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彻底失控了。
从最开始控告王莺莺和黄衷,到后面他们胆子越来越大,开始控诉县令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县令这些年做的恶都能写成1本书了。
他1般剥削1边又假仁假义的施舍,让人传播1些言论让百姓以为其他地方更糟糕,他已经很可以了,至少还会乐善好施。
要是把他换下去来了别的官员,这地方远离京城官员就相当于土地主,到时候对他们才是真正的灾难。
每次王莺莺做了事后王鸿都会有所补偿,1则安抚2则让他们觉得他也并非坏到底,就这么熬着也能过。
在此之前,很多人就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1再的忍让,底线也1退再退。
现在破局的人出现,阴郁多年的头顶终于有了1束微弱的光芒,他们也想从1直淹到他们肩膀的泥潭里跳出来了。
哪怕下半身早已被泥潭里的虫子啃咬的破烂不堪,也想争取越出沐浴阳光,剔除腐烂的血肉长出新的肉芽。
周围的捕快们彻底拦不住了。
他们争先恐后的涌进来,这么多年的愤怒和委屈全都倾巢而出,他们指着王鸿大声宣泄。
王鸿本来端坐1脸正气,到后面1点点缩起身子,察觉到方柏松利剑1般的目光时直接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头上的乌纱帽也掉落在地滚了几圈在方柏松脚边停下。
方柏松捡起乌纱帽走到王鸿面前,他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哆嗦。
方柏松1下拍在他的头上,“你也知道怕?早干什么去了?”
王鸿不敢言语。
方柏松坐上王鸿的位置,惊木响,堂下静。百姓们纷纷跪下,那双眼都透着浓浓的期盼,含着泪水红了眼眶。
“诸位放心,既然本官来了,你们的冤屈本官定然会1件件调查清楚还你们个公道!”
“多谢青天大老爷!”
“多谢大人!”
“多谢……”
这声音不绝于耳,1声比1声高,他们将心里的委屈愤慨全都喊了出来。
王鸿暂且被关了起来。
师爷忙着写百姓们说的种种罪证。
王莺莺的表哥黄衷也被抓了起来,去的时候他正在虐待府中妾室,也算是抓了个正形。他将黄衷的钱财平分给了他府里的那些人,愿她们还能鼓起勇气好好生活。
陶染觉得这些女子着实可怜,有些被家里嫌弃没了去处,有些就算回去只怕也不会好过。
她便考察了品性后将她们招工,也算是有个地方住了。
知府单独见了喻白。
姜娆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看见知府拍了拍喻白的肩膀好似对他很是欣赏。
喻白好似知道她在看他也看了过来,他略带歉意的说了两句便迎着阳光朝姜娆跑来,珍重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阿娆,我们回家。”
“说什么了?这么开心?”
“说我和阿娆天生1对~”
“不信。”
知府会说这种无关紧要的话?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阿娆。”
这话1说更引来姜娆的白眼,“你骗我的还少?”
“我爱你永远是真的。”
就你会说!
姜娆挣扎着要甩开喻白的手,但喻白握紧不让,轻轻地蹭了蹭姜娆小声撒娇,姜娆又白了他1眼,倒是随他去了。
方柏松在后面看着这1幕,脸上都是慈爱的感慨。
“真是对打情骂俏不顾别人死活的眷侣啊。”
该有的证据方柏松都有了,百姓来的络绎不绝,罪证书叠了1沓。他派人从县令府私库里找到了不少金银宝器和1些贵重的根本不是王鸿能有的东西。
还搜到了1些其他的东西。
方柏松拿着那1沓罪证书去见了王鸿。
“这些都是百姓亲口所诉摁了手印的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王鸿靠着墙坐在脏兮兮的稻草上,他褪去了华服1身囚服衬得他好似老了不少,满脸都是沧桑,双眼浑浊不复当日的神采。
王鸿知道他现在再怎么为自己开脱解释都没用了,索性也没否认。
“你倒是淡定,知道接下来等待你的是什么吗?”
王鸿扯唇无所谓的笑了声。
“无非就是个死罢了。我也过了这么多年优渥独大的生活,知足了。”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想过有1天被发现后会落得什么下场,为此他还给王莺莺准备了1条退路,没想到还没用上她就先他而去。
方柏松蹙眉,他这话听着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对了,你女儿也做了不少恶事,这些罪证书里都有提及。你可真是个称职的父亲!”
方柏松边说边扣了扣桌面。
王鸿终于抬眸看了过来。
“你想要干什么?错的是我,是我放纵她没有管束的,有什么惩罚全冲我来就是!她人都已经走了你还想干什么!”
“是啊,她因为自己做的恶已经走了,你不还想方设法迫害了她身边的那些人?算起来,他们也算是因她而死。”
“罪大恶极之徒可是没资格下葬的,就该被丢到乱葬岗任由野狗分食。”
“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王鸿猛地冲了过来用力拍打着栏杆双眼通红,“她只是个孩子,她都是被我纵的,有什么事冲我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被你们迫害的那些人也是别人的儿女,他们同样年纪不大甚至比你的女儿更单纯更善良,可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善恶有报,你们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方柏松1点不觉得残忍,毕竟就算他们付出再惨的代价那些人也永远回不来了,多少个家就这样支离破碎。
他们现在都不够惨!
“不,要付代价我1个人来就好,别动莺莺!你别动她!”
真是什么事只有真的落到自己头上才能感同身受。
方柏松在王鸿的声声请求中大步离开。
他准备让他亲眼目睹那1幕才对得起那么多无辜枉死的性命!
王鸿在牢里被用了刑,被带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可最红的还是他的眼睛,他死死地盯着王莺莺的棺椁疯狂的挣扎着想要冲过去,身上的伤口被撕扯开他也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