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尊哼了一声,云瑛深晓他的脾气,知道这是默认的意思,便继续问道:“既然这样,父亲一定会把木心藏好,你知道他放在哪里了吗?” “在无涯山的一处秘密洞穴里,你如今还不能去,所以我没准备这么快就告诉你。” 云瑛知道这是撒谎,翠尊不愿意告诉她,确实是她实力不足。但既然她已经思索到本命法宝这件事上了,翠尊应当尽快告诉她有这么一样东西可用,尽快做准备才对。 可翠尊却是不甘不愿,直到今日才说明。 这意味着什么呢? 翠尊并不愿意做她本命武器的器灵。 这件事情并没有让云瑛觉得意外,翠尊虽然与父亲感情甚笃,但未必愿意在父亲离开之后照料她这个充满了不确定的幼儿。 哪怕翠尊表现得如此不着调,到底曾经是一棵绝品灵木的木魂,他所向往的,只怕还是广袤天地与江河山川,而不是龟缩在一柄武器里,永生永世做别人的辅臣。 即便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他也并非心甘情愿走向这样的命运。 云瑛非常理解,故而没有戳穿,只说道:“我未必会与你的木心十分契合,究竟能不能用,还是两说。” “我知道。”翠尊哼了一声。 云瑛则道:“但是父亲留给我山樊法体的血液,作为伪装,就是希望我能够以木属功法为主,能与你的木心完美契合吧。” 翠尊默然不语。 云瑛又道:“玄容之体可以伪装成任何法体,但想要真的天衣无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父亲所伪装的山樊法体之血和真实的山樊法体之血没有任何区别,这不是短短几十年就能做到的,肯定在那之前就专攻这一个灵源。他确实在为你考虑。” 翠尊依然不语,云瑛也不再多说,父亲与翠尊的那些经历,她到底没有参与过,哪怕知道了,也无法感同身受,无法安慰他什么。 而且,谁又来安慰她呢。 为她殚精竭虑铺路的父亲,和视她如珍宝的母亲,早已随风而散,成了过去时光里的一抹影子。天地广大,容她尽力奔走,可是走得再快也回不到从前,回不到他们都还在的日子了。 每每想起这些,心中就痛楚难言,可是又能和谁说呢。 云瑛也不再言语,默默吸收灵气,将它送到断裂开来的经脉之中。 也不知道少年喂给她的红色丹药究竟是什么东西,吃下那当口儿嗓子就好受很多,过了这么一会儿身体也渐渐吸收起药力来,原本破碎到几乎不能看的经脉,此时居然稍稍连起一些。 云瑛不敢大力运转经脉,只将滋养的水木之气盘旋在断口处,一点点润泽滋养,令它连接得更快速一些。 这一滋养就是整整一日一夜,直到第二天太阳又走到同样的位置时,云瑛才能忍着身上的剧痛坐起身。 虽然疼痛,但比起之前那首身离兮的感觉还是好太多了,她吸了几口气,咬着牙盘起膝正经坐着,再度运功修复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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