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妇!竟敢背叛朕!” 在隐蔽的一座宫苑里,衣衫不整的的妇人被一国皇帝从床上抓着长发重重拽到了地上扇了两个巴掌,身体在地上滚了两个圈。 床里躲在纱帘后的男人原本想要护住妇人却被一脚踢倒在地,头狠狠磕在了地上放着的的一件凤尾琵琶上,溅出了一片血花。 年轻妇人没有偏过头看一眼倒在一边脑袋开花了的男人,她先是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在一片死寂里,她抬起头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面前双目赤红的皇帝只是觉得无比好笑。 “你怎么敢这样做!”年轻的皇帝怒视着他的皇后。 谁知道当时躲在水仙花后,只要自己看向他就会害羞脸红的皇族小少年谢桥和他最心爱的司马大将军之女林致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在一起不过十二年,一个嫔妃三千夜夜笙歌,另一个更是秽乱宫闱与外臣偷情。 真是世事无常,若是有人会告诉十二年前的那个骄傲又自信的林家最受宠的女郎林致如今的局面她又怎么能相信呢? 林致将发丝抚平,又伸手擦净脸上陈妆站起身来。 “是臣不对,陛下。臣全由陛下处置。” 她甚至没有看皇帝一眼,只是看向窗外的方向,那里有一只鸟也在梳洗自己的羽毛。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致。是你做下这种、这种腌臜事,你难道还问心无愧吗?”谢桥紧盯着面容平静的妇人语气沉痛地质问。 他大步走向妇人握住对方双肩。 “林致你什么时候竟不再正眼看我一眼!” “你真是好狠的一颗心。” “谢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时,林致才恢复了一点神采,她声音颤抖,面容却冰冷。 “陛下,切莫怪罪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门外此时传来一声娇媚的喊声,几欲泪下。 “你看看,柔妃都比你更懂得为妻之道,你怎么就不能像她一样向我哭呢?你哭两声我怎么会对你做些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就吃你这一套。” 谢桥拨开林致如雾的长发偏过林致的头,恨恨地捏着林致的脸颊强迫林致向自己下跪。 “你相信她真的是为我请罪的吗?”林致没有反抗,跪在地上抬起头问他。 林致笑了笑看着面前语塞的男人,心里只觉冰凉。她笑了笑抚掉男人搭在自己双肩的手,开了口。 “她怎么知道我偷情的消息这么快呢?谢桥。你是心里事事清晰的,但也不肯护我半分。你知道后宫阴私,你是从那种地方爬出去的,可你也竟要你的后宫变成那样,你当你那娇表妹是什么聪明货色,不过就是个眼皮子浅的渝州乡妇罢了,以为攀了个爷们多恶心我几句,她就赢了。 可让我最伤心的就是你也知道王玉柔对我也做不了什么,可也让她这样恶心我,我林家是不允许这样被人恶心的。你若是心里惦念我这个正室皇后半点,又怎会任她这般作践我。 你任她先我的崴哥儿有了庶长子,我自知我痴傻性直,但也不在孩子面前说你半点不是,在我母家说你半句坏话。 我曾想过对你说有我没她,但我之前不敢,我知道你会选我。我更知道你即使选了我心里也是远着我的。但现在——” 谢桥浑身颤抖着上前捂住了林致还欲说话的嘴唇,他低着头眨着眼冷静了许久才凑到一脸无所谓的林致的耳边:“你瞧瞧我就知道,你林致多自由的女郎君,怎么可能安心在我的后宫里做皇后,你和你林家从来就没有看得起我过。 我故意宠爱一个那么傻的王玉柔,可你这么聪明精干的人怎么敢真的傻到跳进她的圈子里呢? 林致,你怎么敢这么傻?这么轻易地辜负了我对你的期待。” 谢桥眼神直直地盯着林致的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他轻轻抚摸林致被自己打的红肿的脸颊最后松开了对方,任林致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发出重重的咚的一声。 “可即便这样我还是不忍心废了你,传令下去,皇后德不配位,退居此殿,再不许外出。” 谢桥一边说话一边朝门外走去,他脚步匆匆,好像也是害怕林致会说出接下来的话。 “今日是十五,十二年前你就是在这个宫室拿着一束秋海棠求娶我的,我林致便是再厚颜无耻,怎么可能带着旁人来这里偷情。此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旁人,你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林致坐在地上抬头望着高高的穹顶又偏过头看着谢桥逐渐远去的背影小声说。 那一刻,她瘦弱的身体就像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样倒了下去。 王玉柔跪在门口,抬头看着面前高大俊秀的帝王,露出一抹怯怯的笑容,那是帝王最常见的也是最让他感到舒心的笑容。 “陛下您千万不要怪罪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她的话被眼前的景象骇得摁在了咽喉,她从来没有见过帝王像今日这样的狼狈过。 