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彩排的当天晚上,练习生们正各自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练习。
导师合作舞台不会淘汰,也没有票数排名的争夺,很多练习生的心态本来非常放松。
但,大佬们对待舞台认真的态度无疑也感染了他们,这让赛程过半本来有些疲急了的练习生们再次卷了起来经过了彩排,他们更是心头火热。这次妆造舞美都空前地给力,他们的舞台设计更是别出心裁。只要不出意外,这将会是数年之后都让人津津乐道的经典舞台他们可不要做这个舞台上可能会出现的“瑕疵”!
“肖哥!”顶着一头脏辫的练习生闫子豪有些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肖英逸停下了练习的动作,从练习室的旁边拿起一瓶水,抬头就往下灌。
他仰着头,眼睛微闭,白皙的脖颈上隐隐透着青色的血管,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极速滑动着...
闫子豪都快看呆了。自从他们肖哥主题曲MV被赞为人系大帅哥,打了个翻身仗之后,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他不再追求精致的打扮,而是强行将自己的生活作息调整到了健康的状态早睡早起控制饮食加上大量训练,肖英逸的状态越来越好,就算是素颜的状态下,也皮肤光洁,透着健康的血色,眼睛更是亮晶晶的,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饱满健康的美感这让他的颜值再次上升了几个level,状态好到让练习生们艳羡不已
“发什么呆呢?”肖英逸放下水杯,手在闫子豪面前晃了晃
闫子豪摇摇头回过神来,神色纠结,“肖哥,你说我要不要听祁...哥的,把我的脏辫剪了?
他很喜欢他的脏辫,这一头脏辫也为他增加了不少的辨识度。但.....
脏辫和这个舞台实在不搭啊!
今天祁宴凝给他做妆造的时候,问了他要不要将脏辫去掉换个发型,他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这时想起来,又有几分后悔“你觉得呢?”肖英逸不答反问
见闫子豪的神色越来越纠结,肖英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看我,蔚明哲,莫京海这些人,仔细想想要不要相信祁哥吧。说完,他扯了扯领口,继续进入了训练状态
闫子豪一纠结就纠结到了快九点。训练终于结束,在返回宿舍的路上,他薅了一把自己的脑袋,转身向着妆造室走去。我就去看看!这个时间,祁哥应该已经休息,那就不用动我的头发了。
闫子豪暗暗想道。
但,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妆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办公室的门没有关紧,而是留着一条小缝。
从门缝中,闫子豪隐隐看到祁宴凝正坐在会议桌前,低下头写着些什么
他在门口踌躇半晌,方才的勇气全部散尽,纠结的情绪又占了上风。
直到-一
“闫子豪?”祁宴凝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虽然看似是问句,但他的语气中全然是笃定
闫子豪动作一僵。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办公室的门
"我.....
“走吧。”闫子豪正准备开口,祁宴凝已经站起身来
去哪儿?闫子豪一脸迷茫
他跟随着祁宴凝的脚步,迷迷糊糊地来到了一间妆造室,然后,又在祁宴凝眼神示意下,坐在了发型区的椅子上。“拆了就无法还原了,你确定不会后悔?”祁宴凝随手玩着一把发型剪刀,挑眉问道。
闫子豪握紧了拳头,颇有些悲壮,“拆了吧!
他是真的很舍不得他的脏辫,但他也不想让脏辫在下个舞台成为最违和的元素,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被卖到中原的昆仑奴。祁宴凝勾唇,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一头原本闫子豪万分宝贝的脏辫。
这样的辫子,他上辈子见过,但从未拆过。但原理不算难,祁宴凝很快就上手了。
他手法非常轻柔,闫子豪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适,但看着因为解开而炸起来的头发,他还是眼前一黑闫子豪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祁哥千万不要翻车,
很快,一头的脏辫就彻底拆开。
“去,把头发洗了。”祁宴凝拍了拍手,命令道
“自己洗?”闫子豪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被祁宴凝一瞥,瞬间乖巧。他走向洗发的地方,有些别扭地给自己洗了个头发,又在祁宴凝的指挥下吹了个半干。他用手中擦拭着湿了的领子,回到座位上。
“我做一下明天舞台的发型”祁宴凝手指挑起他的一缕头发,从镜中看向他,“如果不喜欢....
