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绿眼的女孩坐在死兆星号的船头吹着海风,她仰起面孔,露出一张稚嫩却冷淡的面孔——就和现实同理,稻妻面容偏平缓柔和,就像亚洲人一样显得年幼,所以她先前在蒙德除了个子,脸也显得小了许多,几乎像个孩子。 已经长及肩背的头发随风飘扬。 在她身边是更高的船身围栏,那上面坐着许久未见的枫原万叶,正在用自己削出的木笛吹着清脆的曲调,这过分的悠闲的氛围并不常见。 [枫原万叶好感度:25] “米娅,你这回变得平和了。” “我什么时候对万叶先生不平和过吗?”我吹着风,放松下来。 少年笑道“怎么会。” “……只是感觉上变得没那么,嗯,焦虑?” “我还真不知道我看上去那么着急。” “个人感觉不一样,你的气息还是很独特的。” “就只是独特?看来是说不出我有什么优点了吧?全知全能的万叶小先生?”我不打算把闲聊进行下去了,起身伸了个懒腰。 远远的可以看见海平面上稻妻离岛的影子。 枫原万叶听完我的话后一顿,他回想了一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全知全能这个说法是哪来的,用略带无辜的茫然表情看过来。 我哼了一声。 枫原万叶身边的氛围特别舒服,而且他礼貌细心,属于那种跟他散步可以让人想一直走下去的那种,特别养人的朋友——相当于人形安神香。 如果不是回到璃月港时正好遇上北斗的南十字舰队愿意快船捎我一程,我恐怕要花三千摩拉雇船回去了。 我摸了摸脖子,那里似有尖锐的痛感,这是离开蒙德自找的小代价。 ——不值一提。 “嘿!米娅!今晚想吃鱼吗!” 不远处的水手喊到。 “这是什么说法?”我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问,于是小声问万叶。 他歪了歪头,从高处跳下来落到甲板上,没发出一丁点声音“大概是要捕鱼吧,你是难得的客人,我们今晚有口福了。” “北斗姐下了命令,给你好好喂一顿,等下次她回来再请你一顿。” 居然是这样吗。 我伸手对着那个眼熟但是不知道叫什么都水手比了个大拇指,对方喊了一句“好嘞”,把一整挂渔网背到身上,几步钻进船舱,没过一会又拖出一箱子来,换了五六个很粗的钓竿,依次甩出去拴在船边。 嘶。 这抓鱼怎么跟海贼王似的。 海贼王动漫里里路飞他们也不这么草率………啊对,确实比这个草率多了。 “至少提瓦特不会有人用钓竿钓海兽。” [话别说的那么死,二次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系统吐槽道。 [参考一下HUNTER×HUNTER] “你又不是真的二次元,二皮脸还差不多。” 之前北斗忙得很,就吩咐把我捎上之后就不见了,她有时候不会亲自指挥死兆星号,比如运货的时候。 “北斗最近很忙吗?” 我问枫原万叶。 “不能说很忙吧……北斗姐上周把七星的的单子拒了,而且还撞坏了南码头的一个角,所以,被罚了六千摩拉。”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告诉我,还有点习以为常的无奈。 “而且那位天权星,说不准和北斗姐关系好还是不好,大概会被故意留一段时间吧。” ——富婆与船长的惩罚游戏是吧。 不对我在想什么。 北斗在凝光眼里大概就是等于钱,花钱还是挣钱全看这位船长一念之差,总体来说还是稳赚的,大概世界毁灭了她们俩之间都不可能出问题。 “万叶先生,能帮忙打个结吗?”二层甲板有人喊到。 “来了——” 枫原万叶应道,回身冲我点点头,一个风场就跳上上层甲板了。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继续看着死兆星号上面的人忙忙碌碌,做个闲人短时间舒服,但是时间长了就完全没办法适应了,不过嘛,现在就享受一下吧。 “巴克那边还是受到侦探骚扰?” [是的] [是天领奉行的鹿野院平藏] 我记得这家伙,因为名字有特点,属于当时“未入池人物”所以我完全记得住,如果被称作重要人物,那就是大概率很厉害的家伙——天才侦探? “总之先把神里的事解决了,田村那个小鬼最近在干什么?” 系统停顿了一下。 [他失踪了] “啊?社奉行吃干饭的吗?怎么会让他失踪?” 