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尽管只是侥幸 先发的阵容没有改变。纱和在赛前陪秋叶热了身,练习的时候也跟平时没有差别。但是哪怕大家有事,也会表示“没事,可以坚持”。 八月的太阳极其毒辣,纱和刚穿上护具就觉得闷热难忍,仿佛身上多了几块滚热的烙铁,每个毛孔被死死闷着,不能呼吸。 上场之前,纱和戴上了新买的蓝色的太阳镜——和御幸那个是同款,不过多了遮光功能。型号是直接问他的,因为她懒得研究功课了。反正御幸是世代最强,用的东西不会有错。他也确实很懂这些东西,絮絮叨叨在电话里给她讲解了一整个晚上。 队友们也都因此吐槽纱和跟御幸一模一样,未免也太喜欢他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最深沉的爱就是活成对方的模样*。 纱和摆了摆手:“这不是很好嘛,可以成为青道捕手的标志性特色!” 队友们的反应不一,但却一起腹诽:对,人家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夫妇俩。 不过戴上这个墨镜以后,纱和灵动的眼睛就藏了起来。她只露着眉头和下半张脸,因为五官立体分明,她看上去变得有点严肃。特别是暂停开会时,投手丘上的气氛比以往都凝重。 先发还是原定的秋叶。此时零出局,一三垒有人,对乌野来说,是得分的大好机会。 “小秋,接下来只看我的暗号和手套的位置就好。注意力集中,你可以办得到的。”纱和让秋叶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所以我们必须扛下来。可以吗?” 纱和的口吻还是和平常一样轻快体贴,但是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因为今天的策略很危险,而秋叶的状态欠佳,她必须引导好一切。 女子棒球不易得分,她们双方的比分也一直是零比零。乌野目前等来了大好机会,无论士气还是进攻欲望都空前高涨。纱和打算反过来利用这点。 若是秋叶投出三坏,就引导她投最为擅长的变化球。在打者认定她们投捕为了赚好球数而选直球的时候,这样可以骗对方出棒挥空。 纱和只让秋叶看她的手势,没有说出自己的战术,因为她想让秋叶集中精神到一件事上,告诉她会让她紧张。而秋叶也只有百分之百地信任她,才会答应完全交出选择权,直接照她的指示投球。如果是小葵学姐,说不定会摇头,让她重选球种。 她们都付诸了很大的勇气和决心。 比赛一连进行到第六局,比分都是零比零。女子棒球的比赛只有七局,打延长赛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前几局的情形很凶险,但纱和大胆却谨慎的心理战术成功奏效,完全阻绝了乌野的得分机会。 当得点圈有人,甚至满垒时,乌野却屡次无功而返,她们打线的心态必定会在无形中一点点坍塌,对青道的后半场有利。 换场时,纱和摘下墨镜,眯着眼回头看了一眼对面,故作轻松地化解气氛:“啊哈,果然还是太甜了。” 在原还是一年级,但却是整支球队的核心。纱和其实很钦佩这个比她小一岁的对手,因为她们这边也迟迟打不下分数,而比赛已经进入延长局,随时都有可能一分再见。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们是后攻。只需要打下一分,就可以立即结束比赛。 第十局下半两出局,纱和走上打席时,仍然是无人上垒的局面。 可她的身后是美咲和宫葵,是最可靠的中心棒次。只要她能上垒,她们一定有办法把她送回来的。 一定可以。 …… “前辈为什么会选那颗球打?” 赛后列队时,两队成员鞠躬握手。纱和与在原千鹤有了一次正式的面对面交流。 最后,青道的中心打线成功串联,拿下一分结束了比赛,但无疑是纱和的一支安打打了头阵。而且如果没有她先上垒,后面三四棒也很难一口气得分。 在原大概因此很在意,那颗球也是她用来一决胜负的球。 “为什么啊——”纱和心道,当然是因为她们的配球太死板了,完全是靠在原一个人的球威和控球才撑到这一步,但是她怎么可能好心说出来。于是,纱和笑眯眯地说:“当然是因为,球来了就打啊!” 纱和说完龇出了牙,笑得很灿烂。蓝色的风镜迎着日光,显得她意气风发,英气逼人。 在原:“……”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她好像被纱和的镜片闪了眼,问道:“刚才就很好奇,前辈的眼镜跟御幸一也的是一对吗?” “呃,是啊。”纱和没想到自己会被问到御幸的事。从在原的口中听到他的全名,感觉有丝微妙。她回道:“如果你也想要的话,我可以把型号告诉你。” 在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再次伸出了手: “希望能在秋天再次遇见前辈。” 她们在秋天会举办Youth大赛,所以还有可能碰到。纱和也再次跟她握了下手:“欢迎你来东京。” 这时,纱和鬼使神差地想到:这下在原有机会见到御幸了。 她认为自己隐隐约约嗅到了爱情萌发的味道,但是却完全忘了:在原看的是她的照片墙。包含御幸的照片和视频里,都有她这个主人的痕迹。 眼镜也是同理。 人家只是在嗑CP罢了。 次日就是决赛,不过时间是定在晚上。因为甲子园白天的赛程已经全部排满,她们的比赛只能插在男子比赛的空隙中间。 不过这样一来,今天也不必那么早起。纱和最近消耗了过多体力,前一天又没睡好,昨晚因此睡得很死。 早上六点,她的手机来电像闹钟一样准时响起来了。 “噼哈啦噼哈啦,啪啪啪啦啪——” 美咲听到樱桃小丸子的铃声,从卫生间里擦着头发走出来。她看纱和最近这么拼命,想让她睡到最后一秒的,所以直接帮她把御幸的电话扣了。 但是“浣熊”很锲而不舍,安静了两秒,又打了过来。 美咲只能接起来:“喂,我,花泽。什么事快说,帮你转达。” “……呃。”那边的御幸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尴尬之余有点无辜:“是纱和让我叫她起床的啊。” 如果纱和现在醒着,一定会大叫“没有的事”。可她现在睡得像死猪一样,只能任由御幸胡说八道,为所欲为。 美咲听完御幸的话就快吐了。 她差点对着电话大喊“你们恶不恶心啊,手机的闹钟是摆设吗”。但是大小姐看了看纱和的睡相,忍了又忍,终于没出声。 “那你叫,我现在就把手机放她耳边。”美咲对御幸说:“别说老子不帮忙。” 她说完,真的把手机贴到了纱和的耳边。 纱和是很难被叫醒的类型,美咲也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能听见御幸在那头讲话,不过音量很低,声线也十分模糊。 恶心死了。 谈恋爱的人都这么恶心吗。 美咲等了半分钟,觉得差不多了,想拿回手机扣掉电话,纱和却冷不丁睁开了眼。 “吓死了——”美咲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直接把手机丢在了床上:“你们说吧,我走了。” 通话还开着,纱和呆呆地看了一眼,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她刚才做噩梦了,梦见御幸他们去了甲子园,她很开心。可是她们没去成,她只能在电视里看着他,还看到他在甲子园邂逅了全国优胜队伍的女生,像少女漫画一样浪漫。 最最恐怖的是,御幸还对她说,他们不再是搭档了,他只跟能和他一起去甲子园的女生在一起。 好可怕的梦。 纱和揉了揉眼角,摸到了一片湿润。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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