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琛的手指又翘成了兰花指,有了上一次的演戏经验,他演起这样的角色也越发熟练了。
这场景,这音调,俨然是准备把君令仪的笑推卸在他的“娘”上。
为了能从秦止的手里夺回一条性命,太监算什么,“娘”陆维琛都不怕。
君令仪看着眼前的陆维琛,默默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秦止的怀里。
实在……辣眼睛。
秦止的手掌揽住君令仪的眼睛,回头看了一眼陆维琛。
陆维琛接收到信号,马上站的笔直,脸上露出正经的上下级微笑,道:“王爷。”
陆维琛的变化甚快,君令仪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里一遍遍默念着秦止和她说的话。
陆维琛就是精神不太好,性取向还是女……
这精神……是确实不太好。
不知为何,君令仪看着眼前的陆维琛,莫名觉得,他要是和白翘翘聊一聊,没准能聊个一天一夜,特别有共同话题的那一种。
陆维琛低头请安,秦止还站着,眼前的场面依旧有些奇怪。
君令仪在旁边瞧着,忍不住动了动眼眸,伸手拽了拽身侧的秦止道:“王爷,有什么事先坐下说吧,我的伤口没事,一会儿检查也好。”
君令仪说这话,
是在告诉陆维琛不要误会。
她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瞧着陆维琛刚才那八卦的小眼神,君令仪就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闻言,秦止坐在君令仪的身侧,依旧有些担忧地看向君令仪伤口的位置。
君令仪向他摇摇头,秦止收回目光,又抬眸看着眼前的陆维琛。
“何事?”
秦止开口,声音很冷,也带了几分不悦。
陆维琛依旧拱手站着,头微微垂下,今个儿是他来的不是时候。
再加上刚才他就不应该多一句嘴,若是老老实实地看戏,没准还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也不用和秦止玩生死时速了。
陆维琛这厢正在感慨,秦止看了他一眼,又问道:“望之。”
陆维琛再不说什么事情,就快点出去,不要耽误他宠娘子!
不过这一次的两个字将迷途之中的陆维琛唤醒,陆维琛的眼眸动了动,匆忙拱手道:“老五,我今日来,确实是有事。”
说着,陆维琛的目光微转,又向着秦止身边的君令仪看了一眼。
君令仪瞧着陆维琛的目光,嘴角轻抿,刚想起身,秦止的手掌却攥住了她的手。
他道:“烟枪之事?”
陆维琛的目光从君令仪的身上转移到
君令仪的手上。
老五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他也没什么可以防备的了。
对于花骨朵,老五是掏出了整颗心脏,一丁点都没有缺下。
陆维琛清了清嗓子,道:“在怀城的人今日传来消息,说‘烟枪’又跑了。”
跑了?
怀城抓了烟枪一个月,到最后又是这样的结果。
君令仪的眸间轻动,脑海中又浮现出许诺把自己关起来的地方。
虽然她后来被大师兄带出屋子的时候已经没有意识了,可才能够房子的里面看,那不过是间简陋的民宅。
许诺手下已经近乎无人,就算秦止和君令仪都不在,怀全无城的人把他找出来也是绰绰有余了。
可惜……又跑了。
一个全无威胁全无人手的人,又跑了……
君令仪的嘴角动了动,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的摩挲。
她的目光抬起,能看见对面的秦止的手掌也按在桌子上。
秦止的手指修长好看,光是看上去就想让人十指紧扣。
君令仪的目光从他的手掌一点点上移,移到他的胳膊上,移到他的脖颈上,移到他的脸颊上。
秦止的眉目淡然,似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沉默片刻,薄唇微启,道:“嗯。”
陆维琛听着秦止
的语气,道:“下一步。”
“撤。”
“是。”
一谈到正经事的时候,陆维琛的语气也变得正经了一些。
只是听陆维琛的口气,似是对于没有抓到许诺的事情也不意外,甚至连一点惋惜都没有。
陆维琛又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无。”
“好嘞。”
这一声是高兴的,陆维琛的脸上染了笑意,听秦止这话的意思,是不准备计较他刚才偷偷进来的事儿了。
最近秦止的心情不错,不给他指派新的事情,他也可以在云悦城好好地玩一玩了。
谁不知道,云悦城是吴国和齐国的边境,是最出美人的地方,那美人一个个长得,陆维琛光是在心里想想,就觉得……
“出去。”
陆维琛正陷入无限的遐想之中,耳边又传来了秦止的声音。
陆维琛抬眸,正撞上秦止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又变成了打扰两人的罪人。
慕烟好不容易不在了,他最近出现在秦止和君令仪中间的频率着实有些高。
再加上之前君令仪的误会,陆维琛不敢多想,俯身道:“那我去办事了。”
说罢,陆维琛再也闲不住,宛如脱缰的野马火速逃离了现场。
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句
,“你们继续。”
“啪!”
声音的后面是重重的拍闷声,作为一个特别有眼力价的人,陆维琛成功弥补了梦儿临走的时候没有关门的缺憾。
这一声关门声很重,君令仪听得脑子嗡嗡直响,顺便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秦止看了门口一眼,走上前将门锁上,又转头看着君令仪道:“看看伤口。”
“嗯。”
君令仪看着秦止锁门的动作,总觉得他们要关起门来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脑子里的黄色泡泡太多,唯有白翘翘字条上的八个大字能够彻底地遏制住这些奇怪的思想。
君令仪清了清嗓子,再一次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秦止从药箱里找出君令仪要换的药。
君令仪解开衣带的速度更快,她看向秦止,问道:“烟枪还没抓到。”
“嗯,他背后有人。”
秦止说的淡然,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习惯。
君令仪记得秦止之前就去抓过烟枪一次,最后也不过无功而返。
她的眸间轻动,她知道,烟枪背后的人便是虚空子。
虚空子想要藏住一个人不难,就像他会把他们所有人存在的痕迹抹去。
秦止找到了对应的药瓶,又站到君令仪的身前,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