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是又玩的什么花样,居然给我送礼。”
林疏棠走到那些端着托盘的宫女太监身边,摸了摸黄灿灿的金条,还有锦缎和玉如意。
沁荷转过身,眼神中全是鄙夷。
还真是乡下的土包子,没见过宫里的好东西。
“皇后娘娘没有别的意思,就交代奴婢说这和亲事宜是国家大事,须得珩王妃多费些心思。”
顺便递上刚刚苏明辉送来的奏章给林疏棠。
林疏棠看过奏章,眉毛拧成一条线。
一个北辰和亲已经够麻烦的了,怎么南良的摄政王也搅进来了。
章蕴瑾看到林疏棠面色难看,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
“发生了什么事?”
林疏棠顿了一会儿,突然眸子亮了起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南良的摄政王求娶大俞公主而已。”
章蕴瑾不由心中一紧,不明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沁荷,回去告诉皇后娘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谢谢她送的礼物,本妃很喜欢。”
林疏棠带着章蕴瑾大摇大摆的走在出宫的路上,身后还跟着刚刚端着礼物的宫女和太监。
“咱们这样招摇不太好吧。”章蕴瑾小声劝阻。
“怎么不好,就是要让全皇宫乃至全京都城都知道,皇后抬举我。”
“为什么?”
林疏棠一只手搂着章蕴瑾的肩膀,完全没有王妃的端庄。
“小傻妞,这你还不明白,我收了皇后的礼帮她办事,说明我就是皇后的人,
不管京都城哪家亲贵,还是宫里的后妃都会明白一件事,得罪我等于得罪皇后。”
章蕴瑾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还是你想的周全。”
两人一起出了宫,一路上并未有人阻拦。
坐在马车中,章蕴瑾只是一直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说话。
林疏棠知道她心中难过,默默的陪着她,直到章家大门口。
一下车,门口小厮看见章蕴瑾回来了,高兴的三步并作两步去报信。
还没见到人,就听到门里有人唤着,
“瑾儿,真的是我的瑾儿回来了吗?”
“娘,是我。”
章蕴瑾扑到秦氏的怀中,把头深深的埋了起来。
“好孩子,娘知道你受委屈了。”
倒是章家父亲看起来很是严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爹,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句话,章父的眼眶红了。
“好了,快进去吧,在这里哭成一团,总是不好看的。”
林疏棠看着他们一家团聚,心里也有些酸涩。
要是自己也有疼爱自己的父母,那该多好啊。
“这位是?”
章父看着林疏棠,表示面生。
“爹爹,这是珩王妃。”
“下官见过珩王妃。”章父朝着林疏棠一拜。
秦氏也跟着行了一个礼。
“章大人不必如此,既然爱女已经送到,那本妃就先回去了。”
“请珩王妃入府一叙。”
毕竟她救过章老太傅,章家父亲还是很客气的。
林疏棠直接上了马车,语气有些生硬。
“本妃还有事,不劳烦章大人了。”
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与她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
回来珩王府后,林疏棠累得不轻。
好在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可口的饭菜。
俞少珩坐在桌边等她。
“今天辛苦你了,多吃点。”
俞少珩语气中充满温柔。
林疏棠突然有点不适应。
“俞少珩,你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俞少珩一愣,这又从何说起。
“本王连行动能力都没有,终日与轮椅床榻为伴,还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也对。”
林疏棠夹起一块牛肉,送到俞少珩嘴边。
俞少珩咬下牛肉,吃的很香。
“院中那些东西,都是皇后赐给你的?”
俞少珩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她觉得我能胜任保持大俞和亲事务,赐给我的。”
看这赏赐这么丰厚,皇后的意思必然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你觉得为难,本王可以和耶律王子说一声,不娶便是。”
“唉!俞少珩你可别乱带节奏,这和亲是一定要和的,我可不想做两国邦交的破坏者。”
再说了,不和亲了,怎么给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一个惨痛的教训。
俞少珩低下头轻笑,语气十分宠溺。“什么时候我的王妃也会操心国家大事了。”
林疏棠吃着吃着,突然意识到这句话是在骂她。
俞少珩是在说她蠢,看不懂国家大事。
“别以为我不懂,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就和人与人之间是一样,逃脱不了一个利字罢了。”
俞少珩见林疏棠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盘算。
“好吧,若是你有困难就告诉本王一声,本王能给你摆平。”
“也行,毕竟你的身份比我好用。”
直到后来,俞少珩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林疏棠给算计了。
饭后,林疏棠还推着俞少珩去小花园散步。
皎洁的月光撒在两人的脸上。
气氛平和而又静谧。
“俞少珩,我决定替你皇兄治病。”
林疏棠走到俞少珩面前,找一块石头坐下来。
俞少珩神情一滞,心中有点疑惑。
前几天不是还很抗拒替他进宫看望皇兄,为何今天突然间又愿意替皇兄医治。
“这件事会很凶险,做不好可能会丢了性命。”
俞少珩说的没错,林疏棠知道一旦卷进这个旋涡,就再也出不来了。
可现在皇后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在凤仪宫中,她看的清清楚楚。
至于赐下这么多的东西,无非就是想赐死一个亲王妃的时候,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落得一个贤名。
“有的事必须去做。”
俞少珩并未接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林疏棠这句话没错,有些事情必须去做。
就如他年少时随着师傅出征南良,师傅也曾对他说过这句话。
直到师傅死在南良,几十万大军群龙无首之时,他才意识到肩上的责任,和这句话的分量。
没有师父,他永远都是个毛头小子。
可师傅的死,至今在他的心里,是一个结。
这个结必须解开由他亲手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