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身中剧毒
“如何?”
“姜太子没什么大碍吧?”
数十名太医都连夜被召集起来,毕恭毕敬站在两侧。
一名白须老者正坐在榻上为姜文号脉。
这名老者,便是大漠王朝首席御医,郎世恩。
医术极为高明,尤其擅长针灸,堪称大漠国医术第一人。
“陛下,姜太子吉人天兆,并没有被刺中要害。”
郎世恩眯着眼睛,沉声道,“但是,刺伤他的这把飞刀上,淬有极为可怕的剧毒。”
“现如今,毒素已经顺着血液蔓延全身,直攻脏腑心脉。”
“只怕……”
“还特么下毒?!”
叶皓心中无比气愤,忍不住用力一跺脚。
御医们瞬间都神情一变,满脸惶恐。
包括郎世恩也艰难地从榻上下来,纷纷跪倒在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一群六七十岁的老头子突然下跪,使得叶皓有些懵了。
“这是做什么?”
“刺杀大凉皇子的,又不是你们。”
“起来,都起来!”
“陛下……不治我们的罪?”
御医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满脸狐疑。
当即他只得叹了口气,看向最前面的郎世恩。
“郎爱卿,你先起来。”
“大凉太子现如今身中剧毒,奄奄一息,你可有办法治?”
“陛下,请恕老臣无能。”
郎世恩苦涩道,“姜太子所中之毒,乃是五种剧毒混合而成,极其阴险狠辣。”
“恐怕普天之下,能治者也寥寥无几。”
“这样啊……”
叶皓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一阵头疼不已。
要知道,这个姜文不仅是大凉太子,更是大凉国君的独子。
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大凉王朝的偌大江山,便只能交由女人,或者外姓人之手。
所以,叶皓已经可以笃定。
倘若姜文一命呜呼,死讯传扬出去的话。
大凉国君肯定会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然后倾举国之力来犯,与他们大漠拼个不死不休。
正当叶皓左右为难之际,身后传来小海子的呼喊。
“刑部尚书常大人,请求见驾!”
叶皓心里一喜,急忙振声道:“进来!”
常正霆缓步走进殿内,毕恭毕敬跪地颔首。
“禀陛下,臣听说大凉太子在京城外遇刺,便连夜赶来进言。”
“依臣之见,此事定是奸人的栽赃之计。”
“其用意所图,便是挑起我们两家的战端。”
“常爱卿所言不错!”
叶皓激动地点了点头,这小子竟然和自己所见略同。
随即他又叹了口气,无奈道,“但是姜文太子所中之毒,极为棘手。”
“连我大漠第一名医郎老都无济于事。”
“不知常爱卿有何良策?”
常正霆略一思忖,沉声道:“陛下,臣保举一人。”
“倘若此人出山,或许大凉太子还有救。”
“哦?”
叶皓急忙问道,“卿举荐何人?”
“钟灵山百草观,华清雪!”
听了这个陌生的名字,叶皓还未来得及询问。
郎世恩便微微一怔,面露惊讶。
“常大人的所说,莫非是三根银针济苍生,百草道仙华仙子?”
叶皓纳闷道,“郎爱卿,你也认识此人?”
“陛下,放眼整个大漠王朝,老臣的医术最多只能排在第二。”
郎世恩激动道,“若论第一,非华仙子不可!”
“相传华仙子指尖三根银针,能生死人,肉白骨,天下百病无所不通!”
“若是说大漠天下,有谁有可能救大凉太子,则非华仙子不可!”
叶皓听得一愣一愣,眼中不住流露出精光。
三根银针济苍生?
天子呼来不上船?
奇人啊!
“常爱卿,你有把握请这位华仙子出山吗?”
“微臣曾与华仙子有过一面之缘,倒是有七成的把握。”
“只是……”
常正霆面露难色,“从京城至钟灵山,一来一回少说要五日路程。”
“微臣只怕,大凉太子坚持不住……”
“无妨!”
郎世恩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十几根银针。
只见他双手灵巧施针,暴雨梨花般刺在姜文身上各处。
姜文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瞬间重新有了些许血色。
“老臣虽无法医治大凉太子,但可以封住他的各处经脉,遏制毒素蔓延。”
郎世恩郑重道,“有这十五根银针,可以让太子最多坚持十五日之久。”
“郎爱卿,很好!”
叶皓内心一喜,朗声道,“常爱卿,你即刻出发,乘着朕的龙舟龙辇,前往钟灵山!”
“只要华仙子愿意出手相助,不论什么条件,朕都答应!”
……
凌晨时分,黎明破晓。
张之远赶了一夜的路,总算是风尘仆仆赶至大凉王朝的都城。
“来人,来人!”
“大漠丞相张之远,求见大凉国君!”
半个时辰后,张之远被引到大殿之上。
阵列在两侧的文武百官,皆是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胡人。
王座之上,一名身长九尺的粗犷大汉抱臂而坐,一身龙气不怒自威。
正是大凉国君,姜镇北!
“大漠丞相张之远,参见君上!”
