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用迎亲,但莫鸿琛还是按照囤家村的习俗,将宋今瑶背着绕着囤家村走了一圈,又回到莫家。正式的拜堂是在下午两点,寓意成双成对长长久久,上午就是莫鸿琛在门口迎来送往,宋今瑶只用待在房里,哪里也不用去。
她昏昏欲睡,身边是几个差不多大的尚未出嫁的姑娘。她们都格外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主要是说莫鸿琛今儿是多么的俊朗帅气,宋今瑶能嫁给他,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云云。
甚至还有个大胆的姑娘感叹:“可叹我与琛哥同姓,若我将来的夫君能有他这般伟岸,该有多好啊。”
说得几人都是面色绯红。
宋今瑶被她们的热闹吵醒,红盖头下的脸上露出不屑来。果真姑娘家只知道看脸,可知越是好看的男人越危险,他们的心中,怎么可能只装下一个女人?
像是莫鸿琛,不许老婆生亲生的孩子也就罢了,还爱上别人又不肯娶人家。
而且现在还早呢,等以后且看吧,莫鸿琛这么帅,手头还有点小钱,定然容易招蜂引蝶,回头莺莺燕燕来找麻烦的一大堆呢。
也难得有姑娘家是有审美眼光的,小声问:“所以往后我们成亲了,也要与嫂子一般,涂成那个鬼样子?”
宋今瑶觉得心中有个xxx,不知当讲不当讲!你才是鬼样子!
但想想今早在水盆里看到自己的那张脸,也实在不好说什么了——村里没有铜镜,要照镜子什么的,只能打水放在光线合适的地方看,其实也看不分明。
另外有个姑娘摇摇头:“不,我问过我娘了,这是琛哥说亲事要好好办,才弄得这么隆重。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别家成亲的,哪有这样的?新嫁娘就是挽面用粉敷一敷,然后嘴巴上点胭脂,就够了的。”
先前那姑娘听了这话,叹口气说:“那还不如嫂子这副样子。”
几个姑娘说说笑笑的打趣。
“嫂子生得美,你怎不瞧瞧自己的样子?可有嫂子的一半好看?还想着与嫂子比较呢。”
“这么看来,其实嫂子与琛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年轻的姑娘家便都是这样,只谈年岁容貌,不看任何的条件。
说话的功夫,就听到外面一个爽利妇人的声音。
“好久没见着红然了,今日你哥大婚,你可算是回来了。”
紧接着便有进来的脚步声,依旧是那妇人说话:“你们红然姐回来了,还不打招呼?”
几个姑娘便纷纷喊了“红然姐”,但似乎不太熟,语气都带着客气疏离。
宋今瑶琢磨着这位红然是谁,听着语气,应当与莫鸿琛的关系很亲密,但她之前,并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
很快一只小手摸上宋今瑶的手背,是莫正南。
他凑近了小声说:“娘……是小姑来了。”
宋今瑶被他这一声“娘”吓一跳,西西是因为说话太晚说不清楚,喊娘也就罢了,莫正东正南俩小子一直都是喊姨,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喊娘呢。
说起来,原主这岁数当娘……唉罢了,后娘也是娘,由得他去吧。
但是这个什么小姑是啥?她怎么不知道,莫鸿琛还有个妹妹呢。
还没等宋今瑶想明白,就听那位叫做红然的冷哼一声:“之前不是说不嫁的吗?怎么,还是舍不得我哥的银子?”
原是个不好惹的主啊。
倒是不等宋今瑶说话,那妇人就解释:“倒也不是,常家那丫头被亲生爹娘寻回去,这姑娘才替嫁过来的。”
红然更是冷笑连连:“替嫁的啊?可见更不咋地,我哥竟然也答应?还花钱置办婚礼,怎么这么浪费?有那些好东西,还不如……”
她没说下去,目光转了转,又对莫正南说:“正南,见了我怎么不喊人?”
宋今瑶能感觉莫正南的小手一下子收紧了,明显是害怕的样子。所以,这位小姑对孩子们也不好?
“小姑……”
红然看看莫正南与宋今瑶握着的手,继续说:“看着是个会哄孩子的,只是不知往后能不能真的尽心。”
宋今瑶都快要忍不住,虽然旁人叮嘱,不让她乱说话,也不许掀了盖头,但她又不讲究这些,吵架难道还要选时日不成?
好在莫大娘及时进来了,皱着眉说:“红然,你说什么呢?你哥好不容易讨了媳妇,可不能乱来。走走走,且先出去,你许久没回来,族里的那些长辈都在,快去见见。”
将人带了出去,宋今瑶明显感觉莫正南的紧张消失了。
她压低声音:“正南,那位是你亲姑姑?”
“嗯……”
“她……不好?”
莫正南吓一跳,支吾会儿才说:娘,是哥让我来陪你的,我要去看西西的,娘有事让人喊我们哈。”
不正面回答就是真不好了。
一个小插曲而已,宋今瑶早上起得太早了,实在是精神不济,干脆一边听那几个陪伴的姑娘说话,一边偷偷打瞌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声音。
“今瑶!想不到吧,我又来了!”
是杨素兰。
宋今瑶惊喜的要去掀盖头,好在她旁边的姑娘眼疾手快将她按住了。
“嫂子,这可不行,伯娘说了,你这盖头只能琛哥来挑,你自己是不可以掀起来的。”
好在盖着盖头,也不影响宋今瑶与杨素兰说话。杨素兰很快,就把她为什么过来的话,都说了一遍。
“昨儿多亏了你那个小叔子救了我,我舅父说昨日匆忙没有备礼,需要准备礼品过来拜访。正好我哥有空,就让我哥带我过来啦。”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且不说昨日彭家人对余耀海以礼待之,也算是还了恩情。就说杨坚秉那人是极其讨厌麻烦的,往常就是年节时的走动,也都是样县令带着妻女来往,杨坚秉则以可课业太重为由,闭门不出。
更何况今日是她宋今瑶的大婚,杨坚秉便是不在意,也该避避嫌才是。
杨素兰见姑娘们离得不近,干脆附在宋今瑶耳边说:“我觉得我哥好像有那个大病,你是不知道他那个脸有多臭,表现得不想来,明明是他自己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