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莽直运起了内力,大喊道:“那大无妄拳只有我能使得!金兄弟他又如何会这招式?”
这之后,范莽又一连吼了数声,见众人根本不听他的辩解,情急之下,立时向瞿崴等人奔了过去。
就在此时,他身后忽然转出肖代秋、秦志涛、甘真、薛倚几人,他们将范莽合力拦下,又拖回到明夷帮阵营之中。
陆宁则立时掩面而泣,顿足嗔道:“好个冲你一人而去,你倒是死得英雄豪迈,便从来都不顾他人所想么……”
她哭得一会儿,赶紧擦去了泪水,上前数步,挡在了金琨身前,对眼前的众弟子怒目而视。
心中只想着:“若你们真要大开杀戒,便先将我杀了便是,也免得日后还要为他如此地牵肠挂肚,这个中苦楚,我可不愿再尝啦!”
但金琨的这番言语,当真是情真意切,不夹杂半分的谎言,这多少都说动了上千名霁云盟弟子。
他们也深知这狂阳之苦,也受够了那易阳丸的盘剥,是以暗地里窃窃私语,指手划脚,叫人难以窥其心思。
瞿崴是何等的智谋,他细细察觉了这份异常,心中暗道:“这金琨实不愧为我霁云盟的头等大敌,他只言片语之下,总能蛊惑不少人心……
“说不得,本座万不可让这势头在此种场合大起……”
想至此处,他高声道:“宗掌门,劳你将盟主令一念,总不能叫他人说咱们师出无名吧,也别叫这些明夷帮的死到临头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这一声是用内力送出,立时盖过了数千人的吵闹之声,断山崖的这万余人听得他声传十数里,绵延不绝,震人心脾,无一不感到钦佩万分。
数千人的喧哗之声立闭,宗阡泽大喜,忙从瞿崴手里拿到一只精致的卷轴。
金琨眼见得这只卷轴颇为熟悉,细想起来,那日董邦莠升任掌门之时,运日也当场拿出了这么个卷轴,那里头同样是一道盟主令。
宗阡泽展开卷轴,朗声读道:“盟主令!兹念青原派叛出弟子金琨,以狂阳十四汤为名,
“肆意散布谣言,诋毁我盟,以致盟内弟子士气不振,人心动摇。
“我霁云盟实乃天下武林之正宗,肩负卫国护民之任,然而在此国之危亡之际,金琨此举非但于国家丝毫不利,
“反倒撼动国之根基,此等下作之行,实乃卑猥小人、以枭以张之举!
“此外,此贼投入明夷帮后,不仅杀师背伦,还将青原派掌门董邦莠、长老卢昱,以及九宫派掌门贾重周、长老余艳竹一一戕害,
“兹事体大,危害颇重!金琨狗贼既以明夷帮为盟,害我霁云,误国误民,故而颁发此令,广而宣之。
“现特敕令,复整霁云四派,长驱东征,诛金灭明,众弟子自当众志成城,不辱使命!”
言毕,宗阡泽缓缓收起盟主令,面露微笑,背手而立。
明夷帮中,一部分众人听见“诛金灭明”四字,便知霁云盟要假借诛杀金琨之名,要将明夷帮尽数剿灭。
他们自晓其意后,无不大惊高叫,并把此意传开,叫明夷帮众人个个惊恐万分,引吭大叫,伫立当场。
金琨心中既惊且怒,暗道:“我把董邦莠绑走,他们自然要将他的人命算在我头上,这本无可厚非。但那宗阡泽……
“我虽对他再无师兄弟的情义,但他与王文柏似要杀我而后快,
“师父他老人家若是泉下有知,真不知该作何想法……”
金琨怒哼一声,喝道:“瞿崴!我金琨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早已说过,要杀便杀我一人即是!
“我可从未加入过明夷帮,明夷帮也从未杀你掌门长老,你为何要如此作为?”
瞿崴冷冷道:“你这狗贼为虎作伥,做出诸多恶事,这背后帮衬的,不就是明夷帮么?”
他头颅渐渐高昂,续道:“你别忘了,这可是你亲口承认,是你杀了张盟主,但就凭你这低微的武功,如何杀得了他?
“我们正好有不少的人证在此,看见你们明夷帮的在大都救下那武方瑞,这事便很明了啦,定是在你这狗贼和明夷帮的合围之下,
“张盟主这才寡不敌众,终于叫你们得了逞。此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不报,又将我霁云盟的颜面置于何地?”
寒横星也怒指着明夷帮等众,叫道:“这还不止呐,数月之前,金琨狗贼曾上我九宫山来提亲。
“他们前脚刚走,我们后脚便被数百人合围,以致让咱们折损了百余名弟子,便连我这长老也险些折了进去!
“天底下如何有此等凑巧之事?定是你们明夷帮的恶贼乔装改扮了,杀了我派弟子,又叫咱们认不出是何人所为!
“今日我九宫派弟子倾巢而出,便是要将明夷帮恶贼尽数剿杀,以报此仇!”
邱秀兰从她身后也指着金琨喝道:“你这狗贼实在是卑劣至极!你先是杀了我贾掌门和余长老,再故意趁我九宫派空虚之际,
“假借提亲之名,行灭派之实,若不是寒师叔护着我,我……我在当日便被你们杀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正说着,立时掉下泪来,她身后又转出马庆与王奇思两位师姐,与她一块儿抱头痛哭。
金琨自是被气得拳头紧攥,而弈先生则不慌不忙地品了口袖中美酒,心中暗道:“时也命也,当日倘若她们的救兵晚来得半分,
“这几人哪儿还能有性命在此聒噪?我只恨当时未能多带些人前去,否则今日说不定便是余下的三派前来了。”
当即朝金琨大喊道:“我明夷帮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既然金兄弟与我明夷帮是过命的交情,今日你便休想将我等甩开,独自赴死!”
转而又对帮众们叫道:“我帮帮众听令!今日我等与金兄弟同进同退,同生共死,但有胆怯退缩者,我弈某人定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