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卓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若是平常,在渡口借条船是非常容易的,可今天有大雾,正常人谁会在大雾天出船呢,客人除非有急事也不会赶在大雾天渡河,也就大卓,惯孩子惯的疯癫,团儿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好像团儿是爹,他是儿子似的,这下好了,雾气蒙蒙的天江面白茫茫一片,载着团儿的小船如同破洞的风筝在江心摇曳。
熊孩子如今也终于知道怕了,把着船篷哭嚎,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
大卓又急又怕,眼泪都流下来了,河边和他关系好的几个老哥,看他急也在想办法,总算把船借来了,雾气却浓到,团儿的船几乎看不到的程度,大卓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摇桨。
只是他越急,越找不着方向,越找不这方向,前进的距离越短,何夜看了半天,感觉再这样下去雾散之前孩子是救不回来了,他拍了拍阿灰的头,阿灰“嗷”地一声蹿出去,何夜也跑上渡口,喊住大卓,“这位大哥,你回来吧那是你的孩子吗,你若信我,我帮你去接他。”
却说白荷,才出门,这天就阴下来了,白荷先去了小酒馆,没找到人,又去了炒肚的阿牛那,大卓平时两大爱好,喝酒,吃炒肚丝。
喝酒的地方没有,必定是在炒肚丝那,然而,阿牛却说没见着,白荷就想,会不会去了渡口,可是最近的客商往来的淡季,大卓就是去了也接不到客人,况且天阴了像是要下雨。
大卓还不至于没分寸到,下雨的阴天,带着她的小团儿上船吧。
白荷心惴惴的,若有所思地走在路上,也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迎面一顶绿色小轿,看到白荷停下,帘一开露出张极尊贵精致的脸。
“臭丫头!”
是何云峰,去行宫找七皇子扑了个空,正打算去顾家找顾尹默,就在路上偶遇了白荷。
得,这顾家看来是不用去了。
“你又是偷跑出来的吧。”
“我,我没有。”
白荷护着斗笠,不知道为什么隔着斗笠何世子也能把她认出。
何云峰则得意道:“你的身材,我认认你还是容易的,你在干嘛,你说自己没偷跑,所以是顾尹默同意你大阴天怀着孕出来乱跳?”
“没,不是这样,我……”
“啪啦啪啦。”
“啪啦啪啦。”
话没说几句天空骤然变暗,地下开始砸下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砸在白荷身上,没一会,她的外衫就全湿了,“行,先别说了,我家就在前面,去我家躲躲雨。”
何云峰关起帘子。
白荷心猛地一提,想,还有这种好事?
她忙了半天又是示好又是烤鸡翅一定迂回作战,就是为了让何云峰带她回家。
结果,一场雨就搞定了?!
大好机会在前,白荷没道理不把握,想着大桌再不靠谱,也不会带出太大的错,就没去寻孩子,跟着何云峰进了世子府,这是瓜州唯一的王府,如果说顾宅是庭院深深的萧索,宁王府就是极尽奢华的富丽堂皇。
刚开大门白荷就要被闪瞎了。
院子里一排擎着的,好像照明引路的柱子上镶嵌着一颗颗饱满硕大的夜明珠,地是用白玉石铺的,晶莹剔透,宛若天宫,白荷都不敢踩上去,生怕自己溅了泥巴的脚玷污了这仙气袅袅的天宫,何世子下了轿,一眼看见白荷惊讶的神情,心中得意,语气也带了几分骄傲。
“怎么,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土包子!”
“顾家,没有这种,但不是说顾家才是瓜州最有钱的吗?”
“哼,所以说这就是你妇人之见了,顾家再有钱也该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如此铺张,他是怕土匪强盗锁定不了他吗?”
“那你……”
“我就不同了,我是世子,是皇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谁敢动我?我的钱,就是拿来用拿来现的,不然,我积极赚钱干嘛,你以为谁都跟顾尹默似的,三十多岁活的跟六十多似的,连儿子都没有,也难怪他要宝贝你呢。”
“我……”
“我什么我,你敢说你不是偷溜出来的?哼哼,别骗了,你当我没脑子呢,顾尹默老年来子可珍贵的不行,那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这肚子也有三四个月了吧,他能乐意你像个蚂蚱似的到处跑,还有,你真以为你跑出来他就不知道吗?顾尹默的情报网遍布瓜州,你去哪,他一清二楚,只是他纵着你由着你任性,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那么宠溺你,你哪点吸引他了?”
何世子走过来,金丝编的折扇,调戏般拍在白荷脸上。
白荷被雨浇了,身上湿漉漉的,夏日浅薄的单衣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何世子说凭身材他就能认出她,这不是假的,白荷的身材就是很顶,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就比如这颈子,这脚踝,弱柳扶风,好像一只手就能捏碎,但那乳房,那屁股,又像前后吊着两个大灯,他又不是瞎子,怎会认不出呢。
且他的伙伴顾尹默一辈子都在追寻这种好生养的肚皮货,果不其然,才睡了几次就开花结果了,只是不知,这结的果是带把的果,还是不带把的果。
“你平时都是怎么伺候他的?”
折扇下移,何世子呼吸加重,跟个小流氓轻佻地戳着白荷的胸。
“是用这玩意去顶,去夹,还是去喂啊。”
“我那朋友我跟他相处了十年,没见他对哪个女人特别上心,你不同啊,你多厉害,想不看戏就不看戏,想吃烤鸡就差人回家取鸡,待的闷了就到处走,这哪是养肚皮货,分明是养祖宗,可惜了你脑子太笨,你说,你都把人圈进瓮了,不好好受用,享受那老鳖经营半生的财产,非得玩什么三贞九烈,我就搞不懂,你男人都那么窝囊了,这不抛了他另投良人,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