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中,和泉夏树双手捧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和泉君,这种几率非常低。”盐田平八郎声音沉稳,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最为可靠的老人,正和蔼地看向小孩子:“虽然只有半枚指纹,但都在米花町,又都与你有关系,这样的人世界上又有多少?”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能明白的事实。
和泉夏树没有半点动容,他依旧保持着令人赞叹的平和,似乎一个曾经夺走他父亲的性命,夺走他过往记忆,令他经历三年植物人状态的恶性罪犯,再度出现在自己生活中这件事,并不可怕。
他随手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轻轻理了理衣袖,正要开口,就被松田阵平一句话拦下:“你不想离开公寓,与四井家族的人共同居住。”
“这个的话。”和泉夏树没有否定:“的确是我的想法。”
毛利小五郎、工藤新一与毛利兰立刻想起和泉夏树曾经否决过的报警,以及他对舅舅叔叔的看法。
这种隔阂不是一般的深啊。工藤新一虚着眼,在心底吐槽着:哪怕是这种危及性命的事情,和泉也不肯松口吗?还是说,正因为危及性命,他才更不愿意松口?虽然财阀家有这种事并不奇怪,但园子那家伙……完全看不出这样的事。
“小夏树。”萩原研二眼里浮现出愧疚与挣扎,咬着牙道:“这种事,警局是不可能不通知监护人的。”
但出人意料的,和泉夏树居然没有半点反驳的意图,而是非常顺畅地答应下来:“啊,这我还是知道的。”
他从书包中取出手机,非常自然地点开通讯录,将里面标记为舅舅的号码展示在众人面前,然后轻轻一点:“这种事,我会告诉他们的。”
手机铃声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真是意外啊,夏树,这还是第一次吧。但舅舅我很高兴,能够接到你的电话。”
“舅舅,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和泉夏树没有寒暄,简单但没有隐瞒半点关键点地将这件事陈述出来,并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要解决这件事。”
四井淳一郎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这是你的决定?不会更改的那一种?”
“是。”和泉夏树淡淡道:“我可以接受一些保护措施。”
“这样的话。”四井淳一郎道:“就像我之前提到过得,最少专车接送,以及八个日夜轮班监护的保镖。”
“保镖只能在公寓以及学校外。”和泉夏树似乎早有准备,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不需要他们参与我的生活。”
四井淳一郎似乎笑了两声,而后声音又低沉下来:“就像那些提供商品的供应商与餐厅?好吧,夏树,你总是能得到你想要的。当然,我会与警视厅进行沟通,督促他们尽早解决这件事。”
两人的沟通非常通畅,却缺少了某种实质性的情绪,让所有人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真的是舅舅与外甥吗?
和泉夏树挂断了电话,而后没有停歇地点开另外一个人的电话,他的叔叔,长门光明。
这一通电话更为迅速,在得知四井淳一郎已经答应这件事后,长门光明几乎是立刻答应了,并表示四井淳一郎是和泉夏树的监护人,他当然完全赞同对方的看法。
只在最后,他提出了一个邀请:“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正好十二月有圣诞宴会,父亲向我提起过邀请你的事。你过来玩一下吧,夏树。”
几乎在这一瞬,和泉夏树就想起有关于长门光明的一个系统任务。
他的目光在工藤新一等人身上扫了一圈,就答应下来:“好的,叔叔。”
自从离开医院后,他获得了更多有趣的人,长门光明的重要性已经大幅下降,拿他做一个试验,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可惜的尝试。
两通电话打完,和泉夏树才想要说话,萩原研二伸出手,将他的手机拿过来,点开过往记录看了两眼,就对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回到他手中。
松田阵平的脸色依旧有些凶恶,或者说,是更凶恶起来:“这两个……”他吞下明显不可能是好话的单词:“你才十四岁!”
