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液体，变成一颗颗水滴，黎檀感到自己好像缩小了。 像是在投影的世界里，一台相机放在药水旁，液体流下的那刻记录下来。 他不明白，液体被放大了，他会不会变小。 微小的缩影里，大的只能更大。 而他，却想让自己缩小。 ...... 其实他经常迷惑，因为看不清太精细的东西，而经常做错事。 黎檀来到一所学校，他记得与林可相识就在这所中学。 穿着校服的女孩，梳着两个马尾，与女生在一起玩闹的样子，吸引了他。 女孩的笑脸如阳光一般，将他的心都照亮了。 黎檀抚上胸口：“那就是爱吧。” “原来我从这一刻就喜欢上林可了。” 女孩不知不觉，男生却站了许久，男生瘦瘦高高的，皮肤有点黑，中学时期的他并不出彩，却不妨碍他喜欢女孩。 ‘叮铃’铃声响了，女生急匆匆回教室，男生却不着急，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女孩身影，才想起自己也要回教室。 后知后觉的男生，赶紧往教室跑。 不出意料，等待他的，当然是老师的教训。 他记得班主任是个严厉的老师，刚好这节就是他的课。 黎檀不仅挨说，还在外面站了一节课。 他的学习成绩，在班级排不上号，说好听点中间向后数，说难听点，倒数十名以列。 那时的黎檀还是个疯小子，不明白学习的意义。 每天上课就发发呆，给老师捣捣乱。 和几个哥们，没事就弄几个纸团，往老师身上扔。 碰见好欺负的老师，黎檀就一节课都不闲着。 扔扔纸团，激动时，把文具盒都扔过去。 同学都在旁边捡乐，老师问名字，大家只是笑笑，谁也不想把黎檀供出来。 黎檀虽然学习成绩差了点，在班级人员却不错。 班级里最有话语权的，除了班长就是黎檀。 大家都羡慕他，敢跟老师对着干。 无论班主任怎么刁难他，不学就是不学习。 黎檀哪想那么多，他不过是觉得玩有意思，拿来学习就浪费了。 可这些想法，在遇到林可后改变了。 被罚站的男生笑嘻嘻的，正好赶上下课，班主任出来，见他这个样子，失望的摇头：“没救了。” 的确，他这个样子，哪个老师都会放弃的。 学习不好又不上进，上课迟到，被罚站还笑眯眯的。 这副样子，在外人看来，不就是没往心里去？ 加上他一贯无所谓的样子，老师嘴上不说，心里早就给他打上不可救药的标签。 ...... “嘿，优秀班级转来一个女生挺漂亮。”几个男生聚在一堆。 黎檀也在群体中：“漂亮？我见到过更漂亮的。” 女孩的笑脸浮现出来，那就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没有之一。 男生白了他一眼，明显不相信：“你那算什么，要不跟我看看去？” 黎檀也不怎么服气，他认为自己见到女生是最美的，而男生也是这样想的。 剩下男生一起哄，黎檀也就跟着去了。 几个男生聚在班级门口，往里面探着头：“她也在这？” 黎檀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这就见到他的女神。 “是那个，梳两个辫子的女生。”男生也指了指心仪的女生。 黎檀就这么盯着，女孩和朋友聊得正欢，弯弯的眼睛像月牙一般，他看得痴迷，却见另一只手伸过去，指的恰好是女孩方向。 “你说的是她？”黎檀不敢相信的看向哥们，见哥们点头，感叹道，“这也太巧了。你说好看的和我喜欢的是一个人。” 男生们相互笑笑。 林可是挺好看的，男生们也有自知之明，即便他们喜欢，也入不了女孩的眼睛。 没办法，谁让老师将学生分成三六九等。 他们这批，是前途最差的一批，要不是聚在一起有个伴，准是被孤立的对象。 就是这样，老师还嘱咐其他学生别跟他们一起玩，怕他们影响成绩。 黎檀动了动喉结，当时挺过来，现在回味却那么伤人。 从一开始他就被划开，一开始大家就觉得他和女孩不可能...... ...... “我要她当我女朋友。” 自那以后，每次下课，黎檀都会顺路来看看林可。 拉上好兄弟一起，女孩出来，兄弟几个就一起跑。 每每林可出来，走廊总要喧闹一声，值日生看见他们问道：“哪个班的？” 这时候停下来，谁就是傻子。 几人当然是以逃跑为上。 “她怎么这么美。”黎檀擦擦口水。 “要是能跟我们一起玩就好了。”男生擦了擦口水，和他做着一样的梦。 另一个男生却不是那么想的：“别傻了，人家怎么看得上我们，林可是好学生。” “好学生怎么？好学生......”男生想强词夺理，却发现没什么好词汇，自己低下了头。 是啊，好学生和差生之间的距离不是一点点，这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要她做我女朋友。”黎檀斩钉截铁的说着。 男生瞧不起他：“让林可做你女朋友？就你？” 男生侧眼看他，从一开始他就不想参与幼稚的举动。 在他看来，你是什么种子，就发什么芽。 他们将来能到什么程度，都被老师定下来了。 “怎么成女朋友，靠做梦吗？”男生对他们总往优秀班跑的行为不满。 来的次数多了，值日生就记住他们，他都被扣了好几次分。 黎檀看看他：“火气挺冲啊，不爽回去啊！” 别的事他可以不说话，林可是他的女神，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坏话，也不允许任何人挑拨他和林可的关系。 谁还没个梦想？ 任何的事物，都是从梦想开始的。 没有上天空的梦想，飞机怎么出来？ 黎檀觉得自己还年轻，有大把时间，让林可喜欢自己。 他也不着急，现在就是观察观察，解解相思苦，多了解林可一下，方便接触她。 “你跟谁那么说话呢！”男生生气，提高音量，“谁求着我陪你来？” “我哪求着你？”黎檀扬起脖子。 中学的他并不高，与他生气的男生比他高出一头。 但他一点都不害怕，男人嘛，总要拿出点气势。 谁说长得高，长得壮就有优势？ 他黎檀就要挑战不可能。 “那时候真的虎。”黎檀哭笑不得说着。 以成人的视角看当初的自己，他依旧觉得当初说的没毛病。 梦想谁都有，只是有的人选择对梦从一而终，克服任何困难都要实现。 有的人觉得梦想是用来想的，梦和想都是虚幻词，都是不可实现的。 正是因为虚幻，才会云里雾里的。 “空有一个愿景，不知什么时候实现，不知方向如何，这本身就难以坚持下去。” 回过头来看自己，黎檀是旁观者的身份，对过去的事释然许多。 惹怒男生，是一时怒气，被暴揍一顿，也是咎由自取。 但黎檀依旧觉得甘之如饴，心里有人，即便挨揍都甜滋滋的。 “唉呀妈呀。”黎檀用手挡住眼睛，不敢看，又好奇的打开一条小缝，“当时的我那么虎？” 现在看从前的自己，黎檀笑呵呵的，这个冲动的性子他能说什么。 另一个男生拉架：“别打了，一会给主任打来了。” “来就来，我不允许谁说女神，也不允许任何阻止我和女神在一起。” 即便黎檀处于挨打的状态，仍不屈不挠。 好吧，他是个头瘦小了点，但肉皮实，就是挨打，也不允许别人说林可一个不字。 “值日生，值日生出来了......” 男生帮着黎檀，谁让他那么弱，一直处于挨打状态。 另一个男生生气：“你怎么帮他。” “我——”他还没来得及解释，黎檀的拳头就揍过来。 黎檀也懵了，他以为自己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没想到揍别人脸上了。 “抱歉。”黎檀愧疚的看着朋友肿起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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