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萧呼吸微凝, 他看着跟前凑过来亲他的人,对方还满脸的无知无觉,眸中尽是对他的依赖与信任。
可怜又可爱, 让江南萧有种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的冲-动。
“小阿水, ”江南萧嗓音徐徐, 抬指在他颊边轻捻, “不要乱来。”
江望津凝望他, 眼神似透着点无辜, 仿佛是他在乱说。
江南萧拿他没辙。
隐隐约约, 他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好像是更加依恋了。这样的江望津, 叫他如何能够放得开手。
江南萧将他狠-狠-圈进怀里。
两人又抱了半晌, “起来, 带你去用膳。”
江望津没有动,只是盯着他看,仿若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生怕下一秒对方就会消失不见。如同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 唯一能做的就是往他感觉熟悉的地方窝着。
像现在这样,江望津注视江南萧, 眼神不舍得挪开分毫。
见状,江南萧心脏似都要化开, 终于,还是忍不住把人按//住亲了又亲。及至对方被他亲//软下去才放开,托着人起来,帮人打理衣襟。
待一切收拾妥当, 江南萧带着他走出营帐。
帐外, 杜建原本侧站着, 用后脑勺对准林三, 听到动静后他一转头。
“陛下,皇夫。”两人齐齐一礼。
江南萧同两人颔首,他牵着江望津往前,所过之处,士兵们皆躬身行礼。
近日来西靖大军轻取几场胜仗,加之今日粮草又到了,江南萧便下令犒赏三军。
与此同时,杜建道:“启禀陛下,沈将军与少将军也回来了。”
“嗯,”江南萧露出了点笑意,转眼看向身侧,“先去见见?”
江望津点点头,杜建闻言就在前引路,往沈倾言帐中行去。
两人过去时,恰好碰到赛清正从里面出来。
“赛神医,”江望津见到他,看了眼帐篷道,“沈大哥怎么样?”
赛清正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帐帘被猛地掀开。
“仲泽!?”沈倾言手臂上缠了几圈纱布,愕然盯着江望津,“你怎么也来了?”
这么久他一直待在戎夷的地盘上,并没有机会得知西靖的消息。甚至直到陛下的人找到他,沈倾言才知道陛下御驾亲征。
但却是不知江望津也跟来了,见状他的视线立马便悠悠转向江南萧,似乎在说为什么要把人带来。
边境这等地方,沈倾言并不赞同对方把江望津带到这里,先前他看到赛清正时就有点迟疑了——对方不是应该留在京中专门为仲泽调养身体吗,怎么会在这。
及至此时,看到江望津也出现在这里,沈倾言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跟着对方一起过来的。
江望津打量了一下他的手,“我运送粮草给你们送来,沈大哥你的伤……”
沈倾言正欲开口,刚才被打断话的赛清正立时接话:“他没事,死不了。”
此话一出,沈倾言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瞧了眼。
赛清正似乎也正在看他,同沈倾言笑了下,笑容十分和蔼。
秉承着宁可得罪真小人,也不得罪真神医的道理,沈倾言轻咳了咳,“是,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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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简单交谈一番,江望津得知沈倾言伤势无碍后放松不少,期间又从两人谈话得知赛清正先前还去同沈倾野治疗过,对方只是受了点轻伤。
原本赛清正是应该先来看沈倾言,但架不住对方一直要求他先去给沈倾野看,于是赛清正只得在两个帐篷间来回跑。他本就满身怨气,此刻还被截住了话头,梁子可不就结下了。
“二野那小子真是……”帐内,沈倾言坐在位置上神色无奈,“我那时刚出埋伏圈,没想到便听到了喊杀声,以为要发现了,不承想是这傻小子……”
还好对方没出什么事,两人最后成功汇合,否则沈倾言不知自己该怎么和父亲交待。
江望津眸光微动,“他应该是太担心你。”
沈倾言脸上的表情变换,末了低笑一声,“如此,我也算没白疼他。”
他话音刚落,江望津神色立时就变得古怪起来,沈大哥说的‘疼’,是指经常把人倒吊起来……
一帐之隔外,听闻江望津在这里,犹豫许久才过来的沈倾野站在帐边听到里面的对话,嘴角稍扬了下。
帐内,江南萧朝外瞥了眼,在江望津准备继续开口时轻轻一捏他的指尖。
江望津侧目朝他看来。
“去用膳。”
江南萧说罢望向沈倾言,“此番得胜,还要多亏沈卿,今日犒赏三军,你兄弟二人当记头功。”
话落,他牵着人起身就走,沈倾言抬步跟上。
一行人出去时,正好与外面的沈倾野打了个照面,他先是下意识往江望津那边看了看,同两人行了一礼后飞速敛下眸子。
