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池素走出屋外,抬头看了看天,阴得厉害。
可以想见,不久后就要有一场倾盆大雨了。
“你这是要到哪儿去?”芳甸走过来问,“都说了你前些日子太累,该好好歇一歇,没事儿就躺着去吧!”
福妃宫里的人彼此照应,并不像有的地方,总是一个攀着一个,生怕别人比自己少干了什么活儿。
池素听了一笑,说道“再躺下去,我的后脑勺都是扁的了。我想去找姮照说说话,想来这时候她也闲着呢。”
“那妮子还是前些天来过一回呢,就再也没见着她了。她平日就懒塌塌的不爱动,你去看她也好。只是带把伞,万一路上下了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芳甸说着就到屋里拿了把伞递给池素。
“姐姐,你也真是的,我哪里就至于连把伞都不能自己拿了,还要劳动你呢?”池素有些不过意。
“这有什么,不过顺手的事。”芳甸说,“我瞧着你这些日子闷闷的,是不是因为姮照不在这里了?实则你若有什么苦闷,愿意同我说说也是一样的。”
“多谢姐姐,我没什么事,只是这一程子东折腾西折腾的,只觉得心累。”池素心里感激她,可也知道有些事不能让她知道。
“那就好,趁着还没下雨快去吧。”芳甸拍了拍池素,“我也到前头去了。”
池素往后头来,却并没有去找薛姮照,而是一径往御马监那边走去。
御马监南头有一个小山坡,坡上有个万金阁。
池素登上阁子,坐下来眺望远处。
没一会儿便起了风,阁子里的风尤其大,将她的衣袂吹得飘飘欲飞。
等风稍稍停歇,雨便落了下来。
池素将东面和南面的窗户关上,如此雨便扫不进来了。
又过了些时候,雨大得已经看不清远处,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六皇子穿过雨幕,走进了阁子里。
尽管撑着伞,可他大半个身子还是被雨淋湿了。
池素看了他一眼,又将头低了下去。
六皇子的眼睛格外有神,望向池素,眨也不眨。
“没有人为难你吧?”六皇子小心翼翼地问。
池素摇头,却并不说话。
“那天是我莽撞了,实在对你不起。”六皇子真情实意地赔礼,“我……”
“奴婢不怪殿下。”池素打断了他的话。
“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你在我心里比谁都高贵。”六皇子情不自禁地向前迈了一步,“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池素的脸红了,直烧到耳朵“我知道,我到这里来就会见到你。”
“你……你想见我?”六皇子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我还以为你从此再也不想见我了。”
“应该是不见的好,”池素敛眉,“怎奈心不由己……”
后半句话说得声音极低,可饶是雨声滂沱,六皇子还是把每个字都听清了。
心中的喜悦升腾起来,身体忍不住微微发抖“我……我也一样……这些天,我的脑子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你。
为着你食不知味,寝不能安……我……我不知怎样才能让你安好……我……”
六皇子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对池素说,可是却只能口不择言,颠三倒四。
池素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可是六皇子还是看清了她眼中满含的深意。
“对不住,叫你受委屈了。”六皇子心疼得无以复加,“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长久的受苦。我会想办法把你从这火坑救出去的。”
“殿下,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我今天来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不求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平平安安,我便无所求了。”池素鼓足勇气说出了这番话,她甚至不敢和六皇子对视。
“好妹妹,我不会辜负你的。”六皇子激动的说,“你等着,天很快就会晴了。”
雨一直下着,直到傍晚。
二皇子回到府里,金令宜还在等他一起用晚膳。
“早说过了,我回来的不定时,你一个人先吃就好了。”二皇子换好了衣服后说。
“左右时候还早,我也并没有特意等着。”金令宜笑盈盈地说,“下了雨有湿气,我给你温了壶酒。”
“你的心可真细。”平心而论,二皇子对这个新妇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我这些天一直想着,母亲在宫里的日子实在太艰难了。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金令宜一边给二皇子倒酒一边说。
这也是二皇子的伤心事,闻言不禁黯然。
“咱们得想办法让母亲出来。”金令宜放下酒壶,“否则咱们的心永远也不会安生。”
“你在说什么?”二皇子抬眼看她,“你是不是吃了酒?”
“我连饭还没吃,哪里会喝酒。”金令宜笑了,“我这会儿清醒着呢。”
“你知道让母亲出来有多难吗?连皇后如今都办不到。”二皇子长叹一声,作为儿子,他何尝不想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可是姜才人实在是触犯皇上的忌讳太深了。
“事在人为,我们是她的至亲,如果连你我都不尽全力的话,谁还会真的关心她?”金令宜目光坚定。
“你可要小心,”二皇子提醒她,“皇后对你本就抱有戒心,认定了你会帮福妃拉拢我。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会惹出什么祸来。”
金令宜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了。
夫妻俩用过饭后洗漱了休息。
半夜里,雨还在下。
二皇子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盯着床帐。
许久金令宜翻了个身,梦呓道“一定能把母亲救出来。”
二皇子闻言,心动了动。
她是在演戏给自己看吗?
她到底是为了福妃,还是为了自己?
对于金令宜,二皇子心中也是有防备的。
自幼的经历让他明白,人心永远是最难琢磨的。
一个对你好的人,背后往往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至亲至疏夫妻,用在他和金令宜身上,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起身,披了外衣推开门,往吴萋萋的房里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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