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
休息日, 阿玛额娘不在府中，弘年、弘希背着书包坐火车回京城，没回瑞亲王府, 跑去畅春园玛嬷那儿玩儿两日。
初夏的畅春园, 景致一天比一天美, 兄弟俩回到畅春园后就跟撒欢儿的小狗一样，在园子里到处跑着玩儿。
弘希往池子里扔石子儿, 惊得柳树下一群游鱼散开，正在钓鱼的康熙瞪眼：“对面是谁在闹腾？”
这两年康熙老态毕现, 脸上皱纹横生, 头发越发苍白, 连眼睛耳朵都不好使了。
比自家主子爷年轻些的梁九功耳目好用许多, 他笑道：“主子, 奴才听这动静，应该是瑞亲王府上两位阿哥来了。”
“他们俩呀。”康熙想了想：“学校放假了？”
“是呢，读五日书休息两日, 今儿正是休息的时候。”
菁华大学为了好算日子, 把七天算一周, 休息那两日刚好是最后两天, 被学生叫做周末。
康熙还不习惯这些新习惯, 他不满道：“菁华大学就喜欢搞些跟祖宗习惯不一样的玩意儿, 读书就该好好读，读五日休息两日算个什么, 五天打鱼两天晒网吗？”
梁九功赔笑道：“您就当那两日补渔网吧。再说，咱们大清如今四海承平, 无内忧无外患, 也不需如此急不是？”
康熙长长地嗯了声：“罢了, 叫那两小子过来，朕有话问他们。”
“奴才这就叫人去请两位阿哥过来。”
弘年和弘希兄弟俩今年虚岁十岁了，两兄弟站到康熙面前，康熙看他们俩，读书读了多少不知道，这身板却是比一般皇室宗亲家的十来岁的孩子要好。
康熙扭头问梁九功：“老大他们十岁的时候有这么高？”
“那必然是没有的，奴才听您说过好几回呢，大皇子十岁那边习武摔了一跤，您刚好在边上，把他拉起来，您说大皇子还没有您胸口高呢。”
弘年和弘希兄弟俩已经有康熙肩膀高了。
康熙问：“你们阿玛额娘给你们吃什么长这么高？”
“我们吃食堂，有什么吃什么，跟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比起来，也就是肉蛋奶吃得多些，加上多跑跳，所以比一般孩子高一些。”
弘年和弘希兄弟俩小的时候还不显，从去年开始，就跟柳树抽条一般，一两个月没瞧见，又长高了。他们兄弟俩如今只要回京，不仅叔叔婶婶们好奇，去参加宴会，其他皇室宗亲们也常问，这种回答，弘年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咱们满人就该多吃肉蛋奶，吃肉才能长得壮实。”
康熙叫两个孙子坐：“朕问你们，报纸上说，菁华大学外面的补习班，这两个月多了几千人，真的假的？”
“真的啦，菁华大学外面的商业街最近热闹极了，人特别多。东街上有家卖烤鱼的特别好吃，因为这两月生意好，前两天在西街又开了一家铺子。”
“不错，你们两个还挺仔细，这点小事都能观察到。”
边上伺候的奴才心想：难道不是因为两位小阿哥特别喜欢吃么，见天地去，可不就发现人家开分店了么。
康熙笑着说：“菁华大学的补习班，都是长福庄办的，多了几千学子，你额娘多赚了许多银子，又发财了吧。”
“玛法，天地良心，补习班又要请老师给学生上课，又要管学生吃喝住宿，收的那点银子够干啥呀。”
弘希替额娘叫穷：“今年菁华大学建了个菁华研究院，菁华大学西北门外面圈了一百多亩土地给研究院建房子，还要建实验室，花老多钱了。我姐姐放假都不能休息，昨儿傍晚我们回京的时候，姐姐还在工地上盯着呢。”
“欧洲来了那么多洋人，教师家属院不够安排，他们有些人还住在文华大酒楼里呢，就等着新修的研究院家属区完工后能住进去。”
康熙觉得没必要专门修个研究院：“英国皇家学会才多宽点的地方，菁华大学研究院用得着一百多亩地？我记得菁华大学当初四百多亩土地建的教学楼还有空置的。”
“那都是老黄历了，今年加了这么多新的学院，又要扩招生，以后菁华大学只学士们就有五六千人，哪里有空余的教室哦。”
