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兵将那守城的士兵先前的行为说了几个出来,陈鸣宴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这个人这么犟,那就把他杀了吧,这不就快了么。”跟着张全德这么一段时间,陈鸣宴已经懂了,只要不能被自己掌控的人,哪怕再厉害,也不能留。
“可咱们也没人能打得过他啊!”小兵别别嘴,有些无奈。不是没有人想过这么个简单粗暴的办法,但这人是真的从尸山血海里面爬出来的,警惕性还有武力值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没有七八个人,根本拿不下他。
可现在人这么多,找人过去围攻他的话,怕是会被所有人知道。到时候事情闹大了,陈鸣宴有没有事他不知道,他自己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他就只认县城的印?我这府城的印,他认不认?”陈鸣宴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难搞,头疼的询问。
“这……这就不知道了,要不然,咱们下去试试?”只要她打消杀人的念头,他觉得自己能陪着她多闹腾会儿。
陈鸣宴不想自己亲自下去,觉得丢份。但是那府城的大印不能轻易交给别人,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人从城楼上下来,来到城门口。
此时守城的士兵们已经在安排襄城的人往里面进了,先前下溪村的人也找到时机,凑到云韶身边,将看到下溪村的人准备离开的事情跟云韶说了一遍。
“没想到啊,运气这么好,竟然能在这边遇到。”云韶的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的笑意,将目光转向乔梧桐身上,上下打量。甚至还担心乔梧桐看不到自己,挥手示意。
乔梧桐别过脸,不去看云韶那张得意的脸,盼着赶紧轮到自己这个队伍,赶紧出城。
却没想到从城门那边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暂停出城,李头,你过来一下,这位府城的贵客让您暂停处理出城的事情!”
乔梧桐心里一突,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也不去管后面的事情,拉住守仁,低声说道:“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先不要管我这边,去找守信商量一下,咱们可能要强制突围。对了,别从云韶那个小人那边走,他肯定要在中间搞事!”
“好,我知道了!”守仁还是相信乔梧桐的判断力的,立马跳下牛车,往守信的方向飞奔而去。
乔梧桐不知道,在最前方,有个她熟悉的身影听到这句话也浑身抖了一下,暗暗祈祷,希望叔叔这个出城的手续赶紧办完,能让他们赶紧离开。
“疏林,你靠着再躺一会儿。你这本身就没有修养好,要不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杨府,也不至于让你拖着病体出去帮我们送东西。”沈玉颜祈祷完,就看到旁边脸色苍白的梅疏林,心下一痛。
“我没事,你这不也是没办法么。对了,玉颜,你先前说知道我家人在哪里的,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啊?”梅疏林看向沈玉颜的目光清澈的很,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忧虑和惆怅,仿佛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一般。
看着梅疏林这样,沈玉颜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是她发现的梅疏林,请求叔叔救了他一命,本来是想从梅疏林这边得到乔梧桐他们的消息,却没想到梅疏林醒来之后,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要不是梅疏林看她比较眼熟,再加上她跟他说知道他家人的事情,保证带他去见家人,这人早就不肯留下来了。他哪怕是失忆了,也记着自己一定要回去,家里有很重要的人在等着自己。
沈玉颜刚想开口安抚一下梅疏林,就听到叔叔在那边急切的喊着,“快,咱们快出城,手续办好了。那个该死的陈鸣宴过来了,一定要趁着两边还没商量好,咱们赶紧走。不然被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逮到了,怕是咱们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这一嗓子,把沈玉颜先前想要说的话都压了下去,她没管梅疏林,匆匆从车里探出头,瞥了一眼后面,果然看到了陈鸣宴那张趾高气扬的脸。
生怕陈鸣宴看到自己,沈玉颜连忙将脑袋收回去,老老实实的在车里等着。
守门的李头还在跟陈鸣宴硬钢,但陈鸣宴已经等不及了,虽然知道乔梧桐还在这边,没有跑掉,但她懒得跟这个倔驴继续说话。而是喝问道:“怎么的,难道你想违抗上峰的命令不成?县令的话你听,知府的命令你就不听了?我这府城的大印,难道还能作假不成?”
这一连串的喝问下来,砸的李头眼前一阵发昏。他虽然是倔驴,但也知道不能一直跟上峰硬扛,因此在面对陈鸣宴的强势,也只能忍让了下来。
就在李头退让,准备遵循陈鸣宴的要求关闭城门的时候,乔梧桐那边也已经联系好了所有下溪村的人。他们凑在一起,以守信守仁带领的人为箭头,浩浩荡荡的往门外冲。
乔梧桐一边赶着车,一边高声喊道:“大家快冲啊!这女人是流民的人,先前已经拿下了府城,将府城屠戮一空。现在又要故技重施,关门屠杀我们阳城人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赶紧跑啊!”
她一个人的声音不大,但是下溪村其他村民也跟着一起大吼,几十号人的声音这就大了。再加上她话语里的种种情况听着都惨烈的很,极有煽动性,让其他人也不自觉的跟着他们一起冲了起来。
没等李头他们开始行动,场面就混乱起来。所有人疯了一样往门外冲,生怕乔梧桐口中的屠戮事情变成现实。
那些准备进城的人,则是听到之后立马扭头,头也不回的往外奔去。甚至于有些城里的人,距离城门近的,听到了下溪村人的齐声呐喊,也慌的不行,急切的从家里收拾好细软,也匆忙的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往城门外奔逃。
“闭嘴,你别乱说,我们不是,我们没有!”陈鸣宴的心态都快要被乔梧桐搞炸裂了,这屎盆子扣的也太大了。只是这会儿人多的很,脑子都不够清醒,根本没人听她的解释。
别说那些老百姓了,就李头还有身边其他的阳城的兵丁们,都对她起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