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馨搬着小板凳在门口又坐了一小会,
直到陆母喊她进去吃饭,她才慢悠悠地起身回去。
陆母今天做的是面糊疙瘩,放了点烂菜叶子,菜叶子是去农贸市场捡的。
看着桌上的一锅烂糊糊,陆子馨胃里又翻涌起酸水,转头跑到门外干呕起来,
正巧被刚推着小吃摊进门的李哥李嫂看到了,
“哎哟,陆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李哥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蹲在门边苦得胆水都要吐出来的陆子馨,还帮人顺着发丝。
李嫂慢一步进来,发现自家男人在那儿扶着陆子馨,气得又是摔锅又是摔盆,
“李呆子,你给老娘滚过来!”
李嫂就是一副典型的北方女人长相,身高马大,骨骼宽阔,而李哥在李嫂面前就被衬托得犹如小鸡崽一样。
被李嫂这么一吼,李哥麻溜地松手,陆子馨好悬没栽进自己的呕吐物里面去。
李嫂看了一眼脸色白白的陆子馨,烦躁地挥挥手,“身体不好就在屋里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好好的姑娘家不做人,
整天整这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给谁看,
早上出门前就看到那个公子哥过来,也不见得他就有多上心。
活到了李嫂这把年纪,什么样的男人是真心,什么样的男人是假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心里腹诽了一番,不自爱就是烂白菜。
陆*烂白菜*子馨抬手擦了擦嘴,接过陆母从身后递过来的清水,猛地喝了一口才眼圈红红的望向李嫂,
“嫂子,咱们这儿是不是不能住下去了?”
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心疼的李哥差点要甩开彪悍的媳妇,可还没伸手就被眼疾手快的李嫂一把扯到了身后,
“我收了你两个月的租,你就放心大胆的住,没人能赶得走我们。”
“可是,我看齐嫂子家好像今天就要搬了。”
陆子馨扶着门框站起来,朝着李哥点点头,劈手往齐家在外面堆好的那一堆东西上一指,
“我今天可是看到那个要买房子的年轻女人又来了,说是让我们年前要搬出去了,过年也就剩20来天了,这让我们上哪儿去找房子?”
李嫂听到这话,顿时就炸了,
“王八犊子,老娘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我看哪个鳖孙子敢来赶我。”
陆子馨翁声翁气,
“嫂子你快别这么说,我听我男朋友说那女人家里是做大官儿的,她要想做什么,估计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都拦不住,您可千万别想不开,拿鸡蛋去碰石头。”
这小火气拱的哟,
李嫂听了差点喷火,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拿着一把菜刀,站在大门口,对着空气,霍霍就是两下,
“老娘不出去摆摊了,我看谁敢进这个门。”
这话一出,陆子馨满意地摸着肚子进门,东西是吃不下了,
她翻出了那本从金鸡大队带回来的课本,认认真真地读了起来。
陆母看着女儿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心疼,“子馨啊,我看王家昨天对咱们态度不好,是不是嫌弃我们只提了两斤桃酥去?也没说啥时候结婚,建国也没提订婚的事了。”
“妈,这事我心里有数,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是桃酥的事吗?
陆子馨垂着眼皮继续看书,似乎是想到什么又放下书本问,“妈,我现在的肚子还没有3个月,可以把孩子做掉的吗?”
陆母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忽地就站起来,
“子馨,你怎么会这么想,打胎伤身啊……”
更何况,现在打胎也是要介绍信结婚证的。
女儿既没有介绍信,也没有结婚证,去正规医院是不可能的,但若是买药在家里打胎,那后果不堪设想。
陆子馨白着一张脸,“你去帮我问问吧,我看王耀辉那个态度不像是能被孩子要挟住的样子,我要参加高考,还要读大学,不能让孩子成为我的拖累。”
既然王建国不在乎,那她也大可不必留着这个未出世的女儿。
只要到时候自己考上大学,然后再分配工作,即使因为陆光明的关系不能从政,可有前世的经商经验,她还怕赚不到钱吗?
陆母看着女儿发狠的表情,心渐渐沉了下来,
不行,她不能看着女儿伤害自己,得要再去找找建国才行。
——
那边陆子馨憋着坏水要破坏周遥遥的买房计划,
可周遥遥已经如愿的跟孙有才的姥爷去办了手续,余下的事就是清理租户了,
这个不急,他们一群正儿八经的老实人搞不定的事,自然是要等家里的糙汉子来解决。
刘西洋也不负期待,在离过年还有十来天的时候回到了京都,
刘西洋要回吴柳县,正好全程跟车,
这个时候还没有高速公路一说,从京都一路南下到羊城,货车司机全程都在走国道,有些地方连公路都没有,全是土路,甚至还有拦路抢劫的。
所以长途运输,一般都是几个人一起上路的,而且耗时也很长。
一来一回都去掉了半个月了。
等到刘西洋带着钱风风火火地回来,媳妇在房间里捧着他的脸告诉他,
“我们在京都有家了!”
几天几夜没睡好的刘西洋也呆在了原地,他反将媳妇压在床上,
舔了舔她的耳尖,“这么快的吗?”
媳妇办事果然迅速。
周遥遥伸手摸进糙汉子厚厚的秋衣里,摸到那条长长的伤疤已经完好,才攀上男人梆硬的腰肢,像是只树袋熊一样,
声音也软,“我一眼就喜欢上了那里,我们可以在里面种花,搭秋千。”
她冰凉的手往男人最暖和的地方塞了进去,指尖似有似无的撩拨,灼烧着男人身下的肌肤,血液都是烫的。
外面下着大雪,红色锦缎下的两人都有点热了,
周遥遥看着明显意动的糙汉子,“累吗?”
“那要分情况。”
“恩?”
刘西洋哑着嗓音,吻已经落在了她的额头,一点点从上往下,喉咙里挤出要人命的诱惑,
“媳妇想要收粮,我还是可以坚持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