“玛法，我听弘历说，您的私库里好多银子，您支持支持我额娘吧，给菁华大学投些银子。我四伯那么穷，每年还给菁华大学五十万两，您给一百万两吧。”
两兄弟弘年话少，弘希小嘴儿叭叭地说个不停，一张嘴就是问康熙要一百万两，康熙轻哼：“你这个小子，兜里掏不出一两银子，一百万两银子到你嘴里，就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弘希嘿嘿一笑：“玛法，我额娘说，人生最痛苦的事之一，就是钱还没花完，人没了。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就别攒银子了，该花就花吧。”
弘年被弟弟吓得眼睛都瞪大了，连忙给弟弟找补：“玛法，弘希夸您长命百岁呢。”
康熙冷笑：“真当朕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坏了？”
弘希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下了头：“玛法别生气，弘希知道错了。”
“还知道认错，不算坏。”
弘希脸上一喜，康熙又骂道：“你阿玛是个不着调的，教出你这个小东西来气朕，等你阿玛回来，看朕不打断他的腿。”
弘希脸上的笑又没了，偷偷往后挪了一步。
“谁叫你额娘要扩建大学的？朕瞧着现在的大学够用了。哼，要银子没有，缺银子叫你阿玛额娘自己想办法去。”
康熙不高兴地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说：“最多一年给菁华大学六十万两银子，多了没有。”
弘年和弘希兄弟俩大眼睛滴溜溜转，六十万两也不错吧。
康熙对菁华大学还是有些担忧的，朝廷推新式科举确实是好事，但这新式科举说的就是菁华大学，菁华大学的学生一批一批出来，大清有这么官位给这些学生吗？
弘年道：“玛法，您想多了，我额娘说，菁华大学只是读书的学校，不是做官的地方。从菁华大学毕业，只等同于学校和朝廷认可他们在所学的专业上有一定的学识。以后，读书是读书，研究是研究，要做官，自己去参加会试考公务员去。”
“考公务员？”
康熙眯眼想了会儿：“公务员这个名字取得好。”
康熙想明白后，又不高兴了，他气道：“这么大的事情，老四也不曾跟朕提过。”
梁九功忙劝：“您如今好好保养身体是正经，就别操心朝堂上的事了。”
“朕不管朝堂之事，难道还不能问一句？”
弘希忙点头：“能能能，当然能，玛法做什么都行。”
康熙看这个小子不顺眼：“走吧，别在朕这儿转悠，打扰朕钓鱼。”
“玛法，那六十万两银子……”
“催什么催，朕既然答应了，就绝少不了你一个铜板。”
“不是给我，是给菁华大学，您给了银子，到时候把您的名字写到捐助榜上。”
“不必了，朕不需要。”
康熙知道菁华大学那个捐助榜，如今榜单前五的五个人，捐款都超过三千万两了，他才六十万两，写上去丢谁的人？
想到这个，康熙心里又不痛快了，撵两个小子走。
弘年和弘希跑了，回去找玛嬷，弘希欢喜地告诉玛嬷，玛法答应给菁华大学六十万两银子。
弘希纠结：“玛法答应了，但是好像又不太想给的样子。”
宜妃安慰两个孙子：“放心，交给玛嬷，你玛法答应的六十万两银子，一个月内肯定送到菁华大学，给你姐姐修房子。”
“玛嬷最好了。”
宜妃搂着两个孙子笑道：“玛嬷这么好，明儿你们陪玛嬷去城郊走走吧，再去庙里给神敬个香。”
“好嘞。”
快到会试了，大部分举子都在闭门苦读，也有些对自己极有信心的举子在郊游，跟人联诗，广交朋友。
隔日，宜妃带着两个孙子去京郊上香，游玩，在山脚下的小树林里瞧见一群书生在饮酒作诗，听了会儿，弘年有点嫌弃：“这也叫诗？他们读书十几二十年，就学了这些，还不如学点实用的东西。”
弘希一本正经道：“哥哥，打油诗也是诗嘛。”
宜妃忍不住笑：“行了，你们才读几年书？人家做诗如何，轮不到你们评说。”
“玛嬷，老师说了，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咱们不会做诗，好坏也还是听得出来的嘛。”
