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温晚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惊吓,陈佳然心底闪过一丝得意,“这个男人的身份,因为这次事故的原因已经查出来了,晚晚,你一定想不到,他其实就是当年负责诊治姑姑的主治医生…”
温晚怔了一下,内心随之惊骇,猛的又抽出照片来看。
照片里这个形容狼狈,死相很难看的人,竟然是当年擅自给她母亲停药的那个主治医师?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背地里做的这些事,母亲当年的也不会那么快倒下!
一想起这些,温晚的手就不受控制的蜷紧了,一张好好的照片顷刻被她捏成褶皱。
“他是死后在一个出租屋里被发现的,死因是心脏病…”陈佳然似乎很满意温晚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偷偷的打量着她,“这个主治医生,就算不是直接害死姑姑的人,也是间接害死姑姑的促成者,他死了固然大快人心,但是这样一来,找真凶就变得困难了,他和姑姑无冤无仇,总不可能擅自做出给姑姑停药这种事…”
温晚微微屏息,拳头颤抖了许久,才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会爆发出来…
她眸子里一片阴云滚滚,骤然抬起头来,“表姐是怎么知道这个医生曾经负责治疗我母亲,又是怎么知道他曾经为我
母亲停过药的?”
如果温晚没记错,她同陈佳然分享的消息一直以来都是那些层面上的,这些事情,除了傅斯寒,她不曾告诉过任何人!
陈佳然胸口猛然一撞,面上的血色顷刻退的一干二净!
温晚的质问绝对是她猝不及防的,她带着照片来本意是想刺激温晚的病情,并且转移她的注意力!却没想到一不小心说走了嘴!
的确,温晚从不曾对她提起过这些,她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她从最开始就是一切的知情人!
可是最近是因为一切进展的太顺利了吗,让她竟有些得意忘形,连这种低级又愚蠢的错误都能犯!
温晚的眼神锐利如刀,陈佳然却像是被紧紧的扼住了喉咙。
她仓皇之中想起来解释,“这些…是我在追查这个男人的身份和死因时,意外掌握到手的线索…起先我也确实并不知情,这不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过来找你来了吗…”
勉勉强强将谎圆了过去,陈佳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温晚却没因为她的话而产生动摇,只是忍不住冷笑,“我查了这个男人这么久的时间,动用了自己认识的所有私家侦探,半个多月过去,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表姐倒是厉害,每次都第一时间得到线索过来告知于我…
”
温晚眉梢挑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底全是狠,将手里的照片直接丢在一边,径直看着陈佳然,“表姐的私家侦探挺厉害的,办事令人放心,能不能麻烦你将他引荐给我?正好我也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查一下,只不过手底下这些人都不如表姐找的人得力…”
陈佳然听着,表情几乎都要维持不住,面色一阵赛一阵的难看,她哪里知道什么办事得力的私家侦探,一直以来不还都是靠她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是一开始明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来着,为什么最近她却感觉温晚越来越不好骗了?
陈佳然垂下眼睑,拼命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和心虚,“可以是可以,但我的这个私家侦探脾气比较古怪,平时都挑着任务接,如果你真的想雇佣他,我回去可以和他商量一下,如果他答应,我就立马将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到底有没有私家侦探这码事,温晚其实也并不在意,她不过就是想观察一下陈佳然的反应。
自从见过陈佳然的真面目,温晚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曾经的警惕性也自然而然的找了回来。
而此刻,很明显陈佳然是心虚的,还是要命的心虚。
她一定是隐瞒并欺骗了
温晚相当不得了的事情。
温晚从前以为母亲被害这件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谢兰芝,但现在不是了,她跟前这个她曾经放作表姐的女人现在比任何人的嫌疑都要大。
愤怒夹杂着恨意在体内疯狂的流窜,温晚却并不打算逼问下去,因为她知道陈佳然永远都能撒出无数个谎来等着她,问也是没有意义。
于是她轻哂了一下,将咄咄逼人的视线收了回去,“既然如此就不必麻烦表姐了,我还是自己找人吧…”
陈佳然回去以后若是真送个人过来,温晚也信不过。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陈佳然,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她拿起手上的杯子,打算喝一口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余光却瞥见佣人拿了一件粉色的针织外套走了过来,“少夫人,客厅里温度低,您披着外套,小心着凉。”
温晚道了声谢,从佣人手中将外套接了过来。但陈佳然目光瞥去,看清楚佣人拿的是哪件衣服时,脸色猛的就是一变…
这件外套风格很是简约,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它的纽扣是心形的贝壳纽扣,是整件衣服的点睛之笔…
温晚笑了一下,将外套放在一边,摇了摇头,“先放在这里吧,我刚喝过热茶,还不太冷,过会儿再说。”
但陈佳然却仿佛被
震到似的,面色苍白的可怖,浑身都隐隐有些发抖,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惊骇的事物。
半晌,没等温晚这个傅公馆的女主人发话,陈佳然便腾的一下,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温晚诧异,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举止怪异,一惊一些的女人,“表姐?”
陈佳然摇了摇头,将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拿了起来像是再也无法在这个空间里待下去,“抱歉,晚晚,我还有事,先走了。”
步履匆匆,就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她,比上一次离开傅公馆的模样还要狼狈。
温晚没有说出挽留的话,只是眸子沉了下去。
陈佳然匆匆跑出别墅,连口腔里的牙齿都在打颤,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惊惧。
她慌不择路的找到了自己的车,钻进车里第一时间就是踩上油门,离开了傅公馆。
只是因为她的身体实在不受控制,车子也开的东倒西歪,最后实在忍不住,猛的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她想也不想的掏出手机,播出去一个电话,“喂…你什么时候回来?现在温晚有点不受我的控制了,我需要你回来我们一起联手…”
陈佳然说这些话的时候,脑袋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在陈石病房里捡到的那枚纽扣,和温晚外套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