显然,因为四井淳一郎与长门光明任凭和泉夏树做主这件事,他对两人产生了很大的恶感。一个真正的亲人,绝不会因为尊重未成年人的决定这种原因,放任他处于危及生命的境地。
其他人无疑也想到了这一点,除了盐田平八郎外,他们都露出了有些厌恶的神色。尤其是毛利小五郎,他双手叉着腰,哼哼了两句,嘴里连续咒骂了几句,看向和泉夏树的目光也透出更多的复杂。
只有工藤新一忽然问道:“为什么,你之前不愿意透露,现在却愿意……”
“因为这是一件重要的事。”和泉夏树想到之前响起的五六声系统提示,神情颇为愉悦:“为此付出一些代价很正常。”
他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奇怪他们的情绪,微笑着道:“难道不对吗?”
萩原研二的手拍在松田阵平肩膀上,拦住他想要追问的意图,沉默许久的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就此与和泉夏树探讨亲密关系的好机会。时间不合适,地点不合适,参与的人也不合适。不如将这件事押后,将眼前这件事处置明白。
所以,他盯着和泉夏树,确认了一件事:“小夏树,你答应了要求,就会照做,是吗?”
和泉夏树点了点头:“当然。”
萩原研二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叮嘱道:“每天两通电话,早上打给我,晚上打给小阵平,可以吗?”
“直到这个案件终结为止?”和泉夏树问道。
还是小孩子啊,这种事,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终结?萩原研二想到在轻井泽别墅爆炸案中死去的同僚,以及那个带着保镖冲进去,因此死去的男人和泉苍介,沉声道:“在那之后,只要你愿意,我们也很乐意继续下去。”
和泉夏树难得的停顿了片刻,去体味萩原研二那幽深复杂的情绪,然后就被松田阵平搂住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宽慰一样:“我和研二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啊。”和泉夏树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他们似乎是想到了其他什么东西,但他颇为乐意与两人的接触,就干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但之后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是日常的生活。
和泉夏树除了增加了一共八个,昼夜轮换的四个保镖,外出一律车接车送外,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说是有,也只有一件事。
通过论坛,和泉夏树通过论坛那些观测者,认识了一个地下组织的部分成员。从他非常有兴趣的帕思提斯,到似乎人气非常高的琴酒、波本、莱依、贝尔摩德,次一级的苏格兰、雪莉以及伏特加。
这是他通过视频能确定的组织成员。其余一些捎带的酒名,例如朗姆、基尔之类,可能是现在的时间线并没有提及,被系统隐匿,也可能是因为颜值或者感情线比较单纯,不但没有出现在视频中,似乎人气也大为不如。
而根据论坛视频剪辑与留言,这一次东京汇集了这么多的组织成员,必然是有重要的任务。
因此他在考虑后,又给予毛利小五郎与盐田平八郎一个新的委托——在炸弹案的空闲之余,搜集比较奇异的案件,尤其是有钢琴曲或者贝多芬相关,范围在东京附近的。
与此同时,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似乎一天比一天更为焦灼。
11月7日即将到来。
这是轻井泽别墅炸弹犯,每年寄来恐吓传真的日子。而今年,有了和泉夏树这一节,如果跟踪者的确是那个炸弹犯,恐怕这一次并不会仅仅只是恐吓,而是有可能与四年前一样的恶性案件。
正如他们所想,在11月6日放学回来后,和泉夏树收到了一封信——用着高档信封、信纸,笔迹整洁平正,地址准确无误的信。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在接触的那一刻,他立刻感应到了那激烈奔腾,炽热癫狂的情绪。
属于之前那个跟踪者的情绪。
啊,说实话,这样的情绪,还有些不舍呢。
和泉夏树停顿了片刻,品尝着这个颇为奇妙的情绪,知道他想到了泷泽秀也,乃至四井淳一郎、长门光明,那点不舍才渐渐化为乌有:这样的人,似乎并不少,虽然比不上校园里那些追求者的数目。相比较而言,松田阵平、萩原研二甚至工藤新一更为罕有。
怀揣着这个念头,他舔了舔唇角,带着信走入别墅,而后打了一通电话。
夕阳余晖里,少年的面庞白皙而微带粉色,伸手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高楼的风呼呼而过,吹起他乌黑的头发:“阵平桑,我又收到了一封信。”,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