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以来我和宴迟吃了胖不少,脸都变得肉嘟嘟的,添了几分可爱。
发现苏栎很好,和我们聊的来,他完全不是那种古人刻板心思的类型,反而比较想得开。
下雨会给我们撑伞,带我们看了许多拥有烟火气的东西比如:“烟花、温泉、打铁花、坐小船、看舞狮,累了就一起在屋顶上看星星, 晒夕阳。”
他是个细心的人往往都能很照顾我们的情绪,我想,如果我们在现代世界相遇的话,大概会是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说不动摇是假的,我们很羡慕这个世界的关见怜,有这么好的一个哥哥。
但是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还有家要回,有幸见识过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不愿意长期留在这里,抛下父母亲人,还有现实世界中的朋友。
我们有自己的人生,才不愿意披着别人的皮囊,顶替他们活在那个世上。
是生是死,我们都只要自己的命运,同时也尊重别人的命运,我们也不愿意占据别人的身体。
锣鼓喧天,宾客之间觥筹交错。
一声爆竹响过之后,我率先被背出了门。
头上的金头面打在我脸上有些疼,今日的妆有些浮夸,典型的结婚艳丽妆。
衣服首饰都很重,戴的东西又多。
苏栎背着我走得很慢,我细心的发现了他青灰色的衣服下面穿的是还有一层红色的内衬,许是觉得妹妹出嫁,也要穿着喜庆些吧。
我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过了今夜,就要说再见了,无论我们有没有成功回去,我们都不可能在回来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回家的方法,不想与这个世界有任何的瓜葛。
对于情感,我一向很是重视,竟然有了一瞬间想留下来的荒谬的想法,我赶紧晃晃脑袋。
苏栎语气带着点忧伤,但笑着说:“若是以后受欺负了,回来哥哥护着你。”
我开口:“好。”
四叶扶我上轿,上了轿,我掀开红色的流苏绣金轿帘,看了一眼宴迟,他正好被背在背上,苏栎也恰好在同他说什么,我往前看去,恰好看到来迎亲的人的背影。
心中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划过。
也看到了宴迟那边,来迎亲的那个人的侧脸:“亲自来接亲,看来给足了面子。”
等宴迟上了轿子,也是掀开帘子看了我一眼点头,地图已经在我俩脑子里了。
我摸索着衣服里的火折子,心里又多了几分安全感。
喜婆喊了一嗓子,轿子抬了起来。
我还是第1次体验,确实觉得有点稀奇,还挺享受的。
手里揣着一个苹果,好想啃两口,但是习俗又不让,真是无语。
我将遮脸的羽扇放到一边。
走到西路的时候,两家的轿子正式分开。我心里不安的感觉又上来了,一想到今晚我们两个只要有一个没有成功出来就要败露,我提心吊胆。
夕阳很快就落了下来,进府的时候是他牵着我,我心事重重,也没看他什么样,只是想着快点完成,从哪里逃走。
我和赵子凌一人牵着一头红花绸。
“和扇——百年好合”
“开扇——开枝散叶,子孙满堂。”
他扶着我跨了马鞍,又走了一堆流程后
很快,到了拜堂环节。
我os:“噢——这标准的中式婚礼。”
夫妻对拜时,无意间瞟了他一眼,此人相貌甚是柔美,骨相一绝。感觉有点熟悉的感觉,看着他的眼睛,我os:“原来是你小汁,好吧,又倒霉了。”
闹过洞房后,他走出去陪宾客了,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确定周围都没人之后心开始慌了起来。
我自己摘了头面,只留一些轻便的发饰,我确定窗子的位置,将外衣一脱,扇子一扔,把鞋子脱了之后翻出窗去,偷偷摸摸的躲过好几拨人,好一话终于来到了一个墙角,我扒了扒草堆,居然就这样顺利的逃出了府中,我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在巷子里越走越快,心也跟着越来越提心吊,到了我们约定的街角后,我看不见宴迟,便小声的喊了起来。
心里越发的挣扎:“要是他没有出来,我该怎么办。”
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一个浅浅的声音:“我在这儿,我来了。”
好家伙,她兜里还剩了点他那边的吃的,我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没人发现吧。”
宴迟:“过于顺利,和预想的一样,他们那个府里人确实有点多,差点迷路,按照计划的那样,顺着路线正大光明的走出来的。”
我竟然还有点兴奋的到:“让我们策马奔腾吧!”
