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陈格悻悻脱下校服,看了一下,上面蹭着一片烟灰。 她瘪着嘴,打来了一盆水。 水凉的指尖发冷,她忍着,用搓衣板开始搓洗起来。 陈格的感冒更严重了,第2天早上数学课她差点没起来。 教室里。 李修打着哈欠,看到黎恒热的手臂,大叫起来:“靠啊,外面哪只小野猫抓的?” 黎恒热瞥了眼浅粉色伤口,收回视线:“训练弄得。” 李修显然不信,啧啧了几声:“这伤疤啊,那叫一个又深又狠啊,你说说怎么欺负人家了?” 后边人嘿嘿笑着:“一休哥,你咋知道是小野猫抓的?” “简单,你见过哪个拳击教练上指甲的吗!” 后面几声惊叹。 “卧槽,会玩会玩。” “玩呢,当然是你的黎爷会玩了,”李修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背上是不是也有啊?” 黎恒热眉梢一扬,觉得不错,提议道:“要不你看看?” 李修连忙摆手,他故意开玩笑呢,这人也没让女生近过身,有点意思啊。 黎恒热敛了笑:“纪鸣人呢?” 后边有人回答:“他准备追了,生日会出手。” 李修插嘴:“你说温苑生日会我送啥,送全套?” 后面紧随其后:“全套啥呀? DVD?” “滚啊,合着这等好事都被你们俩听了!”李修转过头,一手一巴掌把人给推走了。 “你看着送吧,老白周四回来,组个局,这事你办吧。” 黎恒热把手机收了。李修的目光不由的又移到了他的胳膊上那条抓痕。 “还看?”黎恒热勾了一下唇角。 “不看了,不看了。” 卧槽还非礼勿视。 最怕这人笑了。 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上课的老师视线一转,眉毛拧起来:“怎么回事儿?” 陈格站在门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早上起晚了。” 不知怎么,教室外还站着刚来的纪鸣:“老师,人家同学生病了。” 教室里开始喧哗起来。 老师拍了拍黑板:“就你会说话是吧,一会儿小测,你这次别想不交卷子。” 纪鸣一声哀嚎。 老师整理了下教案,对着门口的陈格说:“进来”。 讲完上节课剩下的最后一点内容,发了卷子,随堂考试。 陈格往后传卷子的时候,看见黎恒热的手臂上有条很红的抓痕。 “新同学,看啥呢?”李修伸出那只大手放在陈格面前晃悠。 陈格有点慌忙的收了目光,眼睛下垂。 李修似乎想到了什么。 “害,我们大佬经常挂伤,去年冬天他下巴都脱臼了。 “一直流口水啊哈哈哈……” 他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仰面大笑,下一秒猛地止住了,痛的连头都朝桌子上一磕,直不起身:“操,疼疼!” 李修哭丧脸抱着胳膊,要不是场地限制痛的能在这里打个滚。 陈格慌乱的转身回去写题,笔下刷刷的不停,很快就沉浸在题海里。 玻璃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照在她细软的头发上,溜进她的领口,镀了一层光晕。 后边还不时传来说话声。 李修欠欠的声音吊儿郎当的:“黎爷,你看,把新同学吓着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没人接话,有人轻呵了一声。 谁吓谁? 窗台上,雪白的纸张落着灰堆在那里,下面垫着一摞摞课本,横七竖八的摆着,有时候给人一种要是塌下来,就会埋在知识海洋里的感觉。 半小时很快过去。 陈格把选择题写完了,她又开始改,最后写大题的时候没什么时间了,就匆匆写了几笔上去。 隔了一天,试卷发了下来,五十八分。 李修看到了,啧啧的叹道:“新同学,你这得努力啊!” 接着,他把唐识的卷子正在改的卷子扯了过来,“你们这些好学生啊,是不是得在老师讲之前改卷子错题?” 陈格知道此时李修嘴里指的好学生,大概是看上去用功努力读书的学生。 最后一排有人接道:“李修你别在那装了,你是好学生呦,乖乖脸皮真厚!” “你妈的!” 李修腾的一下子坐起来,跟着后边闹去了。 陈格看了一眼唐识的卷子,六十三分,算蛮高的吧。 唐识伸手臂收回卷子,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一半镜框,他推了推眼镜,看向陈格问:“抄吗?” 陈格摇头。 这个没经脑子出来的动作有点打击她同桌。唐识安静如鸡,把卷子拿回来。 唐识是个大多数时间都很阴沉的同桌,从转到这个班,陈格和他似乎每天对话基本上都是什么“我出去一下”、“作业是什么”、“卷子发了吗”之类的。 陈格盯着她自己的卷子。 这个分数是故意考的。 