“行了，别说了，咱们快回吧。你不是说想去文华大酒楼吃宴席？”
对哦，走走走，赶紧走。
入夏了，文华大酒楼又换新菜单了。
自从沙俄叶尼塞河以东的土地划给大清后，东边的鄂霍次克海改变为东北海后，大清南方沿海的渔民这两年移民了三万多人到东北海沿岸居住，还有改名为东极省的阿拉斯加，也移民了两万多人过去。
自从大清渔民往北方移民后，极北海域捞起来的大海鱼、龙虾等海鲜就卖进了京城，极大地丰富了京城百姓们的餐桌。
像文华大酒楼这样响当当的大酒楼，每年都能获得第一批最大最好的海鲜，文华大酒楼陆续推出的各种海鲜菜肴，得到了新老顾客的喜欢，也是士子们宴客最喜欢来的地方。
宜妃带着两个孙子坐马车到文华大酒楼，门口迎客的小厮一见到马车，立刻迎上来：“老夫人，小公子，快里边请。”
宜妃扶着丫头下马车，笑问：“听说这几日又出新菜了？”
“正是，海鲜的吃法多得很，不过咱们店里如今卖得最好的是海鲜粥。”
“那就来一锅海鲜粥吧，其他菜你们瞧着上。”
“好嘞。”
文华大酒楼名声在外，加之又是菁华亲王的产业，一年到头都是宾客盈门，不提前订，根本就没有位置。宜妃这样的身份当然不用提前定，只有预留的雅间供她使用。
“刚才那位夫人瞧着挺年轻，小二哥怎么称呼老夫人？”外地人好奇。
“吃你的饭吧，贵人的事少问。”
小二迎着人上楼，一行人十分惹眼，外地人不认识人，只多问一句这是谁。只有京城本地人，他们即使不认识宜妃，也认识瑞亲王和菁华亲王的一对双胞胎阿哥。
听两位小阿哥叫玛嬷，京城百姓猜就知道这位是宜妃娘娘。
也有认出人的，想去雅间请安问个好，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主子娘娘，我是佟家人。”
佟佳氏又如何，宜妃跟佟佳氏可没交情，宜妃摆摆手，叫侍卫把人请开，别吵着她用饭。
试图上前套近乎自称佟佳氏的年轻人被请走了，其他蠢蠢欲动的也消停了。
不过一会儿，外面又热闹起来了，聊诗词歌赋，聊今年会试，聊菁华大学入学考试的。
雅间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宜妃一边用饭一边听外面的热闹，听了会儿她问两个孙子：“今年八月菁华大学扩招，扩招多少人？”
“五六百人吧。”
“那可不少了，他们怎么还说难考？”
“玛嬷，我听姐姐说，今年所有专业一共招一千五百余人，但是如今只算在菁华大学外面补习班读书的学子，已经有七八千人了。再加上长福庄的学子，外地还没来的学子，今年参考人数估摸着应该有近两万人。”
“这么多人？”
“嗯，还有呀，菁华大学的选拔考试虽然是根据排名从高往低选，但是如果低于学校画的及格线，就算招生人数不满一千五，后面这些学子也不会要。”
“这样说来，既要达到最低分数，排名还得比别人高，确实难。”宜妃笑着道：“你们可要好好学呀，你们若是考不上菁华大学，可要叫人耻笑的。”
“玛嬷，我和哥哥才不会考不上。”
弘希信心满满，此时正在补习班补课的黎望和木长风两人，学数学学得人头大，这些该死的应用题，太难算了。
木长风沮丧：“我后悔了，我该好好准备会试的，若是这一科考中进士，就算八月考不中菁华大学我也算有个托底。”
“你别后悔了，这时候后悔也晚了。”黎望指着这个水库放水的题目：“应用题很实用，要是学会这道题，你去工部当差，修浚河道就能用上。”
有用归有用，但是真的难。
黎望笑道：“你若是学不进去，先休息两日吧。刚好会试的日子也快到了，等你考完会试再回来继续学。”
补习班里，木长风这样的举人不少，到时候正好结伴去考场。
木长风坐直身体，拿起笔：“不行，会试没希望了，只有菁华大学这一个机会了，不能放弃。”
木长风重新振奋精神，黎望也不劝他了，两人继续埋头苦学。
会试的日子很快到了，一群举子从天津坐火车去参加会试，考完后当天就回天津继续上补习班。
