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迟江月一字一顿地重复一遍,“和我去办离婚。”
魏子晋差点要跳脚,“为什么?”
“因为我又不喜欢你们两个,之前是为了还债,现在债务已经结清了,我为什么要继续这段婚姻。”
“我不同意。”魏子晋很了解凤颜,这家伙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结不结婚的对她来说都一样,她才不会不嫌麻烦地去改变一个无所谓的事情。
除非.......有什么原因让她做出了离婚这个选择。“你不会是看上了哪个小白脸吧?我告诉你凤颜,离婚是不可能的。我才不会让你去跟别的小白脸在一起。”
迟江月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看什么无理取闹的家伙,“为什么?别说现在我们已经绝交了,就算是以前,你也没资格阻拦我和别人在一起。”
“我......”这下换魏子晋语塞了,他的脸还可疑地红起来了。
“你脸红什么?”迟江月狐疑地问。
“车里太热了。你别扯开话题,我不同意离婚,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这么陌生,你舍得让我独自面对吗?而且要是被人发现我不是魏时樾那该怎么办?我会被抓起来做研究的。
人家不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咱俩就算现在不是朋友了,你也不能当以前的情谊不存在了吧?”
迟江月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能不能不要叽叽歪歪的,赶紧和我去离婚,死不了你。要是被人弄死在这个世界了,你就当是偿还你上辈子派人杀我的债吧。”
“我真没有派人杀你.......”魏子晋挣扎地解释。然而对上迟江月寒冰一样的目光,默默给嘴拉上拉链。
“行,我们去办离婚吧,就算我死在这了,你也不用回头看我一眼。要是被发现我是异世界来的,被抓去做研究,你还能再新闻上见我最后一面,就当是永别了吧。”魏子晋阴阳怪气地说着。
迟江月抓住他的耳朵拧下一大圈,语气危险,“你再多说两句试试?”
车子猛地急刹,转头向民政局的方向驶去。
魏子晋这下安静了,坐在一边像是赌气一样的,看着窗外。
迟江月放开他被揪红的耳朵,收回手的时候突然碰到他衣领上的一点线头。
她收手的动作顿住,过一会才不着痕迹地收回来。
刚刚都没拿正眼看魏子晋,现在仔细一看,他的外套和以前一样,是高级定制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它的价值不菲。
但是他贴身穿的衣服却有点旧了,面料上面明显有很多小绒毛,洗得发白。
魏子晋可不是会穿旧衣服的人,他恨不得一天换一套新的。
每套衣服穿的次数最多不超过十次。
车子开到民政局前面,魏子晋极不情愿地说着,“到了,下车吧。”
迟江月却盯着他琥珀一样的绿色瞳孔看了许久,说:“算了,暂时不离了。”
“啊?”魏子晋这下也愣住了。“我说阿颜,你生我的气,打我骂我都行,为什么要特意整这一出耍我玩。”
“闭嘴。”迟江月丢下这一句,车子再次掉头往魏家小别墅开去。
熟悉的小别墅里,又到处活跃着搞清洁的仆人。
看来魏家对两位少爷的存在极其适应。
她走在最前面,听着一路上的“少夫人”,径直走向了主卧,意思就是今晚就睡那了。
平时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魏子晋,此时也不知所措了,在门口晃荡。
“进来啊,反正我们都是合法夫妻了,你在害怕什么?”迟江月坐在床边,朝门口晃荡的人说道。
魏子晋才四肢僵硬地走进来,同手同脚的,“阿颜,咱们不是还在绝交吗?”
“你不是想让我们和之前一样吗?”迟江月语气温和。
“但是......”魏子晋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在离迟江月还有两米远的地方坐下。
晚上,两人规规矩矩地各自占据着床的一边,中间隔着银河般的空地。脑袋里盘旋着各自的心事。
这小半个月,迟江月都住在魏家别墅,定北也被她带回别墅养着了。
她一直在等着,看大少爷什么时候出来,他们所谓的转换到底契机是什么?
魏子晋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是回去大梁了吗?
那就意味着大梁的魏子晋还没有死,当魏子晋处在这一个时空时,那个时空的魏子晋身体里是不是大少爷?还是......
