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音未落,后面忽然一阵异动,车子轮胎不知道碾到了什么东西,忽然打滑了一下。
“什么动静?”
“刚刚是压到石子了吗?”
还没等内部讨论出结果,后面的车就用行动回答了这些问题。
李含烟猛地看向后面,透过车窗看到后面的车窗打开了,有个人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正对着自己这边。
她看不太清楚,但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本能地竖起了一背的汗毛,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他们拿着什么东西,小心——”
刚刚卧倒在座椅上,后车窗的玻璃突然多出了一个孔洞,一枚子弹斗落在了车里,滚到了李含烟脚边。
这下知道了,后面那车里有人拿着枪,应该还装上了消音器,因而没有发出枪响,直接打穿了车后窗。
李含烟头皮都炸了,心里直呼阿弥陀佛。
前方不远又一个弯道,司机正打算故技重施,加速拉开距离,结果后面的车子先行跟了上来,直接与之并驾齐驱,两辆车挨挨蹭蹭上了。
李含烟还想着对面有枪,正不知道怎么办,结果自己这边也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枪,车窗降下来一半,直接对着对面开了
一枪。
在这种危机情况下,李含烟却突然陷入了一种怀疑世界的状态里,华国私人持枪不是犯法吗?这群人不是警察,手上拿着枪就只能是混黑道的了。
不过前面不远就是城区,任什么混黑帮的人都要掂量掂量一下惊动警方的后果,在市区放枪无疑就是在高声喊着“我就是犯罪分子”,等着警察派人来抓。
两辆车挨挨蹭蹭了一阵,又胡乱放了几枪予以威胁,进入市区之后司机猛地一发力,甩脱了这黏黏糊糊的牛皮糖,闯了几次红灯,在市区里疯狂飙车。
后面眼看着撵不上了,也慢慢放弃了,就这么飙车飙了一阵,李含烟再大起胆子去看车后的情况,发现那辆面包车已经不见踪影了。
虽然甩脱了后面的危险,但在市区飙车闯红灯总归逃不过交警的监视,不一会儿车后面就又多了几辆跟屁虫,不过这次是警车,呜呜地鸣着警笛,反复警告他们赶紧停车伏法。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乖乖停车伏法,李含烟正不切实际地想着该怎么故技重施甩脱这些警车,但方才还掏枪放枪的“持枪违法分子”们十分文明地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现在的
情况,电话对面应了一声“包在我身上”,而后就挂了电话。
再之后没过多久,后面的警车也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渐渐放松了追捕,调头收队了。
李含烟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个电话直接走了后门,让警方那边给他们行了方便。
也不知道警方到底知不知道持枪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都和李含烟没有关系了,一路惊险,只剩最后一段路也没放松下来,绷着一根弦时刻注意着身后有没有再跟来什么来历不明的车辆。但所幸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别的什么人跟来了。
意外的是,云慕给出的目的地不是什么写字楼也不是公寓,而是一家普通规模的酒吧。门口停了不少车子,各种牌子的都有,附近花哨的灯光打再车子和地面上,勾出一种纸醉金迷的气氛来。
这种地方怎么想都是鱼龙混杂的,和安全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
李含烟疑惑云慕怎么会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来,看了一眼方才送她过来的几个人,眼神里都写上了防备。
他们真的是云慕派来接我的吗?会不会是卧底?还是说阳奉阴违故意把我带到这么一个地方来?
正想着,手机在裤兜
里震了震。李含烟拿出手机,看到是云慕的来电就接了起来。
他也不多废话,直接问道:“到了吗?”
李含烟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重复道:“……恪纨酒吧?”
没料到云慕果真道:“对。他们还在吗?让他们护着你上楼,我在这里等你。”
挂了电话,李含烟虽然搞不明白云慕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既然他说没错,那应该的确是没有危险了。她收回了眼中的戒备,朝那几个人抱歉地笑了笑。
几位护送人倒是没有把她的戒备放在心上,按照云慕的吩咐把她护在中间,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酒吧里面没什么特殊的地方,灯光很暗,LED的彩光时不时拂过人的脸上,衬得人不再像人,像入夜以后跑出来玩乐的鬼。
李含烟一路被护着上了二楼,眼睛很尖地看到了云慕。
云慕就坐在二楼的包厢里,身边没有别人,只站了几个信得过的保镖。他看着楼下的酒吧大厅,彩灯扫到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疯狂或迷醉的神色,只是冷静,目光聚焦不在楼下,仿佛是在看着别的什么地方。
护送人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老板”,道:“人给您安全
带过来了。”
云慕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李含烟,道:“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有,那边动作很快,先我们一步派人去抓了李小姐,还好李小姐反应快跑出来了。那边开车跟了一路,手上还有枪,我们对着放了几枪,都没伤到人。”
云慕沉默了一会儿,朝李含烟招了招手,李含烟自觉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然后就被揽住了腰。
手上揽着李含烟的腰,云慕看着几个手下道:“只是随便放了几枪?”
“是的,只有最开始一枪打中了后车窗,之后进入市区以后就没再放枪了,老板,你果然有先见之明,给我们一人搞了一把家伙,不然这一路还真有点麻烦。”
李含烟都听见了,但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一个木头人。
“不止是有点麻烦。”
云慕忽然道,“你们别忘了去之前我跟你们签过什么协议,云冉年不是那么仁慈的性子,这次恐怕只是他们内部出了矛盾,所以你们才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了一阵,觉出一点后怕的劲来。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遣散了手下,李含烟才开了口:“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