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鄂东吩咐家丁将众人请至大堂中稍待,又独自拉着金琨走至一精致的小亭中,大为感叹道:“早闻明老前辈您重出了江湖,
“正愁无缘一见,万料不到,今日定是天定的缘分,让在下在此地遇见了您老人家!”
金琨心里疑窦丛生,叶鄂东当街宣讲已是反常,而金琨还未能亮明身份,叶鄂东便这般肯定他是明灵子本人,这直让金琨更警觉了几分。
金琨与他寒暄了几句,问道:“叶员外之名,老夫已如雷贯耳,
“只是老夫素来知晓叶员外本是那绍兴府之人,如今怎会在这咸宁县遇见了你?”
叶鄂东哈哈笑道:“在下别的没有,就是这份家业实在是大得出奇。
“是以我在绍兴有一间叶家府,在此地也置办了一间,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之事,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啊!”
金琨叹道:“叶员外不仅家大业大,便连那些个消息也都这般灵通,老夫在府外已听过许久,实在越听越是叫人钦佩!”
叶鄂东忙谦逊了几句,沉吟道:“在下也听闻明老前辈在双擎山聚众,意图找寻明夷帮的帮众,还要为逝去的严帮主报仇。
“是了,老前辈您还为不少病人治愈了狂阳,在下也对老前辈您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叶鄂东甚是诚恳地向他鞠了一躬,再愧色道:“适才前辈您问我的话,在下实在是说来惭愧,
“只因连我也查不清那些贼人的路数,明霁二派的门人则更不知被绑去了何处……”
金琨颔首道:“想不到叶员外也这般心系二派的门人,这让老夫很是感触,员外你肯为此出头,实在是忧国忧民,一片赤胆忠心呐!”
叶鄂东接连摆手道:“明老前辈您莫说此话,在下实乃一介平民,但毕竟也是我大齐的子民。
“如今的大齐已是危如累卵,能对付那些亨人的,除去朝廷的军队之外,就剩下这些江湖人士啦。
“我这小小平民在这紧要时刻,若再不出来为他们尽上一份心力,待到国破家亡之时,最终吃亏的,还不是咱们这些人么?”
金琨也道:“员外你也太过谦逊了些。”又再问道:“老夫曾听闻,二派门人被带去了大都景山,可有此事?”
叶鄂东立即提高了声音道:“在下也有所听闻!而且这消息并非空穴来风,当时我也派出了几批人手前去打探,
“近几日才刚刚得到了消息,说是那些门人并不在景山。我对此消息也是大为不解,景山并无二派的门人,为何那消息又传得那般真切……”
金琨沉吟道:“这恐是贼人们故意放出的风声,用来搅乱咱们的查询。”
叶鄂东直拍手道:“确是如此!确是如此!明老前辈您一语点破天机,直让在下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随即再给金琨拱了拱手,续道:“还请明老前辈在舍下小住一阵,不出三日,我那些在外探寻的武师,必有别的消息传回!”
金琨一凛,问道:“此话当真?”
叶鄂东“哈哈”一笑,说道:“明老前辈你说笑了,在下又怎敢欺瞒?我可是立誓要救出明霁二派的门人,拯救这江湖于倒悬呐!”
金琨满脸堆笑,躬身抱拳道:“那便多有叨扰了!”
于是金琨便带领这五百余众,尽数在叶家府中住下了,才发现原来这里聚集了远不止千余人众。
马和与陆宁曾暗地里细细数过,这里原有两千八百余众,其中多数为小门小派的江湖人士。
而这少数的,便是明夷帮与霁云盟的落魄门人,他们都因本部遭到了贼人侵袭,万不得已之下,这才逃至此处,投靠了叶鄂东。
如今再加上今日投入的五百余众,叶家府中总共住进了近三千多众,他们如今只有一个心念,便是欲尽快解救出那明霁二派。
为此,陆宁不禁与金琨说道:“看来这叶鄂东所言不假,他的确是真心真意要搭救二派的门人,金大哥,你此前是否疑他?”
金琨一笑,细声与她说道:“知我者,实乃陆姑娘也!”
自金琨等众刚一住下,原有的两千余人里,便有不少霁云盟失散的帮众投靠了明灵子,至此,金琨所领之众已达到了千人。
而明灵子光临叶家府的消息一经传开,府中内外欲拜访明灵子的江湖人士便络绎不绝。
金琨本想全数避而不见,但又不愿辱没了明灵子恩公的名声,遂答应可为身患狂阳者医治狂阳,而患者须答应他的条件也必不可少。
三日很快过去,叶鄂东的武师传来消息,他们已搜寻了西南方数个省份,均无二派门人的下落。
金琨本欲带走众人,径直前去九宫派一探,但经不住叶鄂东盛情挽留,况且那些狂阳病患仅医治了三人,而服用狂阳十四汤者还未满七日。
是以权衡之下,金琨只得再答应多留一月,也好多笼络一些人手,以备后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金琨已医好了百余人的狂阳,其口碑与名声在叶鄂东等众的不断宣扬之下,已是传遍了全咸宁县,乃至整个湖北省。
那一日,正值金琨留在叶家府的第二十日,人们按照往常一般,守在金琨的屋外,排队等候医治,此外还有不少赶热闹的人也一同堵在了此处。
时值正午,马和终于打开了房门,喊了声:“下一位!”
屋内正走出一名治愈的患者,此人正红光满面,精神奕奕,惹来不少人的惊呼赞叹。
而走进屋内的弟子,此时也是激动万分,眼中流下了热泪,朝金琨拜了几拜,再坐至金琨跟前,开始了疗愈。
过不多时,屋外院中忽听“嗖嗖”几声,突然有几只物什扎进了长廊立柱之上,紧接着“嗤嗤”声响,物什中冒出了大量的绿色烟雾。
陆宁正巧守在金琨的门外,甫一见到那些烟雾,颇觉眼熟,大叫了声:“烛龙摄魂镖!大伙儿快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