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稷浑身一僵，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立场不同，哪怕换位思考，可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思维和私心。
“这些妖族前辈，说不定也一直等待着他的有缘人。”
九稷突然觉得鼻头有些酸。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迁怒，是多么无能的表现。
当年的事情，有很多因素，非一人一力可以造就这般后果。
陆清野与许多人都不一样，至少她心中有自己的底线，并不会因为“大义大爱”就批判所有与之对立的人与事。
“主人，总有一天……我会变强的。”
陆清野微微一笑，听出了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他的变强，意味着他最终可能依旧不会放弃妖族，他的变强，可能是为了妖族的强盛。
那口子越来越大，直到可容纳二人通过的面积，陆清野灵力一顿。
“魂界圣器！”
内部的温度十分高，不过短短时间，陆清野就汗流浃背了。
陆清野手里的璃光剑突然震动起来，在血色雾气猛地冲上前时，璃光剑化作红伞，抵挡在陆清野身前。
“这是你从魂界来这修仙界的目的？”
“我想，是的。如今我们都还太弱小，所见之地，不过是这苍穹的一隅，但我相信，答案总会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在我们强大的路程中。”
四周一片荒凉，比起古卷秘境的那些绝地，也不差多少。
周围的血色雾气在感受到璃光剑气息时，猛地倒退。
九稷猛地一愣。
行走在白骨地内，偶尔有黄沙从骨头里渗出。
“呃啊！”
对上那眼睛时，陆清野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九稷每一步都十分小心，避免踩到一些尸骨。
可遍地都是白骨，几乎没有空地。
血色雾气的话，让陆清野眯了眯眼。
九稷看的有些激动，曾经的妖族也有鼎盛的时期。
她虽不知道璃光的具体来处，也曾猜测过其不凡，可没有想过，璃光竟然是魂界的圣器！
轻轻呼出一口气，如今的陆清野比起曾经，倒是豁达了很多，似乎是从那一次吸收魂晶后开始的……
对方似乎在审视陆清野，还不断发出各种凄厉的声音。
那里矗立着一座血红色的雕像。
在神魂动荡的那一刻，眉心红光一闪。
“可……我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惑，我需要一个答案。在答案尚未揭晓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一方，任何一人。”
进入到内部后，陆清野和九稷这才发现，原本在外面看到的高大骨骼，进入其中后，看起来更大。
那种惊恐的模样，似遇到什么洪水猛兽。
只不过那雕像不似人族供奉的那些神像，看起来十分诡异。
而原本撕裂的口子也快速聚拢融合。
听到陆清野的大喝声，九稷立刻照做。
见她专心研究阵法，九稷也开始帮忙寻找。
咔嚓声，让九稷眼睛发红。
“九稷……若是这修仙界，真的如所呈现的盛世，或许出于人族的立场，我会与你对立，对你出手。那是立场的问题，无关对错，我们生在这世界洪流中，或许能力有限，但做好自己就好，如你所说，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未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血色雾气快速向四周弥漫，不过是顷刻间，陆清野四周就已经被血色烟雾笼罩，外界的白骨和九稷都不见了踪迹。
尖叫的声音太过刺耳，陆清野皱眉。
能量荡开一层层涟漪，原本透明的结界，突然出现了一个口子。
长有六臂，胸口处还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再往上，是整齐切割的脖颈。
毕竟这里曾经埋葬了这么多的生灵。
“屏息凝神！”
陆清野手中猛地出现璃光剑。
能量撞上的那一刻，一阵滋啦滋啦的腐蚀声传开。
陆清野看向九稷。
陆清野汗毛倒立，目光落在正前方的地方。
对方似乎特别畏惧她魂修的身份……这是为何？
见陆清野没有回答它，血色雾气翻涌的更加厉害。
九稷还想要开口问，若是真的有一天，陆清野发现，这个人族的盛世修仙界，不过是以假象，甚至与魂界对立，她会如何？
只余下对面的那团红到发黑不断翻涌的雾气。
在陆清野双手掐诀，灵力汇入阵法一角时，周围传来了一阵狼哭鬼嚎的声音。
它如今是这方世界的主宰！
当年那些战死的修士，都已经消散！
什么自愿牺牲，什么为了苍生，什么甘愿镇守？！
有些凄厉的尖叫声响起，也让陷入恐惧深海的九稷猛地回神。
那时候的大妖遍地，神兽也尚未消失灭迹。
他们站在地面上，就犹如蝼蚁一般，仰望着那些巨大的森森白骨。
“嘭！”
其实这个阵法并不难，或者说，创造这个阵法的修士，在一开始，就给后人留了进入的路。
无头高大雕像周身涌起无数血色烟雾，其中似有无数道影子。
要不然怎么会出现他？！
血色雾气心中逐渐镇定下来，在这片空间内，他就是最强者。
陆清野眼中流露出九稷有些看不懂的情绪。
“嘭！”
陆清野笑，眼中只留下光芒。
谁心甘情愿牺牲自己？！
九稷看向陆清野。
血色雾气翻涌的更加厉害。
一人一妖立刻遁入阵法内。
很快，陆清野就找到了阵法的破绽。
“进去！”
陆清野和九稷都没有感受到什么传承神魂波动。
周围荡开一层能量冲击波。
但最后，九稷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突然，二人同时停下脚步。
“这盛世之下，或许埋葬着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或许是我们都承担不了的秘密……但它总有揭晓的那一天。届时，我们再分对与错。”
九稷比她好受些，大概是这里对他比较包容一些。
“不！不对！魂界的普通魂修为何会进得了这里！你……你身上……是什么气息？！”
这里埋葬的那些生灵，似乎已经走的一干二净，连残魂都没有留下一二。
“你！是谁？！”
陆清野在打开阵法时，就想到会有这种场景。
中玄修仙界青州大陆某处，辉宏的大殿内，一颗红色血珠，突然出现裂纹。
看守大殿的修士似有所感，猛地看向供奉珠子的地方。
在看到出现裂痕珠子时，脸色大变。
圣珠怎么会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