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谷事件以后,夏油杰的尸体交给了硝子解剖处理,随后火化。 要是青沐知道估计能感动得哭出来。 但实际上。 “她还没有醒?” “是啊,”野蔷薇朝真希点了点头,“身体明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醒。” 就好像是自己不愿意醒一样。 五条悟难得去医院看人还带一束花,他随手把花插进花瓶里,然后坐在一旁。 “确实没缺胳膊少腿的回来了,但是居然晕过去了。啊——你叫老师说你什么好呢?”五条悟掀起眼罩,“还以为你会是最听话的那个,没想到是最叛逆的那个。” “不过咒术师不叛逆的也没几个。”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知道躺在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五条悟瞬间站了起来,看着青沐慢慢转头看向自己。 伏黑和虎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的班主任和学姐并排坐在阶梯上。男人歪着头看着女孩,女孩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看。 “你已经盯着那群蚂蚁看了十分钟了。”五条悟伸手轻轻转过青沐的身体,“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吗?” 女孩子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随后固执地转了回去。五条悟有些头疼,这幅拒绝交流的模样,简直比当初的乙骨还难搞定。 “五条老师……” 听到这个称呼,五条悟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认识的青沐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所以那个总是用着各种生动表情喊老师的孩子已经消失了吗? “我好饿。” 五条悟差点要被她这句话气笑了,合着自己在边上说那么多,都抵不上一碗饭来得管用呗。 “喊声老师,就带你去吃饭。” 青沐黑漆漆的眼珠盯了他一会儿,没有感情地开口:“老师,吃饭。” 最后五条悟只能带着她去市区吃饭,青沐吃,他就在边上撑着脑袋看。 “七海海,你说怎么办啊——”带青沐吃完饭的五条悟往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躺,对着边上的七海发起了牢骚,“我可爱的学生居然觉得变成这幅样子了,一点都不有趣了。” 七海喝了口咖啡:“我想,你应该反思一下她为什么不理你,但是还很正常地和其他人打招呼。”虽然也是没什么感情的样子,但和完全不理五条悟也有着明显的区别。 但某个白毛教师很显然和正常人的思路不太一样。 “难道是我在他心里比较特别的缘故吗?” “你是说特别到不想理你吗。”七海毫不留情地补刀。 青沐醒过来以后性情大变的事,已经在一、二年级传飞了。真希在看到以后却表示,虽然没有以前活泼,但是更乖巧了。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这种场面。 真希摸了摸青沐的头,对方好奇地看着她,虽然没有表情,但是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安静到乖巧的气息。 “现在这样的性格,会被欺负的吧?”胖达伸手也摸了摸青沐的头。 对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很舒服的触感,一下子抱住了熊猫。 吓得熊猫差点当场跳起来。 “和惠说的一样,有太阳公公的味道。” 房间里静了一瞬,突然发出一阵笑声。 “这样确实会被欺负的吧,说话怎么和小孩子一样,还用太阳公公这样的说法。”野蔷薇毫不留情地拍着虎杖的肩膀大笑。 同样习惯用“太阳公公”这样说法的惠默默转过头去,真是不忍直视—— 熊猫拍了拍青沐的背:“很会用比喻嘛。” “是惠教的。” 伏黑惠:“……” 倒也不用解释得这么详细。 “不过,这样还是很奇怪啊。”虎杖摸了摸下巴,“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就像机器人一样。” “不是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哦,”青沐举起一根手指,“是感觉不到开心这样的情绪了。难过和痛苦还是能感受到的,不知道为什么,和老师走得太近的话,就会很难过。” “哦?这就是小林最近一直躲着我的原因吗?”五条悟从门后突然冒出来,撑着门框懒洋洋地说。 “笨蛋,不要突然闯进来,很吓人啊!” “鲑鱼。” “……” 在众人的一阵声讨中,窗户突然发出了声音,回头一看,青沐正准备爬出去。 “你也是笨蛋吗!”真希反应很快地把人拉下来,“这里可是四楼,四楼!” “不舒服——”青沐皱起眉头,表情很挣扎,“看到老师很不舒服。” “哈?”