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岁让司机把庄滢送回去。
她和陆南寻随意走走。
“岁岁是有事想问我吗？”
陆南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神色淡然，“是关于葑家的事？”
离岁走在他身边，闻言，也不生气，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陆南寻是陆家的现任掌权者，在C城生杀予夺，活脱脱的一个‘疯子’。
“岁岁想知道什么？葑晚是不是私生子？还是？”
离岁不耐烦的抬起眼眸，“我只想知道，葑家在C城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欠债不还。在C城混不下去，来Y城试试水。”
离岁脚步一顿，掀了掀眼皮，“他们拿什么抵债的？”
陆南寻歪了歪头，“岁岁，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同情心泛滥！”
“你说，他们会拿什么东西抵债？”
离岁伸手拉开车门，“景瑜一中。”
她往后一靠，半阖着眼睛，明显的不想搭理他。
自从南听死后，他便疯了。南听死了多久，他就疯了多久。
车内。
一片寂静。
陆南寻单手搭上方向盘，“岁岁，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离岁睁开眼睛，漫不经心的看向车窗外。
陆南寻哑然失笑，“都这么久，岁岁还生气？”
“抵债的是葑晚，对不对？”
话题蓦地转换，陆南寻一点也不意外，“对，岁岁猜对了。”
“停车。”
陆南寻没听，仍旧我行我素。
甚至还打趣道，“猜对了，想要什么奖励？”
“不如？送岁岁一辆车？”
“还是送房？岁岁想不想去C城玩玩？”
离岁神情微微一僵。
很快。
车停在景瑜一中的校门口。
离岁从车里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斜倚着车，一脸的云淡风轻，“你所谓的奖励，我都不喜欢，我想要的，你都给？”
“岁岁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陆南寻看着后视镜，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明天吃什么。
离岁微微一笑，“我想要陆家，给吗？”
陆南寻那双懒洋洋的眸子，陡然间变得锐利。
他定定看着离岁，离岁也任由他打量，毫不畏惧。
“岁岁，别让陆家脏了你的手。”
离岁关上车门，语调慢慢悠悠，“开个玩笑，陆家的水太深，我一个学生，不想蹚浑水。”
说完，离岁不疾不徐的走向校卫室。
对着门卫出示了学生证。
下午三点，数学课。
姗姗来迟的离岁站在班级门口，缓了缓情绪。
抬手在门上轻扣两声。
数学老师从里打开门，看见离岁，迟疑了一下，侧过身让她进来。
离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抬眼扫了一圈周围。
换位置了。
但她的同桌，依旧是——葑晚。
三点十分，下课铃响起。
离岁瞬间被同学围住，他们七嘴八舌，一人一句。
“离姐，生日宴上你的造型好漂亮！发型师是谁，我也想约她！”
“感谢离姐，带我们见世面！”
“离姐离姐，据说C城陆家的掌权人来了，他来Y城做什么？”
正在埋头写作业的少年，身体微微一疆。
陆南寻来了…
“是我的私人造型师，如果时间不冲突，可以帮你和她转述一下。”
“见世面？什么世面？”
“嗯，陆南寻确实来了，至于来Y城做什么？大概是拜佛。”
离岁一句一句的回答他们。
“离姐，听说陆南寻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死人？这是真的吗？”
离岁撕开棒棒糖的包装，“假的，一般是见血。”
顿了顿。
她又接着道，“所以，不要妄图接近他。”
那同学唏嘘不已，又换了个问题，“他…在C城做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疯子做事，有真有假。”
离岁把糖含在嘴里，支颐看他们。
“明天，第一次月考，月考后，运动会，你们一点也不紧张？”
从包里抓出几把糖。
“挑，挑完回去学习。”
…
【陆南寻：/资料/葑晚，记住你当初答应我的事。】
【陆南寻：若是被我发现你欺负岁岁，你想要的东西，可就都没了。】
【陆南寻：上面的资料是岁岁的喜好和口味，岁岁比较挑食，照顾好她。】
【陆南寻：你想要的东西，我自会给你。】
葑晚摁灭手机，破天荒的没有回消息。
不需要资料，只要用心观察就好，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摸透少女的喜好和口味。
就是……
摸不透少女的心思。
若她见过陆南寻，她会怎么看自己呢？
葑晚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身旁的少女就像是一轮皎洁的月亮，不容亵渎。而他，则是地里的污泥，污泥配不上明月。
他配不上离岁。
少年心中刚升起的那一丝悸动，被深深的自卑压下。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握笔的手轻颤。
脑海中满是C城同学厌恶的目光。
少年呼吸一滞，不敢接着想下去。
蓦地。
脸颊好似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戳着。
少年垂眸看去。
是——荔枝味的棒棒糖。
“心情不好？”
少年点点头，漆黑的眸子带上一丝怯意。
“你，会不会觉得我哪不好？”
离岁一怔，“同桌，你在乱想什么？”
“怎么？明天月考，你紧张了？”
离岁撕开棒棒糖包装，看着他，“啊…”
少年一愣，嘴巴下意识的张开，离岁看准时机，把糖塞进他嘴里。
“吃颗糖，缓和一下你的紧张。”
“把糖咬碎，马上要上课了。”
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响起。
少年听话的把糖果咬碎，棒子塞进包装，然后丢进桌肚。
方夏抱着试卷走进班级，见同学们都低着头，一副萎靡不振。
抬手在黑板上敲了敲，“都打起精神，下午第二节课就萎靡不振，那明天月考怎么办？高考怎么办？能不能紧张一点？”
“现在，把书收下去，我们这两节课小测试一下！”
班里传出一阵阵哀嚎。
“明天月考，今天还要小测？”
安佑满脸痛苦，愤愤不平，“这不是要老命？”
“这一考，就是两节课，两节课！”
“安佑，你再说一句，就滚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