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会带来收获，吝啬只会惹得双方都不愉快。”巫师自言自语的说道。 黎檀琢磨了一会：“跟我说这个干嘛，我俩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关系。” 巫师拍起巴掌：“果然是食物链顶端的人，越来越势利眼了。” 黎檀想了想：“我以前不这样吗？” 巫师摇摇头：“不，以前也是压迫劳动地主。” 男生转动眼珠：“那不还是一样，没什么变化我就安心了。” 巫师开口还想说什么，可见对方这么个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 “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话里的含义听不懂？” “究竟是真不懂，还是在装睡？” 黎檀皱眉，不解的看着巫师：“什么意思，从我来的时候你就话里有话。” 黎檀不是个计较小事的人，对巫师的稿子更是做到尽可能宽容。 为了更好的推进计划，甚至都做起最卑微的甲方。 高价收剧本不说，不满意的地方还得自己改。 能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还不是从大局考虑。 今天又到了取稿子的日子，其实文章通过邮件发过来一样。 他和巫师几日不见，剧情的走向还要沟通一番，与其在网络上沟通，不如本人来了。 既能拿稿子，又能统一剧情的发展。 这个过程对黎檀来说绝对不麻烦。 他就是这样，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加上一直留意姜云霆和林可发展，更是将姜云霆的思路学到身上。 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很不服气的。 白手起家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手起家也是运气。 运气好的做起来，运气不好的，不仅不成功还会一败涂地。 与其让黎檀相信姜云霆的实力，不如让他相信，是威廉集团自己找上姜云霆。 就那样唰的一下，出现在姜云霆面前。 愉快的说着，你快来将我拿走。 拿走之后，你就是排名老大的总裁了。 总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围绕着黎檀，让他不爽的同时，逐渐往姜云霆的方向转变。 变成讨厌人的样子，根本不存在。 在黎檀看来，既然姜云霆能用这样的方式取得成就，自己为什么就不可以？ 同样的思想，如法炮制不就得了。 “注定成为失败者的人，还能怎么蹦跶。”黎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巫师瞧瞧他，没头没尾的话，他怎么能听懂。 巫师不知道，黎檀说的当然是他最痛恨的男人。 既是姜云霆顺风顺水，一想到某人得到的只是暂时拥有，结束的节点到来之际，拥有的一切顷刻之间消失，心里就畅快异常。 大仇得报就是这种感受吧。 那种慢慢看着猎物死掉的样子，多么畅快。 猎物自以为达成了目的，自满的兴奋着。 但一切又怎会如他想象的顺利呢？ 得到就意味着失去，放弃意味着永远不可能拥有。 在这个两难抉择中，姜云霆选择前者。 自诩甚高，乘风破浪的总裁，又怎会轻易放弃一件事？ 正是这样，成功后的姜云霆才会更痛苦。 聪明的他，一定会发现自己是如何失去一切的。 是怎样将爱人一步步拉入深渊。 是怎样送走自己的财富。 黎檀笑了，他真的无比畅快。 “姜云霆真该遭报应，希望那天快点到来。” 巫师瞧瞧他，第一句话听不懂，这句带上当事人的名字，听还是能听懂的。 他们之间的事，巫师还是知道一些的。 黎檀说得不多，却也没咋防着他。 两个圈子的当事人，缠在一起的可能太少了。 不管他怎么蹦跶，在黎檀眼中，自己始终是他这边的人。 也正是这样，当巫师向他投来好奇目光的时候，黎檀不避讳的说出真相。 “姜云霆应该知道是谁吧。” “他的一切都将消失。” 黎檀嘴角上扬，翘起二郎腿。 巫师琢磨着：“他就是你喜欢女孩的男朋友。” “是。”黎檀的严谨变幻莫测，深不可测的脸投射到桌子上，“现在不是了，我有更好的女孩。” 巫师挠挠头：“太乱了。” 老实说，一般人很难理解黎檀的思维。 绕来绕去，追求的还不是同一个人？ 区别在于，伤心让某人放弃了原来的女孩，追求复制品。 复制品终究是赝品，怎能和原品相提并论？ 想归想，巫师瞧着黎檀那么个沉浸的表情，话也不敢说出来。 怎么说现在他还是他的大金主。 事少钱多，这样的生意他还想多做几次。 为了钱，他也得把话忍在心里。 恰好黎檀感受到他的不认同问出来：“对我有异议？” “没，没异议。”巫师摇头，“喜欢谁追求谁是你的事。” 他就拿钱交稿子就行了。 虽然他真的不认同黎檀的行为，可人家都已经决定他又能说什么呢？ 在抽屉里找了找，u盘递给他：“写好的稿子，熬了通宵，你来之前我只睡了两个小时。” 接过u盘，黎檀不以为意的说道：“熬夜加班很正常，不应该拿这个邀功。” “真冷漠。”巫师说出内心想法，“我就是累了顺嘴那么一说。” “那么抗拒干什么？”巫师坐下来，“以为我为了熬夜要加班费？” 巫师有些失望。 失望的地方也不好说出来。 人和人之间不该有点信任吗？ 还以为黎檀能发现自己对他转变态度了呢。 之前见了面就针锋相对，现在的氛围明显好很多。 来到这都有牛奶喝了，这都是巫师为了修复关系做出的表率。 礼轻情意重，怎么着也该感受到他的诚意，而不是随便说句话，就想到加班费的问题。 随着聊天，巫师发觉出黎檀的变化。 变得越来越功利，越来越计较。 人和人就这么点圈子，他和黎檀接触，时间长了对方的想法到自己这就不好了。 和好友聊天时，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说废话。 这可不是好征兆，巫师确定自己不想变成黎檀那样冷血的人。 “还有事吗？”巫师起身，下起逐客令，“没事我要休息了。” 对待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态度。 他又不是女生，对黎檀的脸，没什么心动。 有的只是对冷漠的厌恶。 从前是冷漠的利用，如今又是怕他找自己的麻烦。 他就那么烦人？ 就那么不可接近吗？ 巫师感觉他一点都不能理解自己。 反噬后，他牺牲了很多。 每天忍受和常人不一样的自己，蜷缩在黑暗角落。 以前只是喜欢黑暗带来的神秘感。 擅搞玄学的他，只有回归黑暗才能找到站在高处的感觉。 人都想找到优越感，无论自己是否有能力。 无论对错，下意识寻找比对方高的地方。 巫师也是这样，这是他喜欢黑暗的原因。 可人生不是只有黑暗，他也不想一直呆在黑暗里。 而苦恼的地方在于这。 一直呆在黑暗，就是完全归属于黑暗了吗？ 不能两个帮派都占，只能拥有一个？这种思想戳痛了他。 不待巫师为自己辩驳什么，惩罚将他放入黑暗中。 永远的放入这里，深渊一样，死死拉住他。 不让他有接近光明的可能。 每当巫师想要走出去时，背后总会有一双手拉着他。 那是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巫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曾经他以为那是黎檀的手，当对方不再找他麻烦时，自己仍是从前那个样子。 心里渴望着阳光，脚却停留在原地。 他真的动不了。 真的走不出来。 也真的不是黎檀的原因。 所以他就没救了吗？ 黎檀的冷漠，让他想到了好多。 无法实现的遗憾，像紧闭的房门，每次经过都得退回来。 但那偏偏是要经常走的路。 换句话说，经常要走那里。 特别是发现不通之后，更是会不停在门上撞。 内心总在期待是门打开，哪怕是撞开的，也接近了阳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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