神里绫人那种家伙管理的私人武装怎么会看不住一个孩子,就算田村介尹真的是个武学天才,也不能让这小子真溜出去啊? “确认是失踪了?什么时候?” [是,时间不明] “这不对,你从你的角度判定失踪的,还是从社奉行的角度?” [都有] 我挑了挑眉头,压低声音“荒泷一斗呢?你别告诉我他也失踪了?” [他没有失踪,每天照常游荡] 嘶,这家伙要是不紧不慢,那就是说——我被神里绫人诓了呀,久岐忍有可能真受伤了,但是她不会缺心眼告诉荒泷一斗啊,社奉行更不可能看不住一个孩子,也不可能随便让一个小孩子得到罪犯老爹的消息。 他妈的,神里绫人。 那个心眼比火龙果的籽都要多的男人,写信拜托人帮忙还是这个鬼样子。 啊,罢了。 我摇摇头,走几步看了看稻妻的方向真想要偷偷跳下床用冰快一步跑回去时,钱眼儿从我身后悄悄走过,这个瘦削的璃月女人脚步轻的要命,用她那尖细的声音,压的低低的—— “所以,米娅小姐,你不打算在这吃晚饭了吗?” 我被她吓了一跳。 钱眼儿这姑娘是死兆星上的管钱大头,也是对我态度最谨慎的人之一——原因大概是因为我力气太大,容易造成损坏。 另一方面,她眼尖得很。 “……你吓死我了。” “但是米娅小姐你确实是想走的吧?”钱眼儿拧着眉头“大副他们都和北斗姐说好了请你一顿,每次都抓不到人,你这次又要跑了啊。” 我满脸问号“怎么说的我跟逃犯一样?” 她耸耸肩。 “说实话,我们都还挺期待米娅小姐什么时候被悬赏或者——” 我满脸惊恐。 “????被什么???” 钱眼儿勾起一点点小笑容“北斗姐想让你上船,非正常手段不行,那就幻想一点别的嘛,别在意。” [我还以为北斗是开玩笑的] 我也以为—— 结果船员的态度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芙蓉也凑了过来,用手指敲敲自己眼罩“北斗姐和那个天权星可不一样,说拉人当然是真的拉人,你这也太惊讶了。” 她们两个继续嘀嘀咕咕。 “……话说,米娅小姐不想来,是不是因为被死兆星号撞出心理阴影了?” “嘶,有可能,撞得老惨了。” 钱眼儿用更低的声音“这样,假扮米娅小姐去抢点钱回来,这样我们再把米娅小姐抓去换赎金,最后再把她拉上船——” 我:…… 我撸起袖子试图威慑“喂喂,你们两个不要把算计人说的那么光明正大。” 死兆星号上的人完全不怕我。 可能是因为我救过他们舰队的人? 就算我恐吓了也是白恐吓,就连那个满甲板乱跑的小男孩都敢跟着我转。 “——我服了!万叶!北斗不在你管管你们的船员行不行!她们要在我头上跳踢踏舞了!” 我对目前唯一我认为最靠谱的人呼救—— 上层甲板的枫原万叶看不见人,就听见笑声哈哈一片,远处高处的重佐手拢着耳朵扯着嗓子“——你说什么????” 这时突然有个嗓门更大的。 “报告!米娅小姐要跑!” 话音刚落,就看船上几十号人突然都扭头看我,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草,好恐怖。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能试图转移话题“谁?!谁把皇军引到村子里的?!” [啊,转移的好烂] [这个梗谁能听懂啊] “米娅小姐说什么呢?” “不知道,不重要,先别让她跑了。” 事实证明,不要在南十字舰队试探北斗此人的威信和民心,我最终被一群女水手架着彻底进了船舱,她们完全不让我上甲板了,至于枫原万叶……他就只是看着。 他就只是看着! 这家伙看戏看到都快笑稀了。 我躺在船上的客房里,瘫成一张人饼,等着晚餐开饭,船舱外人来人往特别热闹。 有人推开门—— “真的万叶,我看错你了,你居然不帮我,亏我当你是我的安神香。” 枫原万叶原本笑着的脸又停了一下。 “不,安神香究竟是……” 随即他明白过来,于是笑得更开心了“啊,这算是米娅的夸奖吧。” “你们南十字太热情了,好吓人,下次不敢来了。”我一个咸鱼翻身坐起来,用脚丫摆了摆床单。 少年原本要走,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睛一弯,转而拉了一把凳子坐过来,用那种很慈祥的……好像也不太对,总之就是笑的我浑身不自在。 这个家伙注意到了什么吗? 我开始揣摩。 枫原万叶不紧不慢开口,颇有深夜情感咨询平台小哥哥的温柔“米娅不擅长面对别人的好意,所以害羞了?” 