我们两个都没了外衣,有点冷,但好在里衣穿的够多,我们两人的头面都没了,戴了两个金耳坠,其余的也都摘了。
我:“那些人给我们准备的马不在这里,我们现在去找我们自己的马,顺着屋檐脚走,我们不走小路也不走大路,顺着人家家里面走。”
宴迟比了个ok的手势。
我一边吃着她带过来给我的鸡腿,一边拉着她悄悄摸摸的顺着阴影走。
就在我们快要找到我们那匹马的那个时候,突然就看到了苏栎。
苏栎一个警惕,刷了一下就冲过来把我们俩按住了,乘着声音问:“什么人鬼鬼祟祟!”
待看清我们后,他震惊的退后了两步:“若柳,扶柳你…你怎么会是你们,你们俩这是做什么,怎么跑出来了。”
我努力挤出两滴泪水:“哥哥,我不想成婚,你带我们走吧。”
他不知为何想了一下抱住我:“好,以后哥哥照顾你们。”
他眸光深沉,似是有些醉酒,负着手问我们:“要是哥哥没遇见你们,你们打算要去哪,一辈子不回来了吗?”
宴迟:“这婚不是我们想结的!”
苏栎:“圣上赐婚,这可是诛九族的事?”
我:“只当们死了罢。”
我们穿了黑斗篷,跟着他来到了园内选了两匹快马。
他好像很懂我们似的:“想去哪?”
我:“望涯山。”
苏栎看着我:“会骑马吗。”
我:“略会,你带着妹妹吧。”
苏栎:“好。”
他眼神好像闪过失落,我没注意一心想跑。
今天的月亮倒是格外的圆,很亮堂。
没一会儿,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没发现我们的踪迹,便四处寻找,有在城门口等着的,有在路上埋伏的,我们躲过了一些,明显的感觉得到身边有黑影在移动。
冷箭嗖嗖的袭来,苏栎解决了不少人。
我第1次直面杀人这个东西,还是有点后怕。
苏栎眼中透露着杀意,其实在那一天我就知道他穿着这身衣服出去,肯定是去杀人了,我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事,也不关心他做了什么事,在此刻杀人这两个字具象化。
他不杀那些人,那些人就会过来杀我们。到最后,宴迟和我坐在了一起。
到了山下我们弃了马,边躲边快速的跑上山。
很奇怪,刚才还月色明朗呢,我们离上了山乌云袭来,风就开始吹了。
天空一声闷雷,我竟然看到左上角的天空上有5颗星星围在一起打圈,我以为出现幻觉了。
就在这个时刻,有一个人冲了出来,大刀向我们砍来,我捡起旁边的枯木挡了上去,把宴迟护在身后。
却不想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关键时刻,一把锋利的剑从后割破了那人的喉咙,颈动脉喷血而出淋了宴迟。半张的脸,她的眼神呆了,一下子被吓晕了过去,倒在我怀里。
我抱着她,苏栎看向天空:“从我手里接过宴迟,上山吧,山下不安全,沿着那个地道下去就能翻越京城了。
此时此刻,京城的瞻星塔上,一人临风而望,他白衣飘飘苍白无力的神色里,透露着不可置信。
国师——白洐衡。
“小侄成婚,没有高堂不拜我就算了,怎么这侄媳还不出来给本王请个安。”
说话的是北宁王豫忠文。
年有五十,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
侍卫越袭风到:“王爷喝醉了,陛下今日都没来,陛下才是长兄呢。”
豫忠文:“没有礼数的东西,论起来我也是陛下的兄长,若不是本王当年一手扶持,陛下岂会有今天,陛下都要让我三分,轮得到你一个奴才在这里置喙我!”
