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辰被魏紫熙踉踉跄跄搀扶进家后,便一头倒在沙发上。 看着眼前不省人事的白陌辰,魏紫熙内心泛起波澜。 这孤男寡女的,我得赶紧离开。可是,他醉成这样万一生病了,上班时会不会找我麻烦? 魏紫熙只觉得战战兢兢却又不敢久留,她环顾四周,这房子实在太大了,也不知道哪一间是卧室。 算了,她索性脱下自己的外套怯怯地盖在白陌辰身上,生怕任何一丝抖动惊醒他。 就这样吧,能做的也都做了。魏紫熙心想着,便要转身离开。 “你这样礼貌吗?” 身后突然传来白陌辰的质问,魏紫熙吓得一激灵,停下了脚步。 “白总,你醒了。”魏紫熙回过头如被抓包一般的表情,尴尬至极。 “你就这样把我扔沙发上?鞋子都没脱!”白陌辰接着质问。 “不是白总,我实在抬不动您,想着您先在沙发上小憩会儿,等酒醒了就能自己回屋休息。”魏紫熙没头没脑,一口气将心里所想脱口而出。 这要是其他人,白陌辰估计早就气到窜起来了,可这话却出自魏紫熙之口,怎么听都让白陌辰觉得好笑又好气。 “我送你的衣服为什么不穿?”白陌辰忍住笑,继续问道。 “太昂贵了,我还没遇到适合穿的场合。”魏紫熙自从转过身面对白陌辰后一直不敢与其直视。 “你讲话没头没脑很容易让人生气,你知道吗?跟办公室里圆滑的女生完全不一样。” 听到这话,魏紫熙有点不敢接茬,她听不出这话里的话是好意还是恶意。 “不过,这也是你身上的独特之处,很多女孩很难拥有。” 说着白陌辰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他掀开搭在身上的外套,突然站起身。 那一刻,他与魏紫熙之间的距离就如同恋爱中男女之间相对而立的距离。 “185与165。” 冷不丁白陌辰嘴里冒出俩数字,听得魏紫熙摸不着头脑,更慌了。 “干嘛总是低着头,你抬起头。”白陌辰要求道。 魏紫熙此时手指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她内心有个可怕的声音不断回荡:“完了完了,这是要被经理双标了。” “怎么办?怎么办?”魏紫熙内心惊慌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紧闭双唇,死死地咬紧牙关,抬起头面向白陌辰。 “怎么,这就是你最后的倔强?”见抬起头的魏紫熙大概是紧张到忘记了睁开眼睛,整个面部就好像是个被嘬紧口的包子。 白陌辰实在忍不住回头笑了笑,这才让魏紫熙感觉气氛似乎并不像她想想得那样,她微微睁开一只眼抬头看向白陌辰。 “是不是一米六抬头看一米八的既视感?”白陌辰忍俊不禁。 魏紫熙被这句话也逗乐了,噗嗤笑出声来,又连忙捂住嘴。 等气氛恢复平静后,白陌辰才将头慢慢凑到魏紫熙耳边,轻声问:“你——要不要跟一八五的我谈场恋爱试试?” 魏紫熙的瞳孔瞬间爆胀,刚刚才松弛下来的她立刻浑身又收紧了起来。 白陌辰察觉到了她身体本能的条件反射,顾又轻声说:“你不用立刻回复我,想好了,再跟我说。” 就在白陌辰从她耳边收回脑袋那一刹那,魏紫熙闪电般地转过身,双手紧捂嘴巴,生怕震惊之词脱口而出。 半晌,魏紫熙嘴里才倒出几个字:“我……我……我考虑下。” 没等白陌辰晃过神,魏紫熙就慌慌张张一溜烟儿地跑了。 至此之后,每天上班前魏紫熙的桌面上总能出现一只红玫瑰,是谁送的没有人知道。 但猜疑风暴般席卷了整个部门,尤其那些天天看戏不嫌事儿大的办公室女孩们,各种妒忌、白眼和排斥,办公室里闲言碎语多了起来。 魏紫熙不惧这些,因为只有她知道这朵花是哪儿来的,内心的甜为她竖起了坚实的屏障,她只管将后背挺得笔直。 直到有一天,一位打扮时尚,浑身上下各种高端名牌加持的年轻女人走进白陌辰的办公室,魏紫熙的甜蜜才遭到了暴击。 自从女人走进白陌辰的办公室不久后,他房间里的百叶窗便被统统被拉上了。 办公室里窃窃私语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大家纷纷猜疑那位气质非凡的女人的身份。 许久之后女人从白陌辰办公室出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公司。 至此以后,魏紫熙的座位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玫瑰。 再后来,集团里的人都知道白陌辰跟那位年轻女人定了婚,而所有人都有幸参加了那场盛大的婚礼。 从那以后魏紫熙却莫名其妙地从白氏集团消失,只听说她辞了职,但有人说她考研到国外进修去了,还有人说她彩票中了五百万回了老家,究竟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 但办公室里从此以后却流传出这样一个版本,她的离去跟白陌辰的婚姻有扯不断的关系。 这样的八卦耳旁风谁也没胆量考究,只沦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热了一阵后便自行凉凉了。 可就在在哥哥婚礼当晚,父亲借着酒意特地义正言辞地警告了陌岩,要他好好对待嘉欣,若敢像哥哥那样不让人省心,打断他的腿不说,后面有的是苦头让他吃。 哥哥到底做了什么不让他省心的事儿,父亲没有挑明,陌岩也未能从哥哥那里得到过任何解释,所有一切也都只是道听途说。 可她从父亲的严厉告诫中已经揣测到,那一定跟父亲安排门当户对的婚姻有扯不完的关系。 想到这儿,陌妍的脑袋更是一团乱麻。 几天之后,陌妍放学回家时,临近家发现门口多了几个身穿黑色西装,一头乌黑头发的亚洲人鬼鬼祟祟地晃悠,陌妍感觉大事不妙,掉头已经来不及,于是硬着头皮头径直往前走。 陌妍故作镇静地从包里掏出墨镜带上,拨弄了两下额前的头发,让长发自然垂落遮挡住脸颊,走路也比平时婀娜多姿起来。 