五月底，会试成绩出来，木长风没考上，预料之中，木长风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继续跟数学死磕。
六月、七月，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补习班外面的点心店生意不好，兼着卖冰西瓜，黎望和木长风每日傍晚放学后都会去点心店门口买一颗西瓜，两人一人一半分着吃。
埋头学习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八月了，黎望和木长风去菁华大学报名，等着三日后的入学选拔考试。
报名后，两人离开菁华大学校门口，走了几步，黎望回头望了一眼菁华大学的校门：“木兄，咱们会考中吧。”
“会的，今年扩招，咱们肯定能考上。”
菁华大学的选拔考试是在菁华大学内进行，如果考不上菁华大学，这是其他普通学子唯一进入菁华大学的机会。
考试当日，黎望和木长风找到自己考试的教室，走在校园里，路旁的老师们都笑着跟他们说加油，黎望好想，好想，留下来。
“木兄，成败在此一举。”
“黎兄，希望咱们都能得偿所愿。”
菁华大学的入学选拔考试，是所有普通学子们鲤鱼跃龙门的机会，这天，菁华大学内外巡逻的人都是驻在天津府的八旗兵，每个教室前后都有两个老师监考，确保考试的公平。
一张试卷接一张试卷，考完一场又一场，黎望不知道怎么考完的，考完最后一科走出教室时，黎望长叹一口气，希望他的努力能有所收获吧。
等待出成绩的日子分外难熬，对答案的，分析题目的，焦躁的气氛中很难让人保持冷静。
五日后，菁华大学外贴出红榜，看到自己名字那一刻，所有焦虑都被抚平。
“黎兄，你中了！”
“哈哈哈，我也中了！”
黎望还在发呆，木长风抱起黎望大笑：“我就知道咱们俩能行，黎兄，咱们以后就是菁华大学的学生了。”
“恭喜木兄。”
“我也恭喜黎兄。”
两人都快活地大笑起来。
周围没考中的人都羡慕地看着他们，真好，成为菁华大学的学生，以后他们的路，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菁华大学入学选拔考试名单出来后，菁华大学就热闹起来了，茶楼酒肆等地，到处都是庆祝的学子，这动静，可比五月份时会试大多了。
同样，六月第一刊大清报刊登出这一年会试中举的名单时没多少人关心，八月下半月菁华校报刊登出雍正十二年通过选拔考试后，各个学院的新生录取名单，菁华校报的销售量比平日里翻了一倍。
菁华校报出来后，黎望和木长风迫不及待买了几份菁华校报，叠好装在家书里，给高价，通过朝廷快船送回家乡。
选专业按照成绩从高到低的原则录取，黎望的选拔考试成绩好，排名靠前，如愿选到了他心仪的外语学院，木长风排名靠后，没有选择的机会，最后去了世界史学院。
“也行吧，世界史也要学外语，咱们也算同个专业了。”
木长风豁达，黎望也就不安慰他了，黎望笑道：“明儿选寝室，咱们住一间？”
“嘿，我也这么想。”
八月底新生入学，老生们也陆续回学校了，又到了一年一度学校社团招生的时候了，开学前一周，热热闹闹地就过了。
开学好多杂事，叶菁菁还没回京城，永乐这个未来的菁华亲王自然要一肩挑起校长的职责。新生开学这周，她一直守在办公室里，免得副校长、学校老师们有事找她找不到。
这日，孔渔敲门进校长办公室。
“请进。”
孔渔一进门就看到正襟危坐的新任校长，他笑道：“打扰校长了。”
永乐轻咳一声：“找我有事儿？”
“嗯，实验室的事，英国皇家学会有几位学者需要一个物理实验室，上学期那个实验室改成化学院的教室了，学校里还没安排新的实验室。”
“这个事我知道了，你叫他们稍等几日，东北角的研究院已经建好了，等这几日打扫干净，下周他们就可以搬过去，你们等后勤部通知吧。”
“知道了。”
正事说完，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没什么话好说的。