转而又望向了沈倾言,却见后者正扭过头,一副没发现他的样子,身侧的手握了握拳。
只有了解对方的人才知道,这个样子的大哥……
是在紧张?沈倾野想。
方才说得一时兴起,沈倾言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不料沈倾野竟然在外面。
那他刚刚说的岂不是被听见了,一想到自己先前说得那些话,沈倾言胃部竟隐隐抽搐了下,有点反胃,想吐……
江望津视线扫过兄弟二人,忽而想到刚才长兄拉着他就走,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思及此,他眸底隐现笑意,手不由自主地跟着动了动,指尖从对方指-缝中穿过。
一瞬间,十指紧-扣。
江南萧垂目,目光掠过他带着笑的眼眸,眉宇舒缓,跟着笑了下,牵起他往前。
刚走出一段路,江望津便自发往江南萧身侧靠,似在寻求安全感般。两人身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几乎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暮色四合,营中早已燃起一簇簇篝火,将整个营地照亮。烤全羊的响起飘开老远,走近了还可闻见滋滋啦啦的冒油声。
随江望津一块出宫的七宝连忙大喊了声:“陛下、皇夫驾到。”
一时间,营地中将士们纷纷放下手头的事,对着相携而入的两人就要行礼。
“不必多礼。”江南萧道。
众人闻言便只道了句‘万岁万岁万万岁’,待一礼过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往上首瞥去。
“这就是皇夫啊……”吴副将低低说了一声。
邬岸正准备开口说一句没见识之类的话,便听对方下一句道:“活的……”
“哎哟、”吴副将刚说罢,脑袋就挨了下,他登时捂着脑门看向动手的人。
邬岸:“非议皇夫,你几个脑袋?”
吴副将顿时闭上嘴。
片刻后,他还是没忍住道了句:“皇夫真好看。”
邬岸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他也没说错,于是闭上了耳朵,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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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的惊艳过后,众人就被场中不时飘荡开的香气吸引住。
江望津也闻到了,“好香。”
江南萧瞥一眼七宝,后者立时会意地去取了一只刚烤好的羊腿过来,他剔了点下来,刚举过去。
不等江南萧开口,江望津便凑了过去,将他手中的羊腿肉叼住。
江南萧抬了下眉毛,心里满-涨得厉害,仍是低低提点:“不能用太多。”
“我知道的。”
声音也乖得不像话,江南萧心间微动,少顷才拿起一旁的小碗,给人盛了碗汤先暖暖胃。
待用罢晚膳,江南萧这才带着人回到营帐,开始追问。一边说,他一边抬-指-覆在他颈-后摩-挲,“什么时候想的,要来边关?”
江望津窝在他怀里,照实说道:“一直都在想。”
江南萧呼吸滞了一瞬,指-尖力道重了点,“不听话……”
接着,他开始问起其他。
江望津便将自己的安排一一说了一遍,“只是又麻烦了皇叔公他老人家。”
江南萧安抚道:“无事,皇叔公会理解。”
说罢,他继续听江望津说下去,直到对方说起敦赟大师,江望津从袖子里取出那两样东西。一路上,他都把东西随身带着。
江南萧从他手中接过那个小球,少顷,他道:“你可知,敦赟大师是谁?”
江望津抬目,他隐隐有个猜想。
“是我们的姨母。”
江望津闻言怔住,他只是猜测敦赟大师同长兄有些联系,从来没想过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难怪长兄房中有许多大师出手的物件。
且对方将东西送给他时露出那样的表情,待他的态度也格外不同,竟真的是长辈……
江望津眼神中的惊讶太过明显,那双透亮的眸子中如缀星辰,闪亮又夺目。
看着看着,江南萧不禁微微凑近,亲了下他的眼睛,一/触/即/分。
然而,他刚往后退了点,衣/襟就被抓/住。
江望津主动朝他靠过来,微仰着头。
江南萧低着眼,凤眸中暗芒闪过,坏心四起。
难得对方这么主/动地亲/近自己,饶是心疼,同时却也有种其他的想法在心中蔓//延、滋//长。
江南萧顺势也跟着仰起头。
他俩身高有些差距,江望津想亲到人本就费力,他这一仰头,江望津瞬间扑了个空。
怀里的人先是露出一丝茫然,隐隐还透了点困惑的神情,很快再次抬了抬下巴。
然而江南萧却再次后退。
“长兄?”软-和的嗓音语调微扬,满是疑惑。
江南萧没说话,江望津凝视他,再一次尝试,依然被躲过。
接连三次,江望津停了下来。
江南萧眼里闪过笑意。
下一刻,炽//热的亲吻印了下去,同时伴随一句。
“该我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