赵子凌:“王叔息怒,下人不懂事。”
然后推越袭风:“去,将王妃请来。”
越袭风:“这”
赵子凌:“快去,我和王妃必要好好拜一拜王叔的。 ”
其余宾客看着豫忠文,皆议论纷纷。
“这北宁王,仗着自己手上还有些兵权,对陛下那点微不足道的扶持之情,真是倚老卖老,蛮横不讲理!”
一个老官员道。
另一个:“哪里是什么扶持之情,不就是赶在大殿退敌之后带兵来善后了些事罢了,不曾废一兵一卒的,若论起来,还是萧将军护国有功呢!”
“是啊,是啊”
“不过是袭爵得来的位置罢了,如今陛下势势弱,怕是盯准了王爷。”
“哼,简直大逆不道。”
一个绿衫的年轻官员到:“北宁王多年扶持陛下,又是平定北边的大功臣,尔等妄议,是何道理?”
“我们这是就事论事,魏大人何必与我等较论?”
“你”
席下闹闹哄哄,也无人注意他们吵嚷。
正在僵持中,下人慌忙来报:“不好了,王爷,王妃不见了。”
豫忠文一哧:“哟,这是怎么回事呢,莫不是侄媳不愿意见本王,才说出来的托词吗啊?”
“哈哈哈哈。”
赵子凌心头一跳:“失陪了王叔,您自便。”
??忠文:“吓跑了不成?哈哈哈哈”
赵子凌打开房门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愣,心道不好,他反复确认后,酒都醒了三分。
他叫来守在外面的人,平静的问:“怎么人翻窗走了,你们竟都不知道吗。”
下人跪坐一排。
整个王府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个人影。
回来回话的人都不敢抬头说话。
四叶,不可置信,头顶直冒虚汗,是他们让她守在外面的 ,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违抗命令前去查看屋里不该有的动静。
她跪着,低着头,把头死死的埋在地上,直到丞相府有人来悄悄通报丞相府的夫人也不见了,大家才恍然大悟。
赵子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活了这么多年,第1次被震惊到,想他堂堂王爷什么世面没见过,新婚初夜,新娘子居然跑了,这还像话吗,让人知道了不得笑话死,到是也不是怕别人笑话,是怕新娘子被有心的人利用。
赵子凌发狠到:“还不赶紧去备马,备车,愣在这里干嘛!”
然后衣服都来不及换,扛起剑,踹了一脚屋里的门,就头也不回走了。
这边的余淮安,被老母亲一顿输出。
余母年过半百,头发已经花白了,她跺着脚训斥一屋的人:“府中戒备森严,人还能去哪里哟!”
觅春等一系列陪嫁的人,面色沉重。
余淮安安慰到:“母亲不慌,我让人备马,已经去找了。”
余母两眼泪水流出:“你也赶紧快去吧,找不到人你就不要回来了——”说完跺了跺脚。
两个人冒着雨,衣服都没换,默契的出现在同一条街上,竟然还相视一笑。
这便是千古没有的事情,还让他们遇到了。
余淮安:“怎么王妃也跑了。”然后扭头嗤笑。
赵子凌:“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在我头上动土。”
聪明如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若是没有人帮忙,两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查看了街边一切的蛛丝马迹后,赵子凌的人,逮到一个牵着马的人站在屋檐下。
那人:“是…有一个客人让我再次等她。”
余淮安自信的道:“王爷,要不要来比比谁先找自己的夫人?”
赵子凌凌白了他一眼,便驾马飞驰在前。
他们策马出了长街,雨太大了,此刻城门已闭,他们跟踪了一路的残箭痕迹,大概估算了一下她们能去的位置,还是找到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