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要给那个挫男赔干洗费?”
谢旸一脸不高兴,瞪着卫师的模样,好像惹了她的人是他。
卫师没说话,犀利的眼神一直盯着眼镜男,直到人过了拐角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寻了个位置坐下。
谢旸很不满意卫师这样忽略她。
“我问你话呢,”她跟上,在他身边的软椅上坐下,“你怎么不回答我。”
卫师掏出手机,确认航班信息。
谢旸伸长脖子,攀在椅背上,偷看得毫不避讳。
他不动声色地避了避。
谢旸“切”了一声,没好气道:“既然不想理我,就别救我。”
她悻悻地坐回软椅,也掏出手机。
那人还是没给她回信息。
更烦了。
这个时间,正好是国内夜生活的第二个场次,那人完全不回信息,是在跟谁鬼混吗?
她几乎能肯定,对方的头发是金色的。
谢旸不高兴地瞟了卫师一眼。
这也是个喜欢金发妞的主儿。上回在谢家老宅,他就向那个保险公司的金发女人一边献殷勤,一边忽略她。
她越想越气,干脆盯着卫师审视起来。
此刻他身上擦得半干不湿,短发滴着水,打湿了肩背。
这个保镖肯定是利用贵宾厅的淋浴房洗了个澡。
好穷酸。
不过白衬衫一湿,他皮肤上黑色的纹身便隐约显现,看得出是一条带鳞片的生物,由手及肩,穿背至腹,面积很大,震慑力十足。
刚才那个眼镜男跑得那么快,估计跟这个纹身有点子关系。
不过
,在她看来,这片不知通向哪里的纹身半遮半掩,衣服紧贴住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上
倒是很欲。
别的不说,眼前这个穷保镖身材上佳。
想来体力也很好。
刚才他出手帮她解围,抓住那个眼镜男的动作利落又强硬,给人一种极大的安全感。
何况他还曾拳拳到肉地跟歹徒搏斗,将主人家从危险中抢回来。
谢旸的目光忍不住顺着他的领口往下看。
单就这副身子而言,这个穷保镖不会比那个人差。
若是关了灯,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征服态度冰冷的男人更叫人兴奋,光是设想某些场景已经令她心花怒放。
好像,真挺值得期待。
“赔干洗费是为了省事,”卫师再也受不了谢旸那赤裸裸的、想把他拆吃入腹的目光,顺口敷衍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最简单。”
谢旸“噗”一下笑出来。
一个穷保镖,居然在这里教她用钱办事。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为了你那点儿钱”
“喊你了,”卫师打断她,不打算纠缠,头一偏,示意她,“登机。”
谢旸抬头一看,还真是自己的航班。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地问。
“今天这家航空公司直飞港城的就三班,另外两班在下午,”卫师想也不想,职业病让他习惯于收集信息,“谢小姐时间宝贵,不至于来这么早。”
“博学啊,”谢旸浮夸地赞他,很快反应过来,“那卫先生也不至于有这
么多时间吧?要不,我们一起走?”
卫师噎住,后悔自己跟她说了话。
“还没到我。”他低下头,将注意力重新回到手机上。
谢旸愣了愣,明白了,径直走到服务台,将一张现金夹在护照里递过去,道:“给我先生升个舱,我们想坐在一起。”
卫师耳聪目明,就算不想听,也能听到谢旸对他的称呼。他眉头一皱,站起身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拒绝,那边收了小费“三文治”的精神小妹,已经飞快地把升舱页面点出来了。
“哎,别拒绝我,”谢旸主动用身子挡在他面前,仰着脖子,“我不喜欢欠人情,你救了我,我感谢你。”
她的表情柔情似水,眼中却尽是狡黠得意:“毕竟‘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最简单’,是不是啊,‘王’先生?”
升舱页面,赫然写着卫师这一趟的身份。
/
a380的头等舱,有个套房的设计。
两张票一拼,是一张双人床。
“我还是到一层去好了。”卫师想走。
“老王!”谢旸半嗔半怒,“光天化日,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谢小姐,不方便。”
“这时候装什么正人君子?”谢旸抱臂在软沙发上坐下,不以为然,“你对我嫂嫂的企图,全都写在脸上。你们俩天天住在一起,你想做什么,早就全做过了吧?”
卫师这回真是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掉头就走。
“哎哎哎,”谢旸一把拉住他的行李袋,“别走!
我错了我道歉!卫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寂寞了。旅途这么长,有缘能遇到一个认识的,很让人高兴的你知不知道!”
她放低姿态,轻声细语地接着道:“刚才登机的时候,你也看到那个眼镜男了,万一他又来找茬怎么办?我一个小女孩儿,就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别小气、别介意嘛?”
说完,她扁着嘴,低下头做出一副可怜模样。
卫师看着谢旸的头顶,心里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无奈。
很早很早以前,叶昔也是个骄纵胡来的小姑娘,除了不会开成人玩笑,公主脾气也没比谢旸好上太多,他便经常和小叶昔闹矛盾。
而今天,他和叶昔闹翻了以后,便踏着晨早的天光直接出了国境,买了最快的机票,只想速速回到地球的背面,离叶昔有多远算多远。
否则,他怕一不小心,自己就心软回头,又看见她维护元昱的模样。
只是这两日进了又出,来了又回,时差没倒,睡觉没足,还被叶昔一通剖白搞得心灰意冷,就算是他,也累透了。
精疲力尽,心力交瘁,实在没有心思和第二个公主周旋。
“那我睡了。”
他迅速将行李袋丢到舱房的另一边,鞋子一扔,倒头就睡。
“切。”
谢旸看他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留恋,不高兴地撇撇嘴。快起飞了,她将门口的行李牵进来,打开,开始往舱房的各个角落里放东西、占地盘。
化妆品放进带
镜子的储物箱,谢旸掏出粉扑补了下妆,扭过脖子问道:“卫先生,你几岁了?”
卫师背对着她,像是睡着了。
“那个老王显示二十一,不会真的是你吧?你看上去,起码三十了。”
卫师睁开眼睛,吸了一口气憋住。
“也像三十五,”谢旸又道,“不过我觉得你只是长得急,未必有大表哥那么大。”
听到陈文九的名号,卫师忍不住侧了侧耳朵。
叶昔和他说过,陈文九自认是元昱的大表哥,但他查过谢家,并没有陈文九这个人。陈文九为元承和做事,却喊他所不喜的前妻谢清月为“夫人”,这其中有着令人费解的微妙平衡。
他竖起耳朵,准备从谢旸口里得到更多关于陈文九的消息,却正好听她说道——
“但我觉得你的胸肌应该比他的大。要不然,你给我摸一摸,我帮你们比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