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到处都堆放着裁好的布料,芳子伏在缝纫机前卖力地缝制着,为了缓解工作的无聊,她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一眼,微信有消息,她点开一看是在餐厅里认识的那个人。
“在吗?美女!”
“在”
“你叫什么名字啊?”
“芳子,你呢?”
“孬子”
“好特别的名字。”
“下班一起去逛逛吧?”
“好啊”
“那我在厂门口等你。”
下班了,芳子怀着激动又紧张地心情走向厂门口,她时不时用手捋一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来到厂门口,果然看见了孬子,他冲芳子招招手:“这里!”
芳子有点害羞,跟着孬子漫无目的地走,芳子发现她头顶的高度仅仅够得到孬子的肩膀,便觉得自惭形秽,二人走着走着,走进了厂附近一片安静的小树林,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从孬子的口中得知,孬子从小父母离异,法院把他判给了母亲,母亲是个女强人,为追求事业,外出打拼,把年幼的他留给了姥姥。芳子也是姥姥带大的,听孬子讲到这里,芳子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孬子继续讲,他从小不学无术,旷课逃学,沉迷网吧,让姥姥操碎了心,成年后,出来打工,在酒店当服务员,想挣了钱好好孝敬姥姥,姥姥却在这一年身患癌症去世了。孬子讲到这里,表情充满了遗憾和痛苦,眼睛里泛起泪花。芳子的心也跟着疼,或许只有芳子这种同样是姥姥带大的女孩才能理解孬子对姥姥的感情吧。
姥姥走后,孬子便开始了流浪生活,他偷过网吧的钱,进过拘留所,还在去小区发传单的时候被几个保安按在地上打……
芳子入神地听着孬子的故事,感觉眼前这个男孩待人真诚,让人倍感亲切,她好像找到了心灵可以停靠的港湾,有一种踏实感。正说着,孬子的手机响了,他嘟囔了一句,是我妈,便拒接了,然后把妈妈的手机号加入了黑名单。
“接一个怎么了?”
“我不想跟她说话,关键是没有感情,她现在靠近我一点,我都觉得别扭。不说这个事了,你还打算在这里干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
“我不想干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不来了。”
“你是临时工?”
“对,厂里最近忙,招了很多像我这样的临时工。”
“其实这个工作挺无聊的,每天都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坐在缝纫机前,脖子也疼,腰也疼,我也不想干了。”
“就是嘛,像我干临时工多自由,每天可以换不同的工作,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来了,你辞职跟我一起干临时工吧,咱俩做个伴!”
“啊?你容我考虑考虑。”
孬子说他现在每天住在网吧里,没钱了就去打零工,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芳子建议他去租个房子安定下来,可是他却连连摇头,因为他连最便宜的房租都付不起。芳子上下打量着孬子,孬子蓬头垢面,看样子有好几个月没洗头理发了,身上的衣服又脏又臭,鞋子也被折磨地面目全非了。芳子心里忍不住叹息,这么英俊的面孔配上这么破败的行头,越发显得这人放荡不羁,不食人间烟火了。
芳子不忍心看孬子继续潦倒下去,主动提出借给孬子钱。孬子看着眼前这个姑娘,觉得她傻的可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芳子陪孬子去买了新衣服,换上新衣服的孬子成了人群中最亮眼的星,走在路上,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每个看见孬子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忍不住赞叹他的英俊,芳子在一旁又骄傲又惶恐,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芳子又陪孬子找房子,忙活了一天,终于把孬子安置妥当了。
芳子要走了,孬子忍不住说出口,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芳子的脸刷的红了,她含糊其辞地走了,因为自卑,她不敢随便把真心托付。
从此,芳子的心里不听使唤地对孬子有了期许,她希望他能主动联系自己,如果他够热情,够主动,对她足够好,她是可以被打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