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红杏的声音,苏凝安的哭声渐渐收起。 昨日,她就想到了用红杏来破坏婚事的法子,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丫鬟,分量不太够,这才找楚怀谨帮忙。 陆离看到眼前跪着的人揪着他的衣角,泪眼婆娑,心底猛地一怔。 难道苏凝安已经知道他和红杏的事了?念头一起,他下意识地看向苏凝安。 苏凝安还靠在将军夫人的怀里断断续续地哭着,时不时抽噎两下。 此时谁也看不到她的脸,自然也看不到她脸上流露出的,对陆离恨之入骨的神色。 气氛有片刻的安静,谁也想不到,陆离竟然还和将军府的丫鬟有牵扯,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 眼见陆离看着苏凝安不说话,红杏有些急了,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话。 “侯爷,小姐昨夜女扮男装悄悄出府,回来后就发现了奴婢和您来往的信件。”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难怪苏凝安好像变聪明了,原来…… 陆离来不及多想,他必须立马和红杏撇清关系,于是他直接抬腿,狠狠一脚将红杏踹翻在地,厉声呵斥。 “凝安身边怎么会有你这种丫鬟!” 这一脚力道不小,红杏疼得眉头皱起,喉头浮上一股腥咸,紧接着就是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她震惊地看着地上的红,好一阵才缓缓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离。 “奴婢被小姐关在柴房,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向你汇报,你却为了她这般对待奴婢?” “闭嘴!你偷藏本侯写给凝安的信,凝安念在你多年伺候的份上对你宽宏大量,你却恩将仇报……” “奴婢没有!是侯爷您说奴婢文采强于小姐,不该屈居之下,也是您说天不老,情难绝,日日相思盼相见,咳咳咳……” 红杏凄厉地喊着,似乎要找到一些陆离对她有意的证据,但由于情绪太过激动,牵动了被踹疼的胸膛,咳嗽起来。 陆离可不想她再说下去,冲不远处的下人招招手,示意将人拖下去。 “凝安,这样背主的丫鬟,我替你打上三十大板,发卖了吧。” “不——!侯爷,奴婢知道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眼看侯府的下人已经走到身边,红杏这才慌乱起来,挣扎开下人伸过来的手,对着陆离磕头恳求。 可陆离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真的很想抽出随身佩戴的利剑,直接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鬟了结。 红杏知道,要是被拖走,三十大板下去,她基本没有活命的可能。 或许是怕死给了她勇气和力量,就在被拖走的时候,她奋力挣脱了下人的手,径直冲到苏凝安面前。 “小姐,那些信是侯爷写给奴婢,他蛊惑奴婢做您身边的眼线,将您每日的事情都详细地汇报给他。昨日奴婢会出现在后门,也是因为要向侯爷汇报!小姐,奴婢纵然有错也是您的丫鬟,您怎么处置奴婢都行,求您别把奴婢交给侯爷!” 那两个下人忙追上来,到苏凝安面前停下来,对着她拱手行了一礼,抓着红杏的胳膊就要走。 “慢着!” 这时,从红杏出来就一直绷着脸没有说话的将军站了出来,他久经沙场,周身散发着迫人戾气。 那两个小厮经受不住,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红杏的手,愣在原地。 “侯爷,将军府的丫鬟就不劳你处置了,来人,把她押下去!” 随着将军下令,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立马过来,将红杏直接押走。 “至于侯爷与小女的婚事,就此作罢,侯爷请回!” 冷冷地说完,将军就向夫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拽着苏凝安转身回府。 看了那么久,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不能让宝贝女儿嫁进火坑。 苏凝安没有反抗,她整这些事出来就是要悔婚的。 只是她还是回头看了眼夏宛娘,也不知楚怀瑾让她来,会不会保她平安,要是陆离为难她可怎么好。 哪知,这一回眸,倒是叫人误会了,还以为是苏凝安舍不得陆离。 陆离也是这样认为的,急忙追上去。 “岳父大人,悔婚这么大的事,难道不该问一问凝安的意思吗?” 将军也注意到了苏凝安的动作,心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铁青着脸回头。 “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本将不同意这门婚事,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这个场面,将军悔婚也算情有可原,陆离不能反驳。 但苏凝安必须过门,不然他这几年在京城里苦心经营起来的人设,就将完全毁于一旦,更影响他后续在朝中的部署。 无奈,他只能深情款款地看向苏凝安。 姣好的面容上,那双眼睛微光闪烁,里面饱含满满的不舍和难过。 “凝安,你不相信我了,真的不愿与我共守白头了吗?” 那是陆离曾许苏凝安的承诺,每每他提起,苏凝安的眼底就会泛出幸福的光芒。 所以他准备以此让苏凝安想起他的好,她是最心软的,绝对舍不下他,否则她也不会眷恋地回头。 共守白头,苏凝安心底冷笑,要不是她前世信了这四个字,何至于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当下,她挣脱了将军和夫人的手,缓缓转身。 将军心底一跳,他的宝贝女儿这是要犯傻,刚想伸手阻止,却见苏凝安回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一时愣在了原地。 苏凝安从袖子里抽出一叠书信递到陆离面前。 “字字真情,句句暧昧,可惜不是给我的,你叫我如何信你,既然你的心不在我身上,谈什么共守白头?” 话落,她将手里的东西一挥,那写了情诗的纸随风而飞,四散而落。 围观的人们出于好奇,伸手抓住飘扬的信纸看了起来。 发现里面的字眼暧昧,甚至有些地方还透着露骨的涩味,忍不住讨论起来。 “没想到宁远侯也会写这样的诗。” “我还以为像他这样君子般的人,从来都是附庸风雅的呢。” “该不会都是他装出来的吧,那来闹婚的外室,还有丫鬟,都和他有关吧……” 他们的声音不小,一句比一句留。 陆离听得真切,胸腔的怒火不断往上窜,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捏成了拳。 好个苏凝安,等把她娶回去,定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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