迟江月想要弄清这些事情。
并且她最近没什么大事,店铺都交给他们打理了,自己不插手,正好给他们大展身手的机会。
武馆也还没开始新一期的武术班。
她只需要每天过去教一下,要当教员的几个学生,并且督促他们练武。
自己平日就是学学专业课,还有修炼。
中途有个小插曲就是萧民安被立案调查了,萧家旗下的公司股票大跌,很多高层都引咎辞职了。
不少子公司都成了空壳。
听到消息的时候,她没控制住嘴角的弧度,再加上她上次烧毁的那些,萧民安估计出来了,也是穷光蛋一个。
萧澜悦之前醒过一次,听闻了萧家破产的噩耗,病情直接加重不少。
在看守所里的萧民安也没办法照顾她,迟江月花了钱,让人照以前的标准负责她的医疗,除此之外,就不干她的事情了。看萧澜悦自己的命数吧。
她每天的乐趣就在于观察魏子晋,之前自己对于他城府深沉的印象太过深根蒂固,现在仔细观察,才发现他也不是那么的滴水不漏。
总是会露出一些小马脚,比如在她学习学累的时候,出门一看,客厅里的魏子晋早就维持不住正襟危坐的样子,抱着一盒冰淇淋津津有味地吃着,电视里面放着海绵宝宝。
还有她装作被一些比较偏门的问题难住的时候,总能看到魏子晋在她旁边家着急地打着转,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在某个隐秘的地下室里发现的衣帽间。
里面都是一些穿得特别旧的衣服,有不少都冒出了线头。
她本以为,这世上再没有比她和魏子晋更了解彼此的人了。现在看来,她对于魏子晋的了解也不是那么的深入。带了许多她先入为主的成分。
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正是一个好好深入了解的好时候。
这些天,魏子晋是活得畏畏缩缩的,总感觉阿颜看着他的眼神让人发毛。
他也不知道阿颜是怎么了,最近对他怪温柔的。
温柔得令人胆寒,充分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把他杀了。
他只好低调做人,不让自己的一举一动引起阿颜的注意力,还好阿颜大部分时候都在学习。
——
某天,迟江月在洗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管是脸颊上还是身体上的赘肉都几乎没有了。
来这里的已经快一年了,每天她都忙得昏天黑地。有时候吃不上饭,或者忙得没有胃口。加上各种意外的折腾,让她急速地瘦下去。
现在已经和刚来那阵判若两人了。
因为修炼的原因,她的肌肤雪白透亮,泛着自然的光泽。头发乌黑发亮。皮肤细腻得找不到毛孔。
练武让她浑身的肌肉分布得均匀又好看,每一块肌肉都是密度恰好的程度,不夸张,但是蕴藏的力量足够让人喝一壶的。
之前因为忙碌,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身上的变化,只觉得走在街上,看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了。
还有无论和谁在一块,呆的时间久了,对方总会时不时地盯着自己的脸走神。
现在仔细一瞧,原主的底子是真不错,五官都是很优越的长相,应该是遗传那个赌鬼母亲的。
正当她在镜子前细细端详时,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
她接通电话,“迟姐迟姐,你能不能救救我,他疯了。我......啊啊啊”后面是一大串尖叫。
迟江月连忙问,“你在哪?”
那边却嘟嘟嘟地挂断了。
迟江月匆匆忙忙的下楼,正在客厅里听属下汇报的魏子晋看她匆忙的样子,立刻让属下暂停汇报,跟上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觉夏那边出事儿了。”明明没有和魏子晋说过方觉夏的存在,但她却很笃定魏子晋早就知道方觉夏的一切了。
果然魏子晋没有问方觉夏是谁,而是直接说:“我和你一起去。”
迟江月没有拒绝,两人一块往方觉夏家赶去,迟江月只希望她在家。
车子已经是擦着最高速度的边在跑,到达方觉夏家还是花了半小时,迟江月上去疯狂摁门铃,但是没有人回应。
她仔细一听,里面有人!
她飞起一脚,直接将不锈钢的门锁踢烂了。
然后拉开报废的铁门,用肩膀撞开里面的木门。
进去就看见方觉夏的丈夫抓着她的头发正要把她的脸往地上的玻璃渣上摁,地上已经到处都是血迹,遍布着整个屋子。还有被砸翻的东西,看着恐怖极了。
男人看见迟江月就松开了手里的方觉夏,方觉夏脸上青青紫紫的,肿的看不出原来的相貌。
身上更是伤痕累累,有的还滴着血,烫伤割伤还有碰撞的淤青。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凄惨极了。
那个男人用他阴毒的视直直的看着迟江月,“你来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这么生气的打小夏呢?我平时可是不舍的动我太太一根汗毛的。”
“真不要脸,我不想和你扯皮,我把她带走,之后再跟你算账。”迟江月的耐心在看到方觉夏身上的伤痕就告罄了。
角落还站着看热闹的陈妈,手里拿着鞭子,为她的主人行凶提供道具。
迟江月捏紧了拳头,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充分表达了她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糟。
“她是我的太太,这是我的家务事,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她。”男人恶劣的笑起来,一把抓住方觉夏的头发向上扯,扯得的她的头皮都被拉起一块。
看见迟江月皱眉的表情,他更加兴奋了,直直扯下来带血的一块头皮。方觉夏发出一声呜咽。
迟江月这下是彻底爆发了,顺手抄起旁边的鞋架就砸过去,男人脸色一变,想要躲开,但是木质的鞋架飞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直接砸到他的肩膀上,他肩胛骨传来剧烈的痛感,疑似骨裂。
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捂住,受伤之后的男人也恼怒了,“贱女人,谁给你的胆子打我?你坏老子的生意不说,还敢上门来。”
他单手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往迟江月这边刺过来。
晚几分钟上来的魏子晋正好看到这一幕,冲到一半被迟江月一把推开,“别碍事。”
魏子晋:“.......”
然后他就看见迟江月一脚踢飞男人手里的水果刀,又卡快速用手卡在他肘关节的位置往后一拧,男人的胳膊发出清脆的一声咔嚓。
然后无力的垂下来,男人一声嚎叫。
听得出是痛苦至极。
魏子晋默默从旁边绕过去,把自己的外套盖在方觉夏身上,然后扶着她从地上起来。
那边迟江月卸了男人一对胳膊,又一脚踢在他膝弯里,“打人有意思吗?”
男人被踢得直直跪在地上,膝盖和地板发出的沉闷碰撞声,让人牙酸。有种光看着都痛的感觉。
迟江月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水果刀,随意的往旁边一甩,水果刀像是飞镖一样旋转着飞出去,直直没入白色的墙体,扎在想要往外走的陈妈前面。
“别想走。”
迟江月看着脚下的男人,话却是对着陈妈说的。
陈妈这下就像脚和地板用胶水黏在一块一样,一毫米也不敢偏移。
“我问你话呢,打人爽不爽?”迟江月脚踩在男人的脚踝上,慢慢的旋转着碾压下去。
旁边的魏子晋和陈妈都是一脸的不忍直视。
妈呀,阿颜生起气来真的太吓人了。
随即他想起来一些自己心虚的事情,不自觉的吞了两口唾沫。
脚踝还有双手开始幻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