身处这般虎穴龙潭之中。
张之远不敢有丝毫怠慢,上殿时三步一叩首,如履薄冰。
“起来。”
姜镇北淡淡问道,“张相来朕大凉,有何赐教?”
“君上,在下是有一件危急之事,特来禀报!”
张之远故作惋惜叹了口气。
“贵国太子,已经殡天而去了。”
“你说什么?!”
姜镇北微微一怔,瞬间一拍王座怒目暴起。
身旁百官也纷纷拔剑出鞘,一个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朕的文儿……怎么了?”
“你这混账,给朕说清楚!”
被十几把寒芒凛凛的宝剑架在颈上,张之远吓得差点尿出来。
但当即他还是强作镇定,小心翼翼抱拳作揖。
“请陛下息怒,小的这便如实向您禀报清楚!”
“昨天夜里,大漠天子叶皓,派遣一群羽林卫杀手,意图谋害姜文太子。”
“幸而姜太子弓马娴熟,勇武过人,凭一己之力击溃数十名杀手。”
“没想到,那叶皓丧心病狂、人性泯灭,竟然命人用毒箭暗中偷袭太子!”
“现如今太子身负重伤,剧毒攻心,恐怕已经……”
张之远故作悲愤,瞬间带动了大凉群臣的情绪。
“朕好心派遣皇儿出使,与你大漠交好。”
“没想到尔等竟如此胆大包天,敢谋害他性命!”
“大漠天子,你欺朕太甚!”
“听令!”
“点十万大凉铁骑,由朕亲自统率,攻打大漠!”
见姜镇北这般暴怒如雷的模样,张之远心中暗暗窃喜。
“遵命!”
正当众将准备回去点兵之际,突然传来一声沉喝,“且慢!”
一名身着黑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自殿后现身。
姜镇北原本震怒如雷,如同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见到这名老者,情绪却瞬间缓和稳定下来。
“国师,你来了?”
“臣司马延秋,参见陛下。”
老者走到殿前,眯着眼睛盯着张之远。
“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臣有话想问问这位大漠丞相。”
张之远急忙恭敬道,“大凉国师请讲。”
“张相国,你身为大漠重臣,理应为皇帝分忧解难。”
司马延秋沉声质问道,“又为何要来通风报信,出卖你家天子?”
“禀国师,在下虽是大漠丞相,但也是个有良知之人!”
张之远大义凛然道,“叶皓谋害贵国太子,故意挑起两家战端,其行可鄙,其心可诛!”
“在下宁冒背主之名,也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行此人神共愤之事!”
“是吗?”
司马延秋冷然一笑,“依老夫看来,跳动两家战端的并非贵国天子。”
“而是,另有其人呢?”
此话一出,张之远额头顿时冒出丝丝冷汗。
大凉天子身边,何时出了一个如此目光如炬、唇锋舌利的国师?
他们的情报眼线,竟没有丝毫察觉。
“陛下,臣斗胆请陛下先不要出兵。”
司马延秋恭敬道,“其一,此人言语可疑,动机不纯。”
“姜文太子是否真的遇害,还尚未可知。”
“其二,大漠天子历来昏庸无道,朝政大事皆由世族门阀掌握。”
“即便太子真的遇害,也定是有人别有用心,请陛下明察。”
姜镇北这时也冷静下来,冷冷看向张之远。
“国师言之有理。”
“我大凉王朝割据北域多年,与大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大漠天子,为何要谋害我爱子?”
“这……”
张之远一时无比紧张,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陛下如此问,那小人也只有直说了。”
“那叶皓之所以痛下毒手,都是因为觊觎三公主啊!”
“宁衣?”
姜镇北微微怔了怔。
“不错,那日太子与三公主觐见之时,他便已经动了色心。”
“并且在朝堂之上用诡计巧设赌约,强行让三公主在大漠留客一年。”
“为的便是强占她清白,辱没大凉王朝尊严!”
“叶皓之所以丧心病狂杀害姜文太子,就是为了恐吓、逼迫三公主就范!”
姜镇北的神情再次阴冷下来,眼中杀机迸射。
那日出使大漠的文武,昨日便已经返回。
关于朝堂赌约,留客一年之事,他们也有提起。
加上叶皓荒y无度,贪美好 色之事,早已传遍漠北。
此事,绝非张之远胡编乱造。
“大漠天子,你好大的胆子,竟将主意打到朕女儿身上!”
姜镇北一拍王座,怒吼道:“你们愣着做什么?”
“还不速速回去点兵!”
“遵旨!”
众将纷纷离去,司徒延秋皱了皱眉,“陛下……”
“国师,无需多言。”
姜镇北沉声道,“朕不会直接攻打大漠。”
“只是先将重兵开赴,驻军于大漠王朝的边关。”
“如果大漠天子,将朕的文儿和宁衣安然无恙地送回来,朕即刻罢兵回朝。”
“如果文儿和宁衣,有什么三长两短……”
“大漠王朝,便等着迎接我大凉铁骑的横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