“也可以剪成板计。
闫子衰瞬间腾大了双眼。他拼命摇头
他可没有海哥那完美得像是颗卤蛋一样的头骨,留板寸?鬼知道有多丑
祁宴凝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手里动作起来
闫子豪被祁宴凝的话吓住了,心中全是忐忑,不错眼地看向祁宴凝的手,生怕一时不察就被他拿起推子将头发剃成板寸。但随着发型逐渐成型,闫子豪的眼神也越来越亮
这.....
他好喜欢!
祁宴凝只是稍稍修剪了一下他过长毛糙的发梢,接着就拿出来一小盒各色丝线和彩色珠子
他的双手灵巧地在闫子豪的头发中翻飞穿梭,很快,一个个小辫子就被编了出来
小辫子并没有多粗,而是细细一条,掺杂着丝线,发尾点缀着珠子
编了一小把辫子之后,祁宴凝停了手,将他上半部分的发丝连同辫子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下半部分的头发就那样披散着颅顶挑育,几根细细的辫子垂落在脸颊两侧,搭配上闫子豪较高的眉骨和带着点灰色的眼睛,仿佛来自异族的小王子,充满着异域风情,闫子豪之前那样喜欢脏辫是有原因的
他天生骨相立体,眉骨高挺眼窝深邃,灰色的眼珠子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匹凶恶的狼。但他偏偏下巴尖尖,嘴唇圆润,又弱化了眉眼的凶悍,让恶狼一下子变成了小狼崽。这样有些矛盾的长相与大部分强调亲和或者酷帅的爱豆妆造不适配,只有脏辫与他的长相较搭,自带张扬的效果不过现在,他找到更适合他的发型了!
闫子豪兴奋极了,用手转了转脸侧的小辫子,又摸了摸头顶的马尾。
“哇,好酷!祁哥,你手艺绝了!”闫子豪转着椅子就想要回头向祁宴凝道谢,却没想到,他兴奋之下,一头撞在了祁宴凝的肋骨上。“嘶一
“啊,祁哥对不起,你没事吧!”闫子豪瞬间弹跳起身,就要去搀扶微微弯腰的祁宴凝
祁宴凝侧过身避开他的动作,绽放出一抹笑容
“发型好看吗?”他语气温柔极了
闫子豪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样问,但毫不犹豫道,“好看!“
“好看?”祁宴凝嘴角幅度扩大了几分,“既然你满意,明天的发型就不重新做了,你好好保持吧。闫子豪瞬间如遭雷劈
“祁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闫子豪双手抱拳可怜兮兮地作揖。
也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妆造师祁哥有些特殊的气质,让他不敢忤逆
祁宴凝似笑非笑看向他
“祁哥~”他还想继续耍赖,却看到了祁宴凝眼神中的杀气。
仿佛他在继续纠缠下去,明天他就可以作为道具登台了。
“好的祁哥我站着睡觉绝不压着发型我先走了晚安实在对不起!!”他用出了rapper的语速飞快说完,落荒而逃祁宴凝在原地按了按吸气都疼的肋骨,冷笑一声,
这真是.....
好心留下来等着给他改发型,却给自己添了一处伤口
真是像长相一样,莽撞的小狼崽子
第二天,祁宴凝很早就来到妆造室
他昨晚回去肋骨一直在疼,睡眠质量受到了很大影响。没睡好的祁宴凝努力压制着有些暴躁的脾气,他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仿佛背后散发着浓浓的黑气,周围人来人往,却完全不敢靠近他。真到楼雨星他们组到来,他才终于站起身
这一次,楼雨星他们组抽中了开场的位置,因此,他们组中午刚过就要开始做妆造了。
此时,楼雨星已经做完了妆造,正站在镜子前看祁宴凝给林之萍上妆
林之萍的妆造是最正统的戏妆,原本她还有些担心祁宴凝做出不伦不类的效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放下心来。她带着些兴致勃勃看向祁宴凝,“小祁,你这手艺师承何处?