年轻的帝王双手握着拳,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了青石阶上,额上的青筋毕露,双腿颤抖着好像已经无法支撑住他的身体。 一瞬间王玉柔感到无比后悔,她有点想要将自己的身体缩小到没有人可以注意到的大小,甚至不愿意将影子留存在这里一丝一毫,她希望自己可以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她害怕极了。 “谢桥,我发誓要与你划清界限,来生我即使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当你的妻了。我要与你和离,我受够了,你根本配不上我的爱。”皇帝身后的大殿里,这时传来这样一句微弱的话。 王玉柔只看见听到这句话的皇帝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就像是一直都在等着这句话一样神情笃定。 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落到了地上,虽然也就一滴,但是王玉柔看见了。 “北边鞑子叛乱,朕已经下令要林家去镇压了,皇后还是先考虑一下家里人吧。更何况,林致,你我的孩子,如今不过三岁。” “传朕指令,此殿除了皇后的所有人,格杀勿论。”皇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发抖的王玉柔,神色冷淡又疏离。 “母后?” 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小的肉团子,他眨着一双和林致一模一样的眼睛,双手扶着墙,手里还捏着一个鱼灯笼,样子娇憨又稚气。 他一扭一扭地走进来跨过高高的台阶,拽住了皇帝的袖子。 “带他出去!”谢桥声音阴沉地令人把谢葳带出去。 “门门为什么关上了?母后还在里面呢呀!”谢葳拍拍侍卫的手臂,指了指快合上的大门很是不解。 林致听到了谢葳的声音,她偏过头看了一眼门口。 一抹猩红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多可笑!”她想。 殿门彻底合上了。 在一个偏殿里,小小的谢葳蜷着腿双手怀抱住自己的身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雪地里,任由天上簌簌的雪花附满了他的身体。 他像是不知道冷,也不知道害怕一样,用一双黑漆漆的双眼空洞地看着屋檐下不断掉落,炸开在他身边的冰棱,浑身裹着些不知他从哪里捡来的殿内太监和宫女不要了的夏衣和厚布棉絮片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湖蓝色的滑稽的雪人。 “那位就是我们大盛朝最大名鼎鼎的三殿下。”屋檐下双手蜷在袖子里的小太监郑狗儿用肩膀顶了一下一旁新来的洒扫小宫女崔翠儿。 见对方不说话他吸溜了一下快要留到嘴边的鼻水,瞟了四周一眼努努嘴继续凑到对方耳边小声说: “他三年前忽然就像回光返照了一样又愿意去读书上学堂,听小猴子说连上书房的老先生都夸了他好几句,连皇上都去看了他好几次,还让王御史家的公子给他做伴读。 可现在呢?因为半夜掉了一次水池子发了三天的高烧他忽然间又傻了!如今连王御史家也受了牵连全家流放,可惜了那位王公子,也不知道侍奉殿下那一段时间里给这位殿下擦了多少屁股。” 站在一旁拿着一把比人高的扫帚的小宫女崔翠儿久久地看着坐在雪地里脸已经被冻得紫青却仍不掩俊秀风姿的少年,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对呀,谁能想到这位殿下竟然会是个傻子呢”。 崔翠儿顶着一张被风吹的脸颊红红的小脸,她明明是细眉细眼的温柔长相,说话的声音却低沉,还带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意味,就好像她以前见过那傻子少年一样。 “嗐,他们皇族的人,或许就是天生一副好皮囊,可现在呢,不也得被下面的下等人作践,说是看雪却连件正经衣服都没有。” 郑狗儿张开嘴大大的大了一个哈欠,挑了一下自己那双精致上扬的凤眼不说话了。 这时坐在漫天大雪中的雪地里的少年像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扭过头朝他们这里看了过来,那一瞬间崔翠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可谢葳也不过是扫了这里一眼,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就像一滩墨黑色的死水一样,在穿着一身不起眼的宫女服的崔翠儿身上定格了一下,随后一脸不在意的略过了。 “许衷言。” 隔着一片大雪,崔翠儿小声呢喃,她手中那块紧握的玉石忽然间发出微弱的光。 崔翠儿,也是赵瑶,下意识开了口试图挽留对方的目光,可她的声音在大雪的覆盖下太小,除了身边的小太监谁也没有听到。 “许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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