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只会用血腥的方式解决问题?” 听出她话里的言外之意,薄易的声音森冷。 从小到大,薄易生活的每一天都充满了血腥。 没有经历过其他人经历的,也就无法评判他人的处理方式。 风倾雾自然也不能评判薄易的,她只是温声道,“一件事情有很多种处理方式,我们不一定要选择最极端的方式。” 薄易眼底漫着森然。 顿了顿。 风倾雾又道,“更何况,父亲说你之前经手的项目,盈利都不太好。” 她说得委婉,“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没赢,不代表以后的每一次都不会赢。薄易,你为什么不重新试试……” 看着薄易脸上越来越沉冽的脸色时。 风倾雾渐渐止住了音。 她好像说得有些过头了。 静滞间。 风倾雾伸手重新抱住薄易,埋首在他怀里,声音没了刚刚的清冷凛然,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温软依赖。 “这次是因为我,你才会伤了人。你是薄家的长孙,薄家出的那些赔偿对于你来说,可能无关紧要。但我心底有愧疚。” “薄老之前救我一次,还将我带回薄家,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想再给薄家带来任何的麻烦。” “薄易,你就当陪我玩玩好不好?” 温香软玉在怀。 薄易眼底的戾气渐渐散去。 他低眸,看着风倾雾那张不停张张合合的唇瓣,声音冷冽。 “那是傅尧活该,薄家答应赔偿也只能说他们愿意伸头给人宰。” 废一个人而已。 以恶制恶,向来比讲道理更让人顾忌。 “陪你玩玩是吗。” 薄易伸手抬起风倾雾下颌,让她被迫抬脸看向自己。 “睡一次,我陪你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凛冽无比。 风倾雾怔住。 “怎么样?” 薄易低首逼近风倾雾,如深渊一般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蛋,“这样,你也能给那个男人一个交代。” 什么不一定要选择最极端的方式。 什么这次没赢,不代表以后的每一次都不会赢。 什么心有愧疚。 不过是那人的任务而已。 “不是。” 风倾雾想也不想的就否认了。她看着薄易,像是只看得见他,“薄易,我是真的想要你好……” “睡,还是不睡?”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音落下,沁着深入骨髓的暗黑跟压迫感。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根本没给风倾雾任何反应的机会,薄易直接伸手扯开风倾雾刚刚才穿好的裙子。 修长冰冷的手指,没有任何布料阻隔的触及到她纤细的腰肢时。 “薄易……” 风倾雾忍不住朝后退了退。 动作并不明显,但拒绝的意味很强。 见状。 薄易看着她,顿住动作,径直收回了手,冷嗤一声,“怎么,不敢了?” 说完。 薄易毫不迟疑的起身,没再看风倾雾一眼,径直离开。 …… 等薄易离开后。 风倾雾僵硬住的身体,才慢慢放松。 她低头,重新把衣服穿好。系带并不难系。但她指尖止不住的轻颤,弄了好半晌后才规规矩矩的系好。 薄易接不接手银海证券,以后有没有能力坐上薄家继承人的位置,其实跟她没有关系。 如果他当初不去玫瑰庄园,其实她也不会有事。 风倾雾兀自的想。 她眼底的情绪,一点点的散去。 …… 自从出了傅尧那件事情之后,风倾雾就被通知不用去傅氏了。 ——被薄家主通知的。 当初参加傅氏设计大赛获得的三亿奖金,风倾雾准备自己开个珠宝设计的工作室。 就在她想着工作室的名字时。 佣人进来说,薄老来了。 几分钟后。 一身深色唐装的薄老,出现在客厅里。 面容温和,暗如深渊的眼睛锐利,极具气势。 屏退了所有的佣人,偌大的客厅内就只有薄老一人坐在沙发上。 “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一看见风倾雾,薄老脸上的神色稍缓,言辞温和的问道。 “好多了。” 风倾雾谨声应道。 她着一身浅色衣裙,面容精致白皙,眉眼柔和,温柔又清冷的模样。 薄老看着她,眼底深处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抹晦暗复杂的情绪,但转瞬即逝。 再开口时,已然是温和和善,“坐。” “在我面前,你就把我当成是你亲爷爷一样,没那么多规矩,也不用拘谨。” “……好。” 等风倾雾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后,薄老又才继续询问出声,“我听陈医生说,这几天你换药的时候,薄易都在?” 能够传到薄老那里,再由他亲口说出来的,必定是事实。 风倾雾轻嗯了声,“一般换完了药,他就会离开。” 闻言。 薄老眉宇舒展,语气刚刚更加亲切了几分,“从薄易被找回来之后,我还没看见他对谁上心过。” 不说其他人,就连薄家的任何人,他都没放在眼里。 “或许是……他刚好有时间?” 风倾雾找了一个还算听得过去的理由。 却不想。 