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的眸子盯着他，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事：“你跟过来是想看剧本吗？” 巫师眨了眨眼睛，兴奋劲少了一半：“剧本？什么剧本？” “要是有，我看看也行。” 上头的喜悦消失，巫师有点看出自己不受待见。 黎檀瞧他的眼神，带着敌意，分明是不乐意，只是话都说出来，人也得罪了，要往后收显然是不可能了。 黎檀耸耸肩：“给你个机会自己离开。” 冷冷的语气，丝毫没有感恩救命恩人的样子。 这让巫师很伤心，做了好事虽不一定会得到谢谢，可人家那是小事。 扶奶奶过马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谁好意思要回报？ 他这是大事！ 为此还差点把命搭进去。 命都拿出来跟他搞什么契约，结果却得到一句轻飘飘的‘离开’，放谁身上能不堵？ 巫师打量某人，视线落在从开始就被紧紧攥着的本子上。 黎檀也注意到，将东西向后挪了挪。 “你说的剧本是这个吧。”巫师伸手去抢。 黎檀当然不会给他，举过头顶，放在身后，尽可能和巫师打太极，让他够不到...... ...... 巫师感叹道：“真不该抢那东西，破本子里有什么用，害我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谁都年轻过，谁都轻狂过，巫师感慨自己真是太年轻了，轻狂到与黎檀这一次，就再也不敢了。 直到现在想起，还忍不住抱怨，因小失大，实在不至于。 “就不该救你，把你放在那，死了一了百了。” 巫师越想越懊恼，他这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吗？ 该死的人不能救，你以为救他是善良，那是你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蛇好歹咬一口农夫就走，你这是赖上我了。”巫师摇摇头，在小黑屋惆怅起来。 起身整理房间里的瓶瓶罐罐，这些在外人看来都是神奇的东西。 草药、符文、一些做法用的东西。 可对于他，操纵它们像吃饭一样简单。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自鸣得意，掉进黎檀的坑里。 黎檀笑了笑，巫师说得没错。 他当初也想自己解决来着，是巫师自己凑过来的。 ...... 本子还是被巫师抢走，他想也没想的打开。 比起黎檀的敬畏，本子在巫师手中显得随意了些，一手拿着，朝下晃两圈，书就打开了。 黎檀的胳膊悬在半空中，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本子打开，强烈的光散发出来，巫师还没寻思清楚怎么回事，人被吸进书里，黎檀没办法只好跟着进去。 皱着眉头，不大乐意的样子。 好好的仪式，被他给毁了。 “当初若能控制住好奇心，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听着巫师抱怨，黎檀也有些不舒服。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可以放下一些事，但不代表伤害他的人能独享其乐，想要的东西会擦肩而过。 巫师跟来，是意料之外，提起这事，心里也是堵一块。 “你应该在外面等着，至少那样，你不会变成不男不女。” 黎檀抿着眼睛，阴暗的楼道，将他衬得更加阴沉。 巫师吸了口凉气，黎檀的话简单直接，正戳人心：“切，还骗我。” 巫师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量？” “你知道？”薄唇微动，声音充满磁性。 巫师耸耸肩膀：“你不让我进来，不是怕我出事，而是嫌我碍事吧。” “契约一旦结成，我俩就连在一起，不论在真实世界，还是副本里，我都会受到反噬。” 黎檀点点头，并没说话。 “你现在应该在心里偷笑呢吧，偷笑我这个傻瓜，现在才明白自己被你利用。”巫师气得牙痒痒。 生气还说不出来，要怪只能怪他不争气，上了这艘贼船。 爽朗的笑声传入手机：“没有偷笑，是光明正大的笑。” “不管你怎么想，终究是跟我绑在了一起，你可以气我，也可以说风凉话，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结局，解除不了契约。” 巫师眼睛瞪大，恍然大悟：“好啊，从一开始你就给我算计进去，我说我怎么这么厉害，死人都能救活，你在书上动了什么手脚。” “或许你可以乐观一点，你还是起死回生的大巫师——” “去你的，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当大巫师！” 巫师的怒气一股脑发泄出来。 某人这不说风凉话呢吗？ 怎么当大巫师？ 高人都是名扬海外的，他这个样子怎么抛头露面？ 与其说黎檀是为他着想，巫师看来，对方更像是落井下石。 黎檀笑了笑：“随意。” 巫师倒吸口凉气，气到大喘气：“我t你说这么长时间，讲清楚了没？” “去小副本，找到推动剧情的关键，现在就行动。” 巫师实在不想跟黎檀聊下去，要不是他们现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他真懒得管这事。 巫师也寻思了，没准黎檀做完要办的事后，自己能变回来。 或者等价交换也行...... 巫师眼睛一转，说出提前想好的话：“我这么为你着想，你总该做点什么报答我。” “可以，多少钱开个数。”黎檀答应得爽快。 财富于他来讲不值一提，想要的只有心上人，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谁说要钱？”巫师瞪着眼睛，虽然黎檀看不到，可他总得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的问题不是钱能解决。 黎檀困惑的眨眼睛，不明白了：“那你要什么？” 成年人的世界，钱是最直接的。 废话太多，不如直接给钱。 “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不好意思，没事，挂了电话就打到你户头。” 见巫师支支吾吾半天，黎檀也不想为难他。 只把这情况当成，巫师想要钱不好意思开口。 谁会拒绝钱呢？ 在这个鱼龙混杂的世界，大家都是客气客气，真要送银子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往兜里装。 “别开玩笑了好吗？”巫师一听要挂电话，着急了，吞吞吐吐终于是开口，“你看我这样子......不男不女的，你是编剧，只需动一动手指，我就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至少得让我变回男的吧。” 这才是巫师给黎檀打电话的初衷，瞧瞧自己这个怪样子。 每次照镜子，心里总会郁结一阵。 洗了把脸，巫师突然来思路，镜中的眸子锃亮锃亮：“对啊，既然黎檀那小子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让他把性别变回来呢？” “钱也可以办到。”巫师还在回忆，黎檀的声音传来，“去做个变性手术，想当男的当男的，想当女的当女的。” “放心，我会帮你联系一家好医院的，保密工作一流。” 后面那句，黎檀有点嘲笑的意味。 巫师听得出来，心里更不好受。 这么长时间干嘛呢？ 陪他解闷？ “不如你换个性别，反正胸也挺大的，男人喜欢，我也喜欢。” 黎檀的玩笑越开越大，巫师的脸越听越黑。 他是拿来取笑的吗？ 如果要被取笑，何苦给黎檀打电话。 “你你，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巫师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黎檀也没闲着，很快打了两个喷嚏，不用想，肯定是有人在骂他。 至于骂他的人......已经很明显了。 胳膊前后晃着，步子也有条不紊。 “这么快就回来了？”工作人员向他打招呼。 黎檀点点头，和气的说道：“彩排正常进行。” 脑补巫师吃瘪的样子，黎檀忍不住微笑：“刚才的确有事，不过现在没有了。” 说话时，黎檀还象征性的摇摇头。 空闲之余，把巫师的阴谋从前到后蹿连一遍，清楚来龙去脉后，笑容扩得更大。 “真是个傻瓜，我要是有变性能力，不至于连女主角都见不到了。” 黎檀耸耸肩，他自己都拎不清，怎么还有能力帮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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