第283章 沉重的王冠2
奔流城的主堡大厅内，巨大的大理石圆柱支撑着高耸的天幻，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描绘着历史、传说和家徽的华丽挂毯。
大厅的高台上之上，北境与三叉戟河之王、罗柏·史塔克端坐于雕刻着精美花纹、椅背高耸的橡木椅。
罗柏头上，铜与黑铁的剑冠在火炬下散发出昏暗的光，撒下阴影，遮蔽了他的眼睛。
身穿着灰袍子的卫兵把马丁·兰尼斯特的尸体扛在肩上，抬到高台下面。
烛光摇曳的大厅里，顿时一片沉寂。
尸体上能清楚地看到搏斗过的痕迹，手臂全是格挡留下的剑伤，而红色的液体依旧从胸膛和小腹的伤口中缓缓流出，好像全身上下许多无牙的嘴巴在淌着唾沫。
艾德慕·徒利站在国王的右边，一只手放在他父亲宝座的椅背上，他从高台之下收回目光，看了眼身旁的布林登·徒利，他的叔叔不易察觉地微点下巴。
高台下面，卢斯·波顿站在北境封臣前面，面孔依然如同冰雕，仿佛没有看见不远处的尸体。
罗柏国王俯视，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才离开了血淋淋的尸体。
他的声音里没有情绪的起伏：“雷纳德，叫大琼恩把他们带进来。”
“遵命！”雷纳德·维斯特林转身，他的脚步声回荡在气氛沉闷的石厅内。
当俘虏们静悄悄站到站好，顿了顿，罗柏国王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大琼恩，只有五个人吗？”
这时，见到叔叔朝自己眼神示意，艾德慕连忙扬声道：“他们为进入牢房，还谋害了徒利家的两名守卫。”
说完，艾德慕邀功似地瞅了眼自己的叔叔。
大琼恩的呻吟如同洪钟：“罗柏国王，我们抓人时杀掉两个，还有一个伤得重，他快不行了，就没有带来。”
罗柏国王的视线移向了下面的犯人：“你们八個身强力壮的男人去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十三岁俘虏吗？”
没过多久，押送者大琼恩的身影出现，他与他手中的犯人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同样身材高大、有着粗粗的胡子和过肩的散乱长发。
大琼恩的手下有两人带伤，俘虏中也有三人中剑。昨天，确切地说……不久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一起喝酒的手足，北境是个酷寒艰苦的地方，世世代代生长在那里的先民后裔毫无怜悯，他们只认自己承认的领主。
“…………”布林登爵士当做没看见，他让艾德慕开口的原因是为了以防万一。北境的先民都不仅固执，还很鲁莽，而罗柏还是权力游戏的新手，他担心他的侄外孙国王被逼的不得不杀人。身为带着铜与黑铁的剑冠之王，他有权力处置犯法之人，但……下面的那个人是瑞卡德·卡史塔克，卡史塔克是史塔克家的分支家族，而且……那个人还是罗柏父亲的封臣。
有十几人紧跟在他们的身后，那些人们都穿着铁环串联成的链甲或环甲杉、长筒靴、厚斗篷，其中有羊毛织的，也有天然动物毛皮……只能通过手中是否握有兵器来分别谁是犯人。
布林登爵士的眼睛颤动，狼群不能长时间存在两个狼头，罗柏与他父亲必须尽快相见，不然北境的封臣早晚会分裂。不管大小，每个领主都有着私心，这不是靠着一个父子之情就能简单解决。
布林登深邃的眼睛缓缓扫过波顿伯爵等北境封臣，那里也许还藏着心怀更大野心之人……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怀疑头脑简单的卡史塔克伯爵有可能是受了某个有心之人的鼓动。
…………
“艾德慕大人，那不是谋害。”瑞卡德伯爵面不改色地反驳了奔流城继承人的指控。
他被绳子紧紧捆住，脸上鲜血淋漓，他朝着国王高声道：“就算是国王，也谁也无权阻止父亲为儿子复仇。”
罗柏国王的声音里带着带着一丝强压的怒意：“卡史塔克，在呓语森林之战（第221章），我亲眼见你的儿子们战死。托伦·卡史塔克（瑞卡德的次子）和艾德·卡史塔克（瑞卡德的第三子）并非死在马丁·兰尼斯特手中，这怎能称之为你所说的复仇？”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你这是愚蠢的行径，血淋淋的谋杀！你的两个儿子光荣战死，你却用谋杀无辜俘虏来辱没他们的荣誉。”
瑞卡德伯爵对罗柏国王的指责毫不动容：“我的两个儿子死了，他们死在弑君者的手中。血债只能血偿，这个人与他同族，所以死不足惜。”
“用孩子的血来偿还？”
罗柏愤怒地指了指下面的尸体，接着道：“瑞卡德，他才多大？不过十二、三岁！”
瑞卡德伯爵没有退让，对于国王的怒火，他也选择了怒火：“北方的先民后裔，十岁就能打猎和作战，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罗柏的拳头紧了紧，他凝视着下面的人，道：“瑞卡德·卡史塔克，马丁·兰尼斯特早在西境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262章），从此以后，他们只是俘虏，被解除武装，锁在牢房……天杀的，这孩子只是个俘虏！”
见国王怒火越来越盛，布林登爵士悄悄靠近，刚要开口，罗柏却微微抬手制止了他。
他继续开口道：“你谋杀了放下武器的俘虏，这是背叛！”
“背叛？！”
瑞卡德伯爵高昂着下巴，道：“杀了兰尼斯特家的人是叛徒？陛下，你难道是忘了我们的敌人是谁吗？我们还在跟兰尼斯特打仗，打仗就是要死人的。”
他嘲讽道：“奈德大人肯定教过这点，国王陛下是忘记了伱父亲的教导吗，小子？”
“天杀的家伙！”大琼恩抡起套着钢甲的拳头砸去，将瑞卡德伯爵打倒在地。
“别动他！”罗柏的语气严厉，他阻止了欲要继续动手的大琼恩。
“管好你的嘴巴！”警告了一句，大琼恩才退去。
“呸！”瑞卡德伯爵吐出一颗牙齿，道：“很好，大琼恩，让国王来处置我。”
他那血肉模糊的嘴巴裂开：“陛下，一个爱儿子的父亲会向国王提任何要求，若是你处决弑君者，我任你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