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江月打着呵欠回到酒店,用房卡刷门,却发现刷不开。
“嗯?”她疑惑的看看手里的房卡。
“迟小姐,您的东西已经帮您放到总统套房了。您直接跟我来就好了。”
“我上次不是说了不搬吗?你们酒店是怎么回事?”
“这......我也只是听吩咐,具体的情况,您可能得问我们经理。这件事是经理亲自办的。”
要是怕事的可能就这样算,迟江月可不惯他们的臭毛病。
“叫你们经理过来。”
“好的小姐,我现在为您联系经理。”
不一会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胸前挂着铭牌的中年男子擦着汗小跑过来,“小姐,这个房间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也是接到上级通知,才给您直接换了房。按理说,我们需要事先征求您的同意,但是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是上头的大老板直接的指示。”
“你们大老板这么闲的吗?”迟江月皱眉。
“我们大老板......”经理欲言又止,突然看向她背后,目光看到了救星一样。
“是我。”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迟江月听着那拖长的语调就握紧了拳头。
妈的,怎么哪里都有他。冤家路窄不愧是千古名言。
“阿颜,这是自己家的酒店,怎么可能让你住这种小破房间呢?”
迟江月看着自己宽敞的豪华大床房,嘴角抽抽。
“你出去的时候,活的糙点也就算了,现在有条件了,就不要再跟那群糙汉一样不讲究了。”魏子晋不自觉又端出兄长的架势,开始絮絮叨叨,“你不能因为武力高强,就不把自己当成女孩子。”
迟江月向天翻了个白眼,“你管的真宽。”
“我管你是天经地义。俗话说爱民如子,我关照你就像关照我的孩子一样。”
迟江月真想往这不要脸的家伙脸上呸上一口。
“断章取义,诡辩之道,我是比不过你们这些阴险的文人。别挡道,我拿东西就走。”
“去哪?”魏子晋右跨一步,又拦在她的正前方。
迟江月不想陪他玩这些你逃我追的幼稚小孩游戏,“滚开,好狗不挡道。”
“阿颜......”
“你真觉得自己嬉皮笑脸一下,就能把之前的事情给轻轻揭过了?是我之前耳根子太软,才给你这样的错觉吧。”迟江月微微仰头,直视那双深不可测的眼,“我告诉你,魏子晋。你我之间再无任何情谊可言。你再来纠缠一次,我让你血债血偿。”
她从左边绕过去,进了电梯,撞到了魏子晋的肩膀也没有半分停滞。
魏子晋站在原地,望着她无情远走的背影,收敛起面上顽劣的笑意,面上重新结上冰霜。“真是绝情啊,阿颜。”
旁边陪同的助理,目睹一场变脸大戏,习以为常的问:“那还要派人继续跟着迟小姐吗?”
魏子晋斜他一眼,重重的威压感一下子袭来,“叫夫人。”
助理直冒冷汗,微微低头,“是。”
心中吐槽,就您这人嫌狗憎的态度,估计不用多久就变成前夫人了。
——
迟江月拖着箱子来到一家破破烂烂的小旅馆,看着眼前的又红又绿的招牌,肯定这家不会是
魏家旗下的产业了。
魏家才不会开这种没档次的旅店。
“老板。”迟江月敲敲楼梯口的小玻璃窗,旁边用红色油性笔写了办理入住四个大字。
里面有一团东西翻了个身。
她又敲了一遍,里面才坐起来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穿着花睡衣,因为被打断睡眠脾气有点暴躁。“一晚30。”
手指随意的一指楼梯间,“楼梯上去拐角第二间,203。微信扫码付钱就行。”
迟江月把行李箱立在一旁,诧异,“不用登记身份证?”
“不用不用。”妇女打了个呵欠。被子一卷,不到三秒,就传来有节奏的呼声。
迟江月:“......”这家旅馆的安全性有待商榷,不过就算是心怀恶意的人找上门,吃亏的也不会是她。
自己的战斗力就是最大的安全感来源。
迟江月老老实实的扫码付钱,单手轻松拎起自己装了半箱专业书的行李,轻巧的往楼上走。
最前面一节楼梯,亮着蓝色和红色的氛围灯,这种灯光,照的整个旅馆都透露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旖旎感,但是照明效果很一般,迟江月看路看的实在费眼。
走着走着,她能感受到,有一股强烈的被窥视感,让她的背后汗毛直立,掌心微微出汗。不动声色的绷紧肌肉,全身上下都处在备战状态。
走到上下楼梯拐角处,才发现,那一块的墙面上贴了一张巨大的占据整个墙面的海报,海报上穿着红裙的女人被一堆玫瑰环绕,眼神直直的对着从楼梯上来的路人。
周围的玫瑰被红色的灯光照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妖冶感。
迟江月松一口气,心中暗骂,这是什么鬼爱好,弄得阴里阴气的。
又拐上一层,这截楼梯灯干脆全坏了,迟江月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眼前一小段路继续往上。这种老破小的楼梯,三段阶梯才到下一层楼,而且楼梯都修的又窄又高,不好爬。
三层门口透出室内幽幽的红光,迟江月都已经不想进去了,她不怕坏人,但有些膈应这些邪气的玩意儿。
老板是真心大,二楼的大厅根本没有门,直直走进去,顶上的大灯也是红色的,入口正对着一尊财神像,座前燃烧着一根盘龙香。
幽幽的香火萦绕在财神面部,塑造出一种神秘而隐晦的感觉。
迟江月在拐角处找到了自己的小房间,推开门,这房间大小将将装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只供一人站立的卫生间而已。
迟江月:“......”真该让魏子晋来看看什么才叫破房间。
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也不好再出去另找住处。
她只能用自己不要的衣服铺在床垫上,遮住那些可疑的污渍,盖着外套闭眼打算将就一晚。
旁边突然传来男女组合歌唱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赛过一声饱满。
感情越发充沛,战况越发激烈。
迟江月翻了个身,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那声音穿透力极强,而且频率越来越高。
三十分钟后,她绝望的从床上坐起来,她还是个孤寡两辈子的黄花大闺女,真不想听现场般交欢。
此时的交响会更加丰富,风声,床动声,拍打声,水声,歌唱声,声声入耳。相互交融,钩织出一副美不胜收的画面。
想把门关严实点,挡住这些不好的动静。却发现门锁根本锁不上一拉就开。
迟江月:“......”
算了,她往头上蒙了足足三层衣服。想要换取片刻安宁。
凌晨四点半,迟江月瞪着一双绝望的满是血丝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思考着和魏子晋和好,回去住总统套房的可能性。
凌晨五点,迟江月站在窗边看了一场美好的日出,当然如果这场日出没有背景音乐就好了。
凌晨六点,她开始收拾行李,轻轻把掉在地上的锁眼塞回去,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房间。
路过红裙女人海报时,还驻足了一会,在心底由衷的赞扬,你已经是这个旅馆里最可爱的生物了。
老板在这里放一张诡异的红色海报,是无比明智的决定。
正常人看了就不会继续往上,住在这里了。
她对着海报露出一个痴迷的笑。
从楼下下来的一对小情侣看见这副诡异的画面,尖叫着跑下去。
迟江月望着他们屁滚尿流的背影,心情指数上升一个点,龇牙一笑,这是你们唱一晚上歌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