孔渔指着门：“那，我先走了。”
“啊？啊，你走吧。”
孔渔点点头，走到门口时，他说：“我最近除了给学生上课之外，就是跟来学校交流的学者忙些小事，不太忙，若是你需要我帮忙，随时来找我。”
“哦。”
孔渔拉开门，微笑道：“咱们一起出使欧洲一年多，也算朋友，不用不好意思麻烦我。”
永乐嗯了声。
校长办公室的门关上，永乐忙跑去拉上细软的白纱窗帘，今儿太阳太晒，晒得她脸蛋发热。
永乐跟在额娘身边学了几年，除了开始有些不顺当，后头处理学校的杂事都十分得心应手。
九月下旬，胤禟和叶菁菁从北方回来，叶菁菁猛夸女儿做得好，还说明日就上书朝廷，菁华亲王这个位置就给她了，学校也交给她管。
永乐一点都没被额娘的夸奖冲昏头脑，她冷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又要出远门？”
叶菁菁尴尬地笑了笑，偷偷扯了下胤禟的衣袖。
永乐气道：“你们还不记得家里有三个孩子？就算我长大不用你管了，弘年和弘希呢？你们一出门就是大半年，刚回来你们又想走？”
“你别生气，额娘只是想去红海瞧瞧，看看红海这两年勘探油田勘探得如何了，很快就回来。”
“哼，我才不信呢，你们去了红海，难道不会去欧洲转一圈？不去识得兰群岛瞧瞧？”
确实有这个打算来着。
胤禟看一眼福晋，要不，咱们就不去了。
叶菁菁瞪他，怎么能不去，跟你说过了，勘探油田的事情很重要。
永乐委屈巴巴：“你们就不能等到寒假再去？到时候带着我和弘年，弘希一起去？”
胤禟见状，忙帮女儿说话：“菁菁，永乐说得对，弘年和弘希还没去过欧洲，等到寒假带上他们去也行。”
叶菁菁答应：“好吧，等到寒假再去，反正也没有几个月了。”
永乐一下笑了：“额娘说好了，你们不准提前跑。”
“好，不提前跑，等你们一起去。”
永乐满意了：“额娘您在家歇着吧，我去学校干活了。”
永乐走了，胤禟和叶菁菁夫妻俩在后花园的湖边躺着，听着鸟叫，闻着花香，这日子，别提多逍遥了。
“菁菁，你还记不记得康熙四十二年？”
“怎么不记得，咱们那边出宫建府。”
胤禟笑道：“那时候你跟我说，想当个逍遥的皇子皇孙，一定要找个能担事儿的人当皇帝，大清江山永固，咱们才能放心过好日子。”
那年呀，她想拉着胤禟跟他八哥断绝来往，他偏帮他八哥，她跟胤禟整日都在吵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胤禟认清现实，和她站在一起。
说起来，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一想到当年，当年的那些争吵，反思，成长，依然历历在目，鲜活依旧。
胤禟舒坦地把手往脑后一垫，跷起二郎腿：“如今可真好，四哥带着一群朝臣整日拉磨治理大清，咱们夫妻能躺着享受秋日好光景，咱们后半辈子，爽啊！”
“九弟，你说朕怎么了？”
阴恻恻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胤禟一扭头，我艹，四哥。
好久没见到九弟和九弟妹了，雍正今日抽空专程出宫来见九弟和九弟妹，没想到听到九弟这番话。
雍正怒了：“来人，抬瑞亲王进宫当差！”
“奴才遵旨！”
四个侍卫一下把胤禟躺着的躺椅抬起来，胤禟慌了手脚：“四哥，弟弟我瞎说的，您别当真。”
雍正不听：“哼，我一个拉磨的老驴，听不懂瑞亲王说的话。瑞亲王如今还是户部的主理，户部攒了好些账本还没清算，瑞亲王这几日就别出宫了，在宫里好好干活吧，也体会体会拉磨的好处。”
“福晋，福晋！”
胤禟扯着嗓子喊福晋救命，叶菁菁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去吧，去吧，替你们爱新觉罗家拉磨，应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