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倩茜感到特别震惊。
陆延怎么会痛苦？
在苏倩茜心中，陆延是强大的代名词，她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陆延的样子，让苏倩茜一下子心软了。
至于原因，她昨天晚上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苏倩茜一把抓住陆延的手，说道：“其实我猜到了。”
“你猜到什么？”陆延看了一眼苏倩茜的手。
苏倩茜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是你娘，对不对？”
陆延突然笑了一下，苏倩茜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见陆延笑，却不是高兴的笑，而是痛苦至极扯出来的笑。
看来这件事，对他的伤害很大啊，连表情管理都没有了。
苏倩茜想安慰他一下，可是安慰人的话，不管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来，实际上的帮助并没有多少。
“还有什么是你猜不出来的？”
苏倩茜还没想好怎么安慰，陆延就说了这么一句。
陆延又恢复了淡定的表情，苏倩茜一时有点搞不明白，他这句话是夸她呢，还是随口一说？
于是苏倩茜谦虚道：“也不是猜得那么精确，只有个大概。”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
于是赶紧找补道：“其实你也别这么难过，谁家挂着无事牌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个，刚才是我错了，大家一起走挺好的。”
在说出那个推论的时候，苏倩茜就已经打定主意了。
他们母子分离那么多年，如今找到了，就算不相认，就那样待在一起也挺好的。
只不过她要去找那些药材，没时间和他们在路上拖着，要不然她也可以陪一段时间。
这时陆延却问：“你跟我说说，你猜的大概都是什么？”
苏倩茜无语了，合着除了这句，其他的大哥是一句也没听啊。
“这不对吧，”苏倩茜反问，“这是我猜中的，难道不应该是你解释给我听吗？”
陆延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你猜的是对的，她是我娘。”
“诶先打住，”苏倩茜阻止陆延，“从头说。”
她要听听，和自己推测的差多少。
“从哪里开始，算从头说？”陆延问道。
是啊，不好界定啊。
苏倩茜想了想：“算了，我问你吧。”
“好。”
“当年你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和陆文聪有没有关系？”
陆延说道：“是他，他把我骗到河边，推下去的。”
苏倩茜有些惊讶：“这么简单？没了？”
“在我这里，就是这样的，”陆延看着远方，“至于他回去以后，是怎样说的，我不知道。”
“那这件事，”苏倩茜小心翼翼地问，“你娘知不知道？”
陆延盯着苏倩茜看了一会儿，说道：“知道。”
！！！
难道他都知道？
“你，那你，”苏倩茜变得有些语无伦次，“那你知不知道，她是在你出事前知道的，还是出事以后……”
“在陆文聪谋划这件事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陆延打断了苏倩茜，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太令人震惊了，苏倩茜看着陆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李氏知道陆文聪要杀自己的儿子，可是她既没有制止，也没有施救，就任凭陆文聪犯罪，为什么？
“为什么？”
苏倩茜问出这个问题时，才真切地感受到了陆延的那种痛苦。
陆延摇了摇头。
可是苏倩茜却觉得，陆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也对，这个问题太残忍了，她不该问。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她不喜欢你？”
陆延轻轻点了一下头。
难道不喜欢一个孩子，就想要他死吗？
苏倩茜否定了这个想法，也许还有更深的原因，比如之前她和陆文秀讨论的那个问题。
于是她又问道：“是不是和你亲爹有关系？”
苏倩茜问得很小心，但是陆延听到这个问题，反而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好像已经平复了心情。
他深叹一口气，说道：“大概是。”
这样一来，苏倩茜很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她点点头，真相好像知道了，又好像不知道。
她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卡在心头不上不下，难受得不行。
陆延看了她很久，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也知道陆文秀，是你小妹了是吧？”
“是。”
苏倩茜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在见到你以后，没多久。”
苏倩茜抬起头，问道：“那你也知道我了？”
“我小时候见过你，”陆延反应过来，“不对，不是你，是她。”
“那时候的事，你还记得？”
陆延说道：“其实刚见到你的时候，我也不太确定，你变化太大了，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什么意思？”
“她是个很胆小的人，但是你……”陆延欲言又止。
苏倩茜忽然心生烦躁：“要说快说，磨叽什么？”
“你那时在摸尸体。”
听到这里，苏倩茜差点两眼一黑，她这才想起她以前的黑历史。
“那你，那你，”苏倩茜结结巴巴，“那你是怎么确定，我是我，你妹妹是你妹妹，你娘是你娘的？”
“她们？我一见就知道，”陆延看着她，“至于你，我后来感觉，就是换了个人，你是你，她是她。”
苏倩茜不知道为什么，陆延一提起原主，她就烦躁得很。
以前她也没有这种感觉啊，她还很同情原主呢。
这时陆延反手抓住她的手，说道：“你现在没有头绪，没关系，你想到什么，只要我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苏倩茜狐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陆延“唉”了一声，说道：“我怕你走。”
嗯？难道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但是她是不会承认的。
“谁说我要走了？我干嘛要走？”
想单溜去找药的想法，被陆延发现了，走是走不了了，反正自己去，也快不到哪里去。
苏倩茜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我不是想亲人相见，才同意和他们一起的。”
陆延对苏倩茜说：“难道你没发现，那个王良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