我心跳差点停了一拍。 [说中了吧] 尼玛,爬! “……哈哈哈,你这话安在北斗身上都比我合适。” “第一次见到米娅的时候,我可是很担心你会伤害别人的。”枫原万叶叹了口气“忍不住好奇啊,米娅以后想做什么呢?” 我干笑。 ……我这种为了神明复活而来到提瓦特的人,命运都是固定的,还有什么未来,未来那种用来憧憬幻想的东西从来不属于我——开玩笑,等到几年之后我指不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放到尸体发臭都没人记得。 但是万叶似乎真的很认真的在问。 “我……” 我结巴了一会。 “那就,目前来说,变强吧。” 下一秒,眼前温和的少年就如出鞘的利剑,一抹极快的风元素打过来,被我下意识抬手拍开,他的行为没有触发战斗状态,真的只是试探。 “可是米娅已经好强了啊。”枫原万叶说。 “我能感觉到,北斗姐也能感觉到,从米娅你这次出现,你身上的气息虽然平和许多,但是米娅,你身上有垂死之风。” 少年抬眼,眼神悲悯。 “米娅,你遇见什么了吗?” —— —— 时间回溯到龙宫米娅在天使的馈赠那天。 自从她调出那一杯苦寒雪国,耶尔老先生边喝边哭闹的很狼狈,一直陪着老前辈的凯亚则在酒馆里很长时间没怎么跟她说话。 凯亚大概是有预感了—— 毕竟,喝酒的人都有一根灵活敏锐的舌头。 不只油嘴滑舌,也能记住深刻的味道。 那天晚上正值佳酿节节日末期,义卖也告一段落,蒙德就像畅饮后醉倒的人,随着夜晚到来,整座城进入节日欢愉后的贤者模式,喝酒的人也少了,西风骑士们也累的垂头丧气。 他们和城市一起入睡,给这片微风眷顾的地方造出短暂的安宁。 ——唯有失去神之心的神明还像往日一样坐在风起地的树边弹着琴,肩上停着可爱的鸟雀,千风佳酿总是美好的,而他也希望蒙德能一直美好自由下去。 温迪轻轻哼着新的曲子。 他想要在第二天去广场唱给听众们,这是首很不错的歌,足够换一瓶他最喜欢的苹果酒。 夜晚的蒙德静谧安宁。 一阵微风来,吹动了少年帽子上洁白的塞西莉娅花—— 嘣。 断了一根琴弦。 在少年身后,正有个漆黑的,高大的影子缓缓走来。 漆黑的盔甲,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来者拖着一把巨大的黑刀,只是慢慢的走,却骇的方圆百里鸟兽奔逃,被“祂”踏过的草地开始干枯萎靡,温迪回身望着来者。 少年的声音一如往昔轻快活泼。 “哟,朋友,你可没赶上佳酿节。” 温迪面不改色的望着,风却躁动起来,那盔甲他太熟悉了,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人痛苦。 远海与冰川,那位神明,那身活着的污秽盔甲——整个世间只有一个灵魂能重新驱动。 在风神感知不到的更远方,一位曾固执追求永恒的神明立在天守阁最高的顶端俯视远海,她握着长刀的手垂着,感知着更远更深的海洋传来诡异隐秘的律动,紫色的头发随风而动。 稻妻临海,所以对海洋的感知更敏锐。 况且巴尔泽布曾一度征战,永远以至高的武斗与力量战在第一线,百年的蜗居也没有使她迟钝。 她和那位帝君不同。 她只是酣战的武者。 而岩王帝君则是顶天立地的武神。 如此,使用着人偶身体的雷电神明有些黯然的垂下双眼,她犹豫着是否真的拔刀,在月下伫立良久后,雷电影叹息出声。 再回蒙德—— 来者一言不发,举刀。 [触发特殊战斗模式] 在温迪看不见的视角里,他自己头上冒出鲜红的“85”。 那把黑刀上爬着好像活过来似的血色纹路,正泛着岩浆一般的红光,整把刀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无论哪种生命都不会想要被这种东西砍上一刀的。 “不说话吗?” 依然一片寂静。 温迪轻轻飘起,澎湃的风元素包裹身体,他自说自话道,少年的双眼揣着漫长岁月后的麻木,悲哀无奈的望着漆黑的盔甲,风元素围绕着少年,就像一层无用脆弱的壳。 这次不可能再是屠杀压制了。 温迪有些严肃—— “对不起,我还不能束手就擒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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