但就在路过家门口时,却一不小心与转身的黑衣人撞了个满怀,陌妍抬头见是父亲身边的邢秘书,内心不免一惊。 她努力克制慌张,熟练的用法语说了句:“Désolé, vraint désolé(对不起,非常抱歉)。” 邢秘书稍微打量了一眼,只是点头示意了歉意,便擦肩而过。 陌妍头也没敢回,径直走出了胡同,老远后才敢长舒一口气。 她没地方可去又回不了家,于是就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左岸广场。 老远陌妍就望见秦川还在摆摊,她眼前一亮心生一喜,便跑了过去。 “嗨!秦川,又见面了。”陌妍拍了拍他的后背。 “嗨。”看到是陌妍,秦川也有种说不出的开心,他努力克制不溢于言表。 “今天画画的人多吗?”陌妍没话找话。 “跟往常一样。”秦川附和着。 “有事吗?”秦川反问道。 “是有那么一丢丢小事。” 陌妍虽然有点尴尬,但一想到无家可归到处流浪,那点脸皮厚也算不了什么。 此时,邢秘书一行人也已经搜寻到广场上来了。 陌妍余光看到那些黑衣人后,一个激灵马上蹲了下来。 “快,快,快救救我。” 陌妍恨不得将头埋到土里,拉住秦川的手惊慌失措地说。 秦川见陌妍行为反常,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去,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在广场周边四处张望。 “他们是干嘛的?”秦川询问。 “别问了,先救我。”陌妍恳求道。 秦川见势将画板旁挂着的遮阳帽和墨镜递给了陌妍,并将铺展在地面上已被颜料染色的画布扯了起来,披在陌妍腰间整理成模特的样貌。 然后,淡定地坐下,在画布上勾起线条。 几位黑衣人从秦川的画摊前经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离开了。 见黑衣人走远,秦川才收拾好画具拉着陌妍离开。 秦川把陌妍带出了广场,审视四周安全后,才松开紧拉她的手。 此时四目相对,秦川内心燃起的羞涩让他感到一丝不适,便主动找话打破尴尬的氛围。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你?” 陌妍低头脑袋里瞬间冒出一个惊人的故事,回答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看来是藏不住了。” 说着语气开始哽咽,“我父亲嗜赌如命,借了高利贷无力偿还,放贷的人得知我在这儿,就派追债公司的人来找我还债。” 边说边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 “只可惜我不是小说里□□老大的女儿,即便绑架我,我爸也拿不出钱来,他是被算计了。” 陌妍担心秦川误解,郑重其事地解释道。 秦川竟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只是从她慌张和痛苦的表情中信以为真了。 “我爸赚了钱之后就栽倒了叔叔手里,被叔叔骗去澳门赌博,输的一塌糊涂,他是受害者。”陌妍越编越上头。 “天都黑了,他们一定在家门口等我,今晚是回不去了,我也没钱住酒店。” 陌妍说着由胆怯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你能收留我一晚吗?”期盼的眼神一直盯着秦川。 “就一晚,天亮我就离开,绝不给你添麻烦。”陌妍轻轻拉了拉秦川的衣角撒起娇来。 看着陌妍楚楚可怜的模样,和她这一番如电影情节般的遭遇,竟然真的触到了秦川怜香惜玉的软肋,他无意拒绝就脱口答应了。 秦川推着自行车,两人并肩走在幽暗的胡同里。 昏黄的灯光下人也渐渐依稀起来。 不久,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下雨了。”陌妍赶紧拿包遮挡头。 “上来吧。” 见惯了巴黎的雨,秦川波澜不惊地喊陌妍坐在他脚踏车前面的横梁上,载她回家。 陌妍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内心有点小激动。 “好。”欢喜的神情毫不掩饰地出卖了她。 “扶好。”秦川交代道。 “好嘞。” 陌妍一只手扶车,一只手用包挡雨。 这是认识秦川后与他如此近距离接触的一次。 虽坐在横梁上却犹如坐在秦川怀里,耳边是他骑车而发出的急促喘息声,那略带体温的气息有节律地从她耳边穿过,声声撩拨着陌妍的心弦如同被万千羽毛挠心。 陌妍禁不住浑身收紧,用力抓握车把防止一阵阵的颤栗。 内心的躁动、雨夜的阴冷,冰炭同炉般的刺激在陌妍体内疯狂窜动。 “冷吗?”秦川在耳边轻声问。 温柔的语气一下扎进陌妍心里。 “不……不冷!”一张嘴却是颤音。 “有……有那么一点。”陌妍脱口而出后又立刻改了口。 “马上就到了。” “好。”陌妍僵直着身体不敢轻易乱动。 也就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秦川家楼下,秦川用力握紧手刹,车子立刻停了下来。 秦川松开一只手臂,陌妍一个纵身从横梁上跳下,连忙跑到房檐下避雨。 秦川浑身湿透,发丝末梢夹带着的雨珠不断滴落,被打湿的衣衫紧贴着皮肤,隐隐透出满身结实的肌肉。 陌妍多么希望这段路能走得再长一些,已是女儿身的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异性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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