薄老却没认同她的说法,嗓音苍老低沉,“薄易他有时间,他都宁愿睡觉。” 顿了顿。 薄老也不再铺垫,直接问出了他这次来找风倾雾的目的。 “我听说,前几天,烨霆找你了?” 话音落。 风倾雾落在膝上的指尖一顿。 她抬眼,看向明显话里有话的薄老。 “烨霆是想让你劝薄易,接手银海证券?” 没等风倾雾回答,薄老又沉沉的落下一句。 “嗯。” 静默了几秒后,风倾雾才应道,“我跟薄易提过了,不过他好像很抵触。” 她声音低了低。 “……还把他气走了。” 闻言。 薄老眉梢微扬,落在风倾雾身上的目光也深了深,“能够把薄易气走,还完好无损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 静了几秒。 薄老沉声开口,脸上神情也严肃了很多,“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再劝劝薄易,让他接手银海证券。” “他之前……在集团有一些不好的经历,导致他现在很抵触进集团。每次我跟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都当做没听到。” “薄老,我劝过了。” 风倾雾如画的眉眼温浅,眼底铺着的情绪很淡,“您也说过了,薄易现在很抵触进入集团。照薄易的性子,如果我再多劝几句,他一发怒……” 后面的话,风倾雾没再说下去,但她知道薄老懂她的意思。 薄易向来阴晴不定,上一秒他还在亲她。说不定下一秒,他的手就会掐上她的脖子。 对于薄易,从始至终,她的态度都是,能避则避。 却不想。 听完风倾雾的话后,薄老却摇了摇头,“先不说,你替薄易挡了那一鞭子,前前后后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能下床正常走路。就凭你每次换药的时候,他都在一旁。” “就可以说明,在他心里,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见风倾雾要开口,薄老跟着道,“你先不用否认。我自己的孙子,我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 “虽然薄易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多,但起码的好坏,他还是能够分得清。” “你去劝他,他应该能够听进去几分。” 不说其他的,就凭风倾雾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近薄易身的女人。 薄老就觉得,风倾雾的话,应该要比他们这些薄家人管用一些。 风倾雾没说话。 薄老看着她沉默的模样,就知道她心底不愿意。 沉吟了几秒后。 薄老才沉沉的开口,循循善诱,开条件。 “如果你能让薄易坐稳薄家继承人的位置,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薄老的一个条件。 风倾雾的眉眼动了动。 几息后。 风倾雾抬眼,定定的看向薄老,目光清凌,再次确认。 “只要是薄家和您能够做到的事情,都可以?” “可以。” 薄老面容温和,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比如……” 风倾雾淡淡的开口,“我要借薄家之名,垄断宁城的经济,让风家重回巅峰呢?” 话音落。 薄老神色一顿。 “我就打个比方而已。” 风倾雾轻轻的笑了笑。 她看着神色微僵的薄老,目光清凌,嗓音清冷。 “我就是想知道,薄老您说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究竟可以到什么样的地步。” 为了薄易,为了薄家未来的继承人,会不会给她利用薄家的机会。 显然是—— 不会。 在看见薄老神色微变的那瞬间,风倾雾就知道答案了。 “能不能让薄易坐稳薄家继承人的位置,我没有丝毫的把握。” 风倾雾面容恬淡,嗓音温浅,“严格来说,我什么也不会,也帮不了薄易什么。” “你只要让他同意接手银海证券,确保他能主动了解学习集团事务就行。” 静了半晌后,薄老才低低沉沉的道,“至于教他的人,我自然会有安排。” 言外之意是。 薄老拿风倾雾牵住薄易的那根绳。 顿了顿。 “风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已经回不到之前的巅峰了。” 薄老的声音又沉又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事成之后,薄氏在宁城的所有产业,都将归属于你的名下。” “如何?” 风倾雾眼底微澜。 薄氏的产业? 她不想要薄家的产业。 时间一到,她只会跟薄家、薄家所有人断得干干净净。 静寂半晌后。 “我再试试,但我不确定薄易会不会答应。” 风倾雾清越如水的声音落下,“条件等以后再说,可以吗?” “行。” 薄老应下,眉宇舒展,苍老的声音沉沉,“但我希望你尽全力而为。” “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薄琛会回国。” 薄琛? 薄家二公子。 如果薄易没被找回来,不出意外,薄琛将会是薄家唯一的继承人。 ……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被血色洗礼过的露天泳池,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波光粼粼,却诡谲一片。 偌大的池内。 四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男人,脖子上都系着一根极细的链条。链条末尾,分别固定在泳池四个角落。 一颗又大又闪耀的钻石,随意的扔进去时。 瞬间。 引起四人争先恐后的疯抢。 不要命似的。 “我……我抢到了!”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三道惨叫声不约而同的响起,划破了整个苍穹。 没抢夺到钻石的人,身上都重重的挨了一鞭子。 带着倒刺的九爪钩,瞬间又深又狠的刺入他们皮肉。 一起一落间。 皮开肉绽。 瞬间勾出来的血泥高高溅起,染红一池的水。 薄易随意慵懒的坐在露天泳池边的沙发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邪肆盛极的面容上神色淡淡。 他百无聊赖的又随手朝池水里,扔下一颗硕大的钻石。 鞭子一鞭一鞭的落下,凄厉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的响起。 成了这个人间炼狱最动听的音符。 坐在一旁的顾野,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也不知道是不是池子里的这几个人,运气不好,偏偏撞到易哥心情不好的时候。 生不如死的滋味,今天也算是让他们经历了一遍。 “易少……”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忽地响起。 顾野闻言看过去,心中一凛,瞬间感觉要玩。 谁给她的胆子去靠近易哥的? 女人身着清凉,只遮住了最重要的部分,身体柔软的跪坐在薄易腿侧。胸前的高耸几乎都能触碰到薄易黑色的西装裤。 她手上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嗓音娇媚,又软,“易少,我给您剥葡萄好不好……” 薄家的大少爷,他手上随意扔出的一颗钻石,都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要是她再被薄易看上…… 女人忘我的幻想着。 指尖一颗剥好的葡萄就朝薄易递了过去,“薄少,您尝尝……” 对上薄易一双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神时。 女人的动作蓦地僵住,瞬间身上寒毛竖起,漫天的恐惧感和压迫感袭来,“易……易少……” 女人以为薄易会勃然大怒,却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声音落了下来。 “吃葡萄有什么意思。” “什……什么……” 女人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瞬。 薄易一个眼色,她就被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价值不菲的尖头皮鞋踩上她的脖颈。 重重蹍磨。 散粉被晕开,露出原本偏暗的肤色。 脖颈被重重踩住,女人呼吸困难,被迫大张着口,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从喉间深处溢出,“薄……薄少……放过……放过我……” “我……我再也……再也不敢了……” 赌赢了,就是一辈子要不完的滔天富贵。 但显然。 她“试一试”的心态被彻底粉碎。 说不定,她的命今天都得丢在这里。 “不敢什么?” 随着薄易慵懒散漫的声音落下,一颗颗犹如石头般坚硬的钻石,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她口里。 不一会儿。 “唔……唔唔……” 女人脖颈周围,散落了一地染了血的钻石。 门牙连同周围的几颗牙齿,都被砸得掉落在口里。涂了最红口红的唇瓣,此时更是侵染了最深的血色。 女人断断续续的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音,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她口中溢出。 瞬间。 泳池鸦雀无声。 静寂一片,接近死寂。 所有人看着那一幕,不敢上前说半句话。 散漫坐在沙发上的薄易,俊美盛极的脸上神色散漫,目光淡冽。 蓦地。 察觉到异样时。 薄易抬眼看去,就见—— 不远处。 少女着一袭白色长裙,容颜精致漂亮,如画的眉眼间尽数是淡然无澜,清冷出尘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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