野蔷薇抓了一下头发,“已经不舒服到需要跳楼的地步了吗?” “所以,悟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居然对你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胖达伸出手揉了揉青沐,咒骸的手软乎乎的,青沐眯着眼睛,顺从地让它摸。 五条悟直起身子,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就是平常多了点关心吧,毕竟这家伙搞不好可以夷平半个东京欸。” 青沐听到这句话以后认真回答:“不会的,现在没那么容易失控了。” 五条悟笑了一下。 今天是休息日,大家都穿了私服。大概是天气很好,五条悟难得戴了墨镜,还上了一件浅色的衬衫。青沐眨了眨眼睛,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 “小林酱啊,老师知道自己很好看,但是你这样盯着老师看,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啊。” 青沐垂下眼睫,她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哦,当初胖揍漏瑚的时候,这家伙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为什么见到老师会难过?”五条悟最后还是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真希:“还用想吗,看到你是个人都会头疼的吧。” “全员,待会去操场上集合,我要检测一下大家最近的体术有没有退步。”五条悟向门外走去,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真希第一个哦。” “绝对是故意的吧!” 于是休息日被迫训练的学生们眼神一个比一个幽怨,唯独青沐,乖乖地捧着木质刀具,小脸也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 在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把除了青沐意外的学生都掀倒以后,他看了眼还站在那里的小姑娘,把墨镜拨下来了点。 “小林被吓傻了吗,放心啦,老师下手不会很重的啦——” 青沐看了眼倒过去的胖达,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五条悟不明白她这个反应是为什么,自己长得也不可怕吧? “还是,很难受。”青沐皱着眉头伸手摸向了心脏的位置,“一靠近,就好像要碎掉了。” “嗯……”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问她,“是需要老师抱一下才会好吗?” 躺在一边喘气的真希:“那是你的学生啊,混蛋——” “我只是感觉心里空空的,那个时候为了尽快敢到老师身边,我和自己做了个交换。” “什么?!”众人震惊。 “什么叫拿所有美好的情感交换?”虎杖不理解地看着青沐。 “那家伙真的是你自己那边的人吗,不会是坑你来的吧?!”野蔷薇和真希生怕青沐被骗了。 青沐干笑了一下:“我不太清楚,总之现在就是很难受。有时候看见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莫名感觉心痛。” 五条悟:“还是来打一架吧,用全力攻击老师,说不定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接下来的对练五条悟似乎一点要让着对方的意思都没有,青沐被他一掌打出去几米远。 随后一发「赫」捏在了指间,噼里啪啦的红光在操场上卷起大风。五条悟白色的额发在空气里,墨镜下是一抹随心所欲到冷漠的微笑,他好像在祓除咒灵,而不是和学生对练。 直到「赫」抵达青沐面前的时,五条悟期望看到的场面依旧没有发生。 没有雷云,没有紫色的眼眸,没有「梦想一心」的出现。 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生命一样。 “看来被拿走的不至于美好的情感呢,”五条悟手里拎着刚刚差点被自己杀了点青沐,感慨道,“还丢掉了前进的理想呢。” “……没有。”青沐轻微地挣扎了一下,“就是一下子觉得不过如此。” “也许小林美好的情感里,包含着对未来的期待和努力活下去的挣扎,失去了这些,所以即便再次面对「死亡」,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抽出那把刀了吧。” 青沐低着头不说话,这时候乙骨回来了。 “老师,我把那个东西带回来了。” “给她吧。” 乙骨看着蔫掉的后辈,皱眉问五条悟,“现在给她没问题吗?” 五条悟神秘地笑了一下:“没问题的啦,绝对没问题。这可是秘密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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