这位妆造师,不光可以画出传统的戏剧妆,甚至用的手法都是老手法,一看就是仔细学过
祁宴凝还在忍痛,没有谈话的兴致,只轻轻勾唇,并没有回答
他当然会老手法,原先宫中六皇子豪放不羁最喜欢串戏,偏偏他的皇帝亲哥宠着他,因此,祁宴凝可是认真下过一段时间苦功夫学习的,林之萍见祁宴凝不答,也识趣不再问,只是喟叹道,“后生可畏啊。
他们一组的妆造很快完成,此时,前方舞台下观众们已经坐满,所有人都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等候着这一场舞台的盛宴。嘈杂声甚至传到了妆造室这里来。在祁宴凝仔细一-
-检查完他们的妆造后,楼雨星很快就和队友一起来到了后台备场,
他只觉得周围环境无比的喧嚣,仔细一听,却是自己心脏在激烈跳动
他有些想要咬唇,但想到妆面,又强行忍耐下来,只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就在他的紧张不安到达顶峰的时候,一只温凉的手轻轻伸出,拍了拍他的手。
“好孩子,别担心。”林之萍的眼中盈满了安抚的笑意
楼雨星深呼吸,努力将紧张压下去。
这是他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在舞台上表演戏曲,谁都不能给这场表演添乱,他自己也不行
“让我们请看第一组表演,《生》!
主持人的报幕声响起,台下尖叫声连成一片。楼雨星深吸一口气,坚走走向一片漆黑的舞台!
舞台上,一片寂静
如泣如诉的戏腔在黑暗中响起,聚光灯打向舞台中间的身影。
那人身穿一身青色长袍,侧对着台下。他嘴巴张合,清亮的戏腔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这谁?你星还有会唱戏的?]
[楼雨星!呜呜呜妈妈怎么才知道你会唱戏,宝宝到底藏了多少惊喜啊)
[这戏腔,有点儿东西]
[好听,好看,就是这个妆造是不是有点儿太浓?]
还不等弹幕的质疑发酵,灯光瞬间熄灭,楼雨星消失在台上。
舞台这时才算是正式开始。随着音乐,练习生们共同设计的剧情开始浮现,
乱世,人如浮萍草芥,上一瞬还是贵公子,下一瞬就沦为亡国奴。不管是贩夫走卒,亦或是王孙公子,都逃不出时代洪流的裹挟。几个练习生通过舞蹈个歌声,将这个意思传递给了每一个观众。随着歌曲逐渐进入副歌,练习生们的动作逐渐变得铿锵起来,浮萍般的人们终于开始反抗,激烈却整齐的舞蹈让人大呼过瘾,只除了一点..楼雨星人呢?
现场的观众沉浸在舞台中并没有发觉,但弹幕中已经有人开始抗议
[楼雨星人呢?]
[楼雨星就开场一句词?你星真行啊!]
[排名不高的练习生没有人权是吗?最奇怪的妆造最少的词,甚至舞台全程都消失了!]
[@你星,给个解释啊!
弹幕的质疑像沸水入油锅般轰然炸开,一时间屏幕都被质疑的弹幕刷满
有手快的营销号和粉丝已经将这件事搬运到星博,一时间,群情激奋。
直到
第二段副歌结束
背景音乐声戛然而止,清亮的戏曲声再次响起。这次,楼雨星是被簇拥着的。
同样还是侧身,同样是仿若戏妆的浓艳妆造,他嘴巴开合,手呈兰花指,唱出的戏腔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他身边的练习生舞动着,动作间传递出浓浓的悲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最终,只剩下他一人,
随着戏剧的进行,他向后转身,脚踩云步,轻轻地绕了一个圈,口中缓缓吐出这段戏词的最后一句:“思悠悠来恨悠悠,故国月明,在哪一洲.....
戏声落下,观众们只看见,楼雨星正用另半边的脸对着观众
那半张脸上,一片素白
楼雨星没有一丝表情,但,一滴晶莹的泪正缓缓顺着脸颊滴落。
弹幕沉默半晌,骤然沸腾!
[!]
[卧槽卧槽卧槽]
[啊啊啊这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