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缇看着痛哭流涕的段玉琦,突然挣开两名搀扶着她手肘的两名手下,朝她走了过去。
段玉琦见她向自己走过来,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立刻哭得更大声了,“表妹,他……博士他要把我送给别的男人,那个男人荒淫度日、残暴无情,一旦我落到他的手里,绝对是没有生路的!你帮帮我吧,你帮我跟博士求求情好不好?我不要,我不要去当别人手中的玩意儿啊!”
刚刚白琮宜亲口跟她说了,方缇对他很重要。
既然重要,那想来她的话还是有一些力量的。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此时此刻,方缇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方缇在她的面前站定,冷冷地看着她,“你刚才说,你真的知道错了?”
“对对对,我知道错了!”
段玉琦连连点头,满脸的悔意,“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恋爱脑,不应该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伤害抛弃自己的亲人。本来,我应该是一个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应该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活得无忧无虑的,可我却……我之前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事情来!表妹,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为所有被我伤害到的人赔罪,包括你!”
“是吗?”方缇扯
了扯嘴角,“你真的愿意赔罪?”
“对,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只要你肯……”
“啪——”
她话还没说完,就兜头迎来了方缇陡然挥出的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她的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
段玉琦愣了愣,怔愕地看着面前的方缇,“你……”
“啪——”
又一巴掌下来。
如愿看到她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方缇甩了甩自己的手,淡淡地笑了笑,“是你说的,你愿意赔罪。其实如果真的细究下来,你打了我那么多拳,这两巴掌还是远远不够的。不过看在你马上就要被送到地狱去了,我就不跟你计较得那么清楚了。”
段玉琦脸色大变。
方缇的话,比她打自己两巴掌还要来得让她恐慌,她这是没打算救自己啊!
段玉琦立刻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嘶声哀求:“表妹,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吧!只要你帮了我这次,你要打我多少巴掌都可以,我都愿意承受!求求你,看在爷爷的份上,救救我吧……他那么疼你,你一定也不想让他承受失去孙女的痛苦的对吧?”
“住口!”
方缇骤然打断她的话,目光一片冰冷,“你没有资格提外公,也不要道德绑架我!你今晚偷偷把我弄上船,有想过外公要承受失去外
孙女的痛苦吗?”
“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继续被囚禁在岛上,所以才想着把你送出岛去,还你自由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呀!”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方缇冷笑了一声。
段玉琦记恨自己让她失去了白琮宜的宠信,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冒着惹怒白琮宜的风险还她自由?
她敢保证,只要今晚自己被带上船,离开了这座岛,后面等着她的,一定是一条死路!
段玉琦脸色一变。
清楚地捕捉到她眼底的心虚,方缇冷呵了一声,毅然转身离去。
见此,几名押着段玉琦的手下立刻动手,将她往船上拖去。
段玉琦使劲挣扎着,目眦欲裂地瞪着方缇的背影,充满恨意地嘶吼:“方缇,你这个贱人!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我恨你!我恨你!我要诅咒你,诅咒你早早痛失所爱,病噩缠身,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你会得到报应的,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对于她尖酸刺耳的诅咒,方缇置若罔闻,只径直走过去,将女儿从一名手下的怀里接了过来。
白琮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身体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的?”
他只关心她有没有被下了什么药物,影响了他的实验进度。
“我没事,她只是喷
了我一些迷雾。”
白琮宜点了点头,吩咐手下,“把方小姐送回去。”
“是。”
方缇跟随着两名手下往回走,走着走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段玉琦已经被拖到了船上,尖叫声也已经听不见了。
但是那些恶毒的诅咒,终究还是在她的心底留下了影子。
方缇走后,白琮宜站在沙滩上,一直看着货船启动走远,这才冷冷地开口:“去查一下,今晚她是怎么把人弄出来的。”
段玉琦那张能刷开F106房间的卡牌,在她打人的当天,就已经被他收回去了。
今晚她能把人弄出来,说明是有人跟她联手了。
“是。”
手下得令,立刻离开去调查了。
白琮宜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逐渐在海面变成一个小光点的货船,转身往回走去。
他径直走进研究中心,来到二层自己的住所,拧了一下床头柜侧面的一个凹槽,床头靠近的那面墙壁忽然“哐当”一下,裂开了一条缝,再缓缓地朝两边打开了。
白琮宜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照明很好的密道,等他走到尽头,按了一下墙上壁画的一个不明显的按钮,面前的墙壁再次打开了一个宽敞的通道。
他面色如常地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明
光铮亮,摆满了各种实验的器械。
在东南方向的最角落,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面灌满了一种蓝色的液体。
而在这蓝色的液体当中,漂浮着一具女尸。
女人穿着一条白裙,一头微卷的黑色长发,从五官来看,生前应该是一名长得很漂亮的美人。
只是可能因为时间太久了,女人的皮肤已经出现了很明显的松弛和糜烂,甚至连脸上都不能幸免。
白琮宜站在玻璃缸前,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轻轻摩挲女人的脸颊,轻声呢喃:“若仪,那些女人,就算长得再像你,也终究不是你。她们没有你的单纯善良,一个个处心积虑,贪心不足,长得再美,那张皮底下的心,却终究是丑陋不堪的!像她们这种人,相处得越久,就越对她们厌倦!”
想起刚才疯狂诅咒大骂,像个疯婆子的段玉琦,他冷笑一声,再相像的替身,终究不是本人。
甚至,连妻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垂眸看着玻璃缸中的妻子,声音一下子又变得温柔起来:“若仪,我的实验很快就要成功了,只要把神药研究出来,你就可以脱胎换骨,重新活过来了!”
说着,他痴痴地笑了,“若仪,等了这么多年,我们夫妻终于又可以重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