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却是头皮一麻,蹑手蹑脚地准备退回去。
“王妃。”长孙焘淡淡地唤了一句。
虞清欢一步三挪地走过去,笑嘻嘻地道:“淇王,真巧,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呢?”
长孙焘抬头望着满树金球似的柿子,道:“你不也没等本王,就一个人偷摸着来了么?就知道你是这德行,所以本王早早就在这截住你,免得本王亲手种下的这几棵柿子树被你糟 蹋了。”
长孙焘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来,递给低头戳手指头的虞清欢:“上去,把那些已经熟透的摘了,也不用太多,半蒌就足够。”
“为什么你不去?”虞清欢撇撇嘴。
长孙焘斜斜倚在树上,道:“本王正在养伤,不宜使用轻功,王妃,你不会那么狠心,非要本王去摘柿子吧?”
虞清欢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接过背篓单肩背在背上,点足掠上了柿子树,她纤细轻盈的身躯,轻轻踏在树枝上,伸手去够那一个个饱 满晶莹的柿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背篓里。
她见长孙焘靠在树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摘下一个熟透了的软柿子,狠狠地朝长孙焘扔去。
长孙焘随手一卷袖子,那柿子调转了个方向,又向虞清欢飞来,登时砸中虞清欢的脑袋,果肉沾了一脑袋。
虞清欢咬牙,又摘了几个扔下去,却都被他全然闪开。
“王妃,”长孙焘心疼地看着满地的烂柿子,“这些柿子树都是本王的心血,别随意糟蹋。”
“放着好好的一个王爷不做,非要折腾几株柿子树,淇王,你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虞清欢嘴上这么说,到底没有再浪费柿子。
长孙焘摘了根草杆在手里把玩:“高高在上习惯了,有时也想体验一下田园生活,侍弄花草,种几棵能看到成果的树也是种别样的惬意生活,要不是谢韫拦着,本王还想种上白菜瓜豆。”
一般天潢贵胄做这种事,十有八 九是闲得慌,但长孙焘做这种事,虞清欢理解之余,觉得有些心疼。
虽然淇王府布局精巧,美不胜收,但一花一草一木,都是能工巧匠精心劳作的成果,看多了会腻味,没有生气,但自己种下的就不一样了,让一颗种子,或者是一株树苗成长的过程,有时候,也是一种见证生命的过程。
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所以才对生命有不一样的感悟。
如此说来,这些柿子树就不是心血那么简单,虞清欢觉得,手中的柿子霎时变得沉甸甸的,就像碰了一颗易碎的心。
“淇王,已经得了半蒌,这树上还剩下许多,你准备怎么办?”虞清欢问道。
长孙焘指了指树枝上挂着的旧衣衫,道:“你把那些衣衫都扯了,剩下的果实不会浪费。”
虞清欢提起轻功,飞速穿行于果树之间,很快便把挂在枝头的衣衫都取下,翩然落在了长孙焘面前。
叽叽喳喳,一阵鸟雀的声音传来,嘤嘤成韵,虞清欢扭头,看到枝头停了许多小鸟。正在啄食成熟的果实。
“可惜了。”虞清欢惋惜地道。
长孙焘不以为意地道:“造福生灵的事,有什么可惜的?”
虞清欢撇撇嘴:“你怎么说都有理,雾气越来越大了,我们回去吧!”
“不急,”长孙焘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开口道,“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虞清欢放下背篓,坐在地上休息,她从背篓里取出一个柿子,把皮轻轻去掉,一边吃一边耐心地等着。
才吃完一个柿子,树上便有了动静,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几条五彩斑斓的蛇爬上了柿子树,向那些吃得正欢的鸟儿悄悄蜿蜒而去。
雾气很浓,那些鸟吃得投入,根本没发现危险正在逼近。
“吱吱”几声,已有鸟雀被蛇咬中,其它鸟儿尚且没有发现,依旧大快朵颐,对同伴被蛇慢慢吞噬一事浑然不觉。
“你不是说造福生灵么?我看着挺残忍的。”虞清欢道。
长孙焘道:“本王种下这柿子树,自己有柿子吃,鸟儿也有柿子吃,蛇有鸟儿吃……一举多得的事情,怎么不是造福生灵?”
虞清欢白了他一眼:“王爷,我发现你近来越发能言善道了。”
长孙焘摸摸下巴:“可能是最近激发了什么潜能。”
虞清欢正想说什么,一团白毛从雾气浓重之处飞窜出来,一口咬在一条竹叶青七寸之处,不等那条蛇有任何反应,它便用两只前爪把蛇头和蛇尾按住。
原来,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貂儿,身体比松鼠要大上些许,它拥有一身毫无杂质的白毛,一双黑曜石般黑黝黝的眼睛,粉粉的鼻头和前爪,一对半折的耳朵,长长的胡须,看起来憨态可掬。
“貂儿?”虞清欢惊喜地拉住长孙焘的袖子,“竟然是貂儿!”
长孙焘道:“这小 东西很狡猾,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了。”
“绕了这么半天,原来摘柿子是假,捉貂儿是真。”虞清欢扔掉手中的柿子,从袖子底下掏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把盖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