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托托挣扎着从地上站立起来,看了一眼残失的右臂,忽然笑道,“这次可是赔大了,怎么就到了这般田地?”
大桥早已泣不成声,叫道,“托托,你快逃!不要再管我了!”
李托托笑道,“傻丫头,我才刚刚在岳父岳母面前表了决心,怎么能这么快就打自己的脸?难道我以后果真不打算娶你为妻了?”
大桥听罢,不觉为之一震,当此之时,虽有万般言语,满心要说,只怔怔的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滴滴的落泪罢了。
饭岛道,“精神可嘉,却没什么用。”
李托托道,“有用没用,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说罢,将手指咬破,按向胸膛,从胸口拽出一道灵符出来,高声叫道,“老君急急如律令,师父保佑,助我阴尸开道,以身为剑,斩妖除魔!”一言罢了,灵符大开地狱之门,将万千阴兵尽数引出,魂魄附于李托托身上,登时化作一柄七尺利剑,冲上云霄。一时,天昏地暗,阴风乍起,鬼哭狼嚎之音不绝于耳,虽身在阳间,犹如置身地狱一般。
饭岛看了,以指力将大桥击晕,遂腾出手来。却见一柄利剑从天而降,直向自己杀来,却仍不避不躲,乃将右掌探出,以两指夹住利剑,止住了它的锋芒。轰然间,两侧的巨石尽数崩毁。
饭岛只轻轻一挥手,把利剑至于地上,尸气散去,现出李托托的本相来,因说道,“可惜了,如果你没有负伤,单这一招到能与我纠缠一时。”
李托托尸气耗尽,已无力再战,再看大桥倒在一旁,不知生死,心中凉了半截,自思道:自古邪不压正,独我能力不济,败了茅山的风骨,输的一败涂地。早知今日,以前就该好好跟师父学艺,断不会像今日这般狼狈,以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住。想到此间,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不觉汗颜无地。
饭岛一径走了上来,伸出掌心顶住李托托的头顶,说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你实在不该来这里。”说罢,就要下手,将他轰成粉末。
正在此时,一股劲风从斜刺里冲杀出来,劲道之猛,犹如猛虎出笼,势不可挡。饭岛不敢小觑,急抽身回避,未及站稳,身后又有一股劲力冲来,方转身以掌相迎,见一个黑衣女子如箭矢一般飞来,两掌相对,竟将乱石轰成粉末,一时间,尘埃四起,难以见人。
饭岛仍不敢松懈,只待尘埃落定,却见黑衣女子连同大桥并李托托二人全都消失了踪迹,虽是这样,却也不置可否,也不追击,只慢慢的走下山崖,消失在了夕阳之中。
黑衣女子带着李托托和大桥一径来到后山山崖,这是一座孤峰,罕有人迹。因见无人追来,便将他两个放在地上,然后掰开李托托的嘴巴,往他嘴里喂了一颗药丸,转身便要走。
李托托叫住她道,“藤兰姐姐,既然来了,为何就急着走?”
黑衣女子闻说,怔了一下,遂转过身,将面罩拉了下来,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李托托道,“我记得你的味道,就是死了也忘不了。”
藤兰道,“你既这样说,可知你伤的还不算重。”
李托托笑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藤兰闻说,因走了上来,将李托托胸口的衣服一把扯下,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说道,“我不信你的嘴,只信我看到的。我要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瞧瞧里面到底装的是我,还是那个丫头。若果真是我,也不枉费我救你一场,若装的是她,我就立时杀了你。”
李托托怔了一下,说道,“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做。无论你看到的是什么结果,对你来说都不是好的。若我心里装的是你,你以后会更加不避生死的来救我,少不了要背弃组织,与族人为敌,到时候你就成了族人眼中的叛徒,受万人唾骂,即便死了,灵魂也回不到故土去,只做个孤魂野鬼罢了!若我心里装的不是你,你的心也就碎了,日夜想我而不得,人虽活着,到不如死了,生不如死,又有什么趣。所以,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若即若离,你要杀我时,只当我心里没你,便不会痛心,你要想我时,只当我心里满满当当都是你,亦足矣慰藉相思之苦了。”
藤兰闻说,站起身来,笑道,“你可别臭美了,我早晚是要杀你的。”
李托托笑道,“你既要杀我,为何还要救我?”
藤兰道,“因为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说罢,从兜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丢在李托托怀里,说道,“这是万妖丹,你每日服下一粒,不出十日,你的伤势也就能好了。”又道,“你好了以后,便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李托托笑道,“我是不会走的。我若是走了,你以后想我,又见不到我,岂不伤心?”
藤兰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的想法我全都知道。你怕不是舍不得我,而是舍不得驭妖手册吧?”
李托托听说,却不言语了。
藤兰道,“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那本驭妖手册根本没在隐帝丘,它已经被饭岛分成五份,分别放到了一本道五老的手里。”
李托托闻言,不觉吃了一惊,忙问道,“一本道五老都是谁,她们在哪里?”
藤兰道,“一本道除了饭岛和我以外,下面还有五老,乃是:**山的京香,锁骨岭的松岛,香舌岛的波多,苍耳山的苍井以及后屯海的明步。她们都是五尾狐仙,实力非同一般。尤其是明步,她虽只是五尾,但修为极深,真实实力或不次于我和饭岛,你以后见了她,务必多加小心。”
李托托点了点头,将每个字都记在心里,又想到藤兰对自己的这番情义,犹不亚于大桥,不觉心里不是滋味,愧然长叹,不知所言,半日说道,“藤兰姐姐,谢谢你!”
藤兰莞尔一笑,翩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