她默默在心里总结,把试卷翻过来翻过去,看出来自己的大题虽然都踩到了得分点,但是写的太少,前面的选择改过的都打了红叉。 她把卷子仔细对折,然后放进了桌洞里。 后边那两个人虽然挂了零蛋,但是他们会抄啊,没想到会比她的分数高。 一下午,后边男生们的座位都是空着的,来讲课的老师也没查人,直接熟视无睹,在讲台上继续讲课。 ktv里。 服务员敲门推车,推了一扎啤酒,有人开门,满脸红光,双手轻轻松松拎了起来,脚一踢把门关上 包厢里很热闹,热情招揽着:“来来来,喝酒,找了四中那群跟咱们玩,咱们班的女生没意思的不叫了。” 四中的那群女孩倒也是没拘谨,长得都很漂亮,说说笑笑,她们的目光自然打量到了人群里那个最帅的那个。 “你不知道,这种的最猛。” “摸着有腹肌的。” 一阵窃笑。 “你摸过哦?” “我哪敢啊,就是知道他玩拳击的。” 黎恒热想出去抽烟,修长的手指一动,开了骰子之后。 “输了,输了!” 他站起来。 有人拉着他:“还没有惩罚呢!” “你说。”他嘴唇已经松松的咬着烟。 李修提议:“搞个气氛,玩个情趣的。” 纪鸣说:“喂喂,少弄他。” “哎呦,到底怎么搞?” 有人突然想起来:“你记得小四不,他都有孩子了,我靠啊!” 很多人在学考之后就没再来过学校,混一张高中文凭,就结婚生孩子去了。 这话题没掀起多大波澜。 “热爷,不要玩不起嘛。”李修每年都调戏他一下,谁叫有夺妻之仇。 他们院的孟白,那是连追也不敢追的女神,单相思他。 “那来吧。” 当时他们没说惩罚的时候,有个姑娘自告奋勇,现在听到了脸一阵红一阵白。 李修又问了一遍。 姑娘点了点头。 她坐在他大腿上,起了一下,带点怯问:“这样可以吗?” 挺知趣的,有种又纯又欲的劲儿。 “依着咱黎爷,怎么也得两小时。” “傻逼啊你。” 他们不闹一会儿,就不放人走。 她裸露着的肌肤和他相贴,能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到他的体温。 她呼吸停滞,想更近一点,看看他在阴影里的神色。 她慢慢的凑上去,大胆停在他的鼻尖。 包房里气氛太热烈张扬,有点暗,这个距离朦胧又暧昧。 她是四中的校花,平时被众星捧月惯了,有点把持不住想,干脆吻上去。 没想到,黎恒热的手主动放在她的脖颈上,停住,一点一点拿回了主动权。 她被脖颈上他的温度激得发抖,小口喘起气来。 眼睛朦胧看着他,他很英俊,高挺的鼻梁,唇色很浅,下颌尖削,眼睛细眯着,按在她脖颈上的手一点一点加重。 她有点茫然, “黎恒热!” 她不知道这声叫喊意味着什么。 他嘴角下暼,带了些嗤,连眼神都没变化,就着这股劲毫不客气的把她按在沙发上。 后背猛烈地砸在沙发软木上,疼的她直接哭出来。 “热子!”旁边的人直接冲起来。 他语气柔和,贴近她的耳朵:“不喜欢,没感觉,是个游戏,懂吗。” 他的气息灼热温和,却残酷冰冷的让人如坠冰窖,依旧止不住她腾升起的恐惧和哆嗦。 穆向左:“怎么了?” 黎恒热面色如常松开了她:“没事。” “我陪你抽根烟去。” “不用了。”他点了一根烟,猩红的烟头燃起来,里面带着黑点,烟丝被绕的卷曲。 他起身,拿起黑色的衬衫,望向刚才点火起哄的那人,眼里带了点不明意味的威胁和警告。 那人吞了口口水,目睹刚才那一切,小腿发抖。完了,被他记上了。 “那咋办?”穆向左问。 他转回视线:“走了。” “哎。” 吹了点冷风。 穆向左觉得他状态不对啊,怕要出事。 晚上最后那一节课上完,陈格迈步回到了座位上,现在已经放学了,但她是住宿生不需要回家。 整个高二年级只有她一个住宿生,高三还有几位学姐也是,不过是为了高考全心不留余地的复习才住宿。 她抽出几本书,开始看,手肘压在书页上面,一行一行强迫自己看进去。没多久,她就开始用指腹似有若无的揉着太阳穴。 “陈格你还在呀?” 门口蹦蹦跳跳走进来两个女生。 今天是她们做值日,但是她们准备要去商场里玩,看到座位上的陈格,就拜托帮忙做今天的值日了。 陈格不会拒绝别人,她点点头。 没一会儿,她放下手里的黑板擦。四周飘起细微的粉笔末,铁窗倒下来的影、课桌、椅子、整个教室像被割裂了,碎了一地的金光。 陈格拎了一条抹布,去水房投洗。 只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了一个人。 陈格的桌子上安安静静的放着一本打开的日记。 空荡荡的教室,白炽灯在桌面上,桌面反着光。 半开的窗子吹开了,摇摇欲坠的纸页,翻到了下一面,本来夹在本子上的笔,随着风被咕噜噜吹到了地上。 那个人脚步停下。 捡起的停在他脚边的黑色水笔。 他的手触上了日记的纸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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