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君令仪醒过来了,白翘翘一定要让她好好地补偿一下自己的心理损失。
这些损失费怎么也得连起来能绕几国的大陆一圈。
白翘翘想着,总算把药煎好了。
端药进门的时候,白翘翘又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这次会在君令仪的房间里遇见谁,着实要先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进门,却瞧见秦止正在站在君令仪的床边为她捻好被角。
白翘翘将药放在一边,笑道:“王爷醒了?”
“嗯。”
独应一个字,依旧是冷冰冰的调子。
白翘翘一直感觉,只有面对君令仪的时候,秦止才像是个人。
秦止瞟了一眼桌上的药,道:“现在喝下去?”
“嗯,因为里面有血,稍稍烫口的时候服用更加。”
“药苦吗?”
“额……”
白翘翘陷入了沉思。
秦止上前一步,手掌抬起,做出要拿调羹的样子,似是准备为君令仪以身试药。
好在白翘翘的反应还算快,抬手间便制止了秦止的动作。
秦止见白翘翘阻拦,手没有继续向前,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还落在那碗药上。
白翘翘解释道:“药中有血,不能随便服用。”
“嗯。”
秦止应声,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总算将虎视眈眈的目光从药碗上离去。
恕白翘翘直言,秦止刚才的目光,特别像八百年没吃饭的人总算看到了食物。
秦止将君令仪的身子缓缓扶起来,动作轻柔熟练,像是已经照顾了君令仪很久,更不像是一个刚刚因为太过劳累而昏倒的人。
白翘翘看着他的动作,便抬手将药碗递给他,让他自己给秦止喂药。
碎心蛊的蛊虫最喜欢这味药里血的味道,只要服用吸收下去,蛊虫便又会开始变得活跃起来,再也不会被另外一种蛊虫压着了。
对于中了碎心蛊的人来说,最害怕的时候,便是心脏有一半已经被碎心蛊吞噬。
它们寄宿在人体之内,它们生,则人生,它们死,则人死。
正是因为这种蛊虫的虫龄最多不过五年,古书上才会记载,中了碎心蛊的心,绝对不会活到五岁。
君令仪能活过五岁,怕是她在五岁之前接触过穿越者的鲜血,让蛊虫更加强大,再加上后来的细心调养,便能活到了如今。
白翘翘道:“等到这味药用完了,她应该明日就会醒来了,我开个方子,你们按照方子上的药材抓
药,每日给她服用一贴,再加上我给她的药箱里的护心丸,每日也吃一粒,吃个十日左右便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好。”
秦止一边温柔地给君令仪喂药,一边细心地听着白翘翘的话。
白翘翘低头开始埋在桌子上些药方,屋内很安静,白翘翘清了清嗓子,不自觉开口道:“王爷……”
“嗯?”
“以后绝对绝对不能让君令仪沾染有关蛊虫一类的东西了,特别是在她体内的碎心蛊不稳定的时候。”
秦止的眉头皱紧,没有说话,还在喂着君令仪喝药。
白翘翘叹了口气,道:“让碎心蛊变强,是一种拔苗助长的方式,它终究不是身体的一部分,如果变得太强,就会吞噬五脏六腑,君令仪必死无疑,她这一生,已不能第三次用穿……命格特殊的人的血助长体内的蛊虫了,下一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是不治之症。“
“好。”
白翘翘不管说什么,秦止都应和着。
可他的应和声一点也不敷衍,每一次都是保证一般的声音。
白翘翘写好了药方,抬眸还看着秦止为君令仪喂药。
想要把药给一个昏迷的人喂进去何其容易,虽然到后面蛊虫
已经有了一些意识,君令仪的唇瓣也会微微张开一点,可喂药却依旧是个费力的活儿。
换做之前,白翘翘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象,一个赫赫有名的王爷会不厌其烦地为一个人喂药。
白翘翘按着秦止,不禁开口问道:“王爷。”
“嗯?”
“你……喜欢君令仪什么?”
这个家伙,和她一样的脱线,不着边际。
却比她更胆小,更怕死。
这个家伙,明明有可以扭转大陆的脑子,却畏手畏脚,尽量走着平和的路线。
这个家伙……
白翘翘一直好奇,为什么君令仪能钓到秦止这么好的男人,她看见的却全是渣男。
听着白翘翘的问题,秦止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可这停顿很短,秦止的手掌抬起,继续给君令仪的喂药。
他的眼眸垂下,说话的语调很淡,却带着理所当然的感觉。
他道:“本王不知,本王只知道,不知不觉之间,本王的心里都是她的名字。”
每时每刻……
那个名字就待在他心里的每个角落。
其实秦止从小就知道,如果遇见了那个他喜欢的人,他一定要好好地捧在手心,不让他喜欢的人向母妃一样惨遭不测。
一个人的
心太小了,装不下那么多人。
秦止甚至想,他是不是已经遇不到一个能被他装到心里的人。
直到他遇见了君令仪。
从此以后,她在的时候,秦止的眼中是她,心里也是她。
她不在的时候,秦止的眼中恍惚能看见她,心里更是被她填得满满登登。
所谓喜欢,所谓爱,或许谁说的都不对。
这种感觉,要自己去体会。
再高冷的战神,怦然心动的那一刻,他的禁欲终将被击垮得一分一毫都不剩。
白翘翘托腮看着秦止的表情,不从吃狗粮的角度来看,将君令仪交给秦止,白翘翘还算是放心。
她的喉间轻动,又开口道:“王爷,如果君令仪……”
如果君令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君令仪的背后隐藏着一些不能说的事情,如果君令仪……
想问的问题有很多问法,可白翘翘不知该如何开口,秦止又不是个傻子,君令仪却是。
在秦止的身边待得时间久了,白翘翘害怕君令仪会露出什么马脚。
在秦止的话里,如果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得不将君令仪的名字从他的心头划掉的事情,秦止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比今日的温柔体贴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