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出手可以，但出手了，杀不死人怎么办？
史老不想赌。
但莫南的态度貌似已经说明，他没有别的选择。
“罢了。”
看向一旁史文隆愤怒的神色，史老的面色忽的平静下来，看着莫南的目光，如同看着一句尸体。
这让莫南眼皮猛地一跳。
下一秒。
“开山法！”
心中打定主意的史老轻轻吐出三个字，用的是同样的招式，只不过出手后，他的面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转眼间便从一个还算精神的老者，真正变成了行将朽木一般。
身体迅速干枯，脊背更是佝偻了下去。
他还是出手了。
“我特么……”
莫南心头一跳，他实在没想到这老东西也是个狠人，不仅出手了，而且看样子，是将仅剩的血气全部动用。
这一击后，他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几年了，更别想再突破。
“老祖。”
这一刻，史文隆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惊声呼道，心中满是后悔。
“无妨。”倒是动手后的史老压了压手，面无表情道：“你做的对，我史家颜面不能丢，还好，我还有几年时间，能做一些安排……”
听着老祖的声音，史文隆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咬紧牙
看着莫南的方向，心中希望，那个狂妄的小子已经再也站不起来。
轰。
宗师全力出手，甚至用上了天赋技，有多可怕。
莫南已经没见过，但现在体验到了，只觉得额头冷汗直冒。
可能在外人眼里，史老只是说了三个字，然后轻轻拍出一掌，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但在他眼里，好似是一座万吨重的大山直接压在了他身上，让他彻底的动弹不得，而史老拍出的一掌，就像是一把巨斧，要将他连同整座大山一同劈开。
这才是真正的开山法。
莫南发现他甚至连嘴唇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瞪着，看着。
但就在这时。
一股浓郁的生命力居然又从他体内传来，这……老流氓瞪大了眼。
轰。
宗师全力一掌落下，场内碎石四溅，烟尘飞舞，一下子，莫南站着的地方已经被灰尘遮掩，看不清情况。
但所有人都看出了史老这一击的强大。
一时间，竟然还有不少人在感慨，一个武道天才的陨落。
而陶潜则是则是瞪大了眼，从门口的方向就想往回跑。
然而他才跑出两步……
烟尘渐渐散去，原本是没有人站着的，但他却清晰的看见，一道身影撑着地面，晃晃悠悠
，踉踉跄跄，仍旧站了起来。
这一刻，连他都觉得头皮发麻。
一个武者，能够在那样的攻击下活下来吗？
没人能够解释。
众人只知道，烟尘散去后，那道年轻的身影仍旧站在那里，虽然身上又多了一道骇人的伤口，整个左肩完全塌陷了下去，但他还站着。
好像打不到的小强。
“咳。”
莫南张开嘴，吐出一口血来，右眼中的老高，已经睁不开，是被刚才四射的碎石打肿的。
“让你失望了，小爷美死，要不你再试试？就是不清楚，刚才的攻击，你还能使出来几次。”
用还能动的右手挥了挥手里的道，莫南不停皱眉，主要是身上的伤属实痛的有些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后，他倒吸这凉气笑道：
“别等了，我不死，死的就该是你了。”
倘若对面的老东西没有一开始就威胁、欺压他，看在宗师的面子上，他也不是不能退一步。
但对方既然已经欺负他了，以老流氓的脾气，此事，注定不能善了。
史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抬起手，想都不想的，灵力外放，一掌挥出，看不清的刀芒直接朝着莫南射去。
烟尘又一次升腾。
但他的样貌又苍老了许多，看
上去甚至已经宛如一个死人，一旁的史文隆发觉不妙赶忙搀扶，才让他没倒下去。
而周围的人早已经噤声，连呼吸声都变得微弱。
奇迹再次发生。
烟尘散去，那道身影还站在那里。
“该我了。”看了眼对面昏昏欲睡的老人，莫南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
“你敢！”
史文隆一声大喝，看向浑身浸血的莫南，目中满是惧意，一招手，让那些推开的古武者，纷纷上来阻挡。
“不想死的，滚开！”
莫南抬手挥刀，一个刚刚出现在他面前的古武者，直接被他劈成了两半，血液散了一地。
这一下，彻底镇住了那些还想挡住他的史家武者。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发觉他们停下，史文隆气息一滞，一边扶着老人后退，一边不停的大喊。
但看着明明就快要倒下，却仍旧能一刀劈死一个武者的莫南，就是没有人敢在冲上来。
毕竟就在史老第一次动手后，莫南就已经这样了，可史老又动了两次手，他还是没倒下。
谁特么摸得准，他到底是不是强弩之末？
这些武者，终于不是像何家培养出来的那些死士，相比之下，那些死士虽然实力不高，但却真的敢卖命。
但这些大世家培养的武者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人，不会去傻乎乎的送命。
于是，上百个武者让开的一条路中央，莫南一路前行，史文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年轻人，慢慢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
“我能帮你修炼……”史老最后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脖子上已经出现一条红红的细线，旋即，血如泉涌。
咕噜噜。
一颗干瘦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滚到了一个世家家主的脚底，后者面色瞬间苍白。
场内安静的可怕。
一个宗师，能够守护一个世家昌盛的真正强者，就这么死了，死在了一个武者手里？
片刻后，他们才一个接一个的反应过来，而后心中惊骇，明白了一件事：
用不了了多久，这个叫做莫凡的年轻人，将声动天下，比起当年的史文艳，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百多年不曾露面的宗师，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这样的战绩，就算是史文艳也不曾有过。
后来，即便过了许多，仍旧有当日在场的人记得。
仲夏五月，史家院内的凤凰木红似火，莫凡之名，第一次传遍古武界。
只可惜，仅有少数人知晓，莫凡，就是莫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