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清乖顺地回应着他,真是要命了,唇齿之间全是水声,叶清清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
沈域偏过头,在她耳边亲了一下,才将人放开。
下了马车,叶清清才发现西山不像猎场更像是一处别院。山峰连绵不绝,浓密的群青绿意盎然,远处瀑布垂直泄下,砸在岩石上,激起一阵阵细浪,一簇簇花皎洁饱满,相互依偎,山上的宫苑精致小巧,依山而建,属实是好风光。
沈域和叶清清进了正房,书柜、案桌、香炉一应俱全。
叶清清虽然睡了一路,但也架不住路上颠簸,一路舟车劳顿,浑身酸痛,尤其是腰,跟要断了似的,进了房中,泡着脚呢,都快睡着了。
沈域见她困得厉害,也没叫她,轻声吩咐桃枝伺候她上榻,叶清清几乎是沾床就睡。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传旨,让沈域和大皇子准备一番,一会儿同哈嗤打猎。
这不瞎扯吗,沈域如何能陪哈嗤打猎,叶清清差桃枝去回了,说沈域身体不适,可传旨的人却说,陛下说了沈夫人去也可以,这明摆着没安好心。
叶清清换好骑装,准备一个人去,沈域行着轮椅过来。
“我去就好了,你不在,他们不会做得太过分。”叶清清不想沈域趟这趟浑水。
沈域拉着她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一起去。”
叶清清拗不过他,一起去了山下。
哈嗤上下扫视叶清清,“沈夫人怎得不骑马?”
叶清清回道,“在下愚笨,马术不精,就不扫各位的兴了。”
“哼,将军府真是好大的面子呀,连本王子的面子都不给,这就是你们大昱的待客之道了?”哈嗤转身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假装看天上,“这云还不错哈!”
“就是不给你面子又如何,区区手下败将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沈域轻笑一声,“莫不是忘了,北云山一战,王子是如何摔下马的?”沈域刻意加重了“王子”二字。
“你……”哈嗤看沈域十分碍眼,明明腿都残了,他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嗯,本王子倒是忘了,沈将军如今成了废人,恐怕连这马都上不去呢!”哈嗤俯身盯着沈域,眼里尽是得意,“一个废人,也只能动动嘴皮子罢了。”
叶清清踩在哈嗤的脚上,皮笑肉不笑,“腿残了可不要紧,只要脑子不残就好了,不像有些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根直肠通大脑。”
哈嗤收回脚,叶清清故作惊讶,“我说是什么这么硌脚呢?原来踩到一块臭石头了。”
“你……”哈嗤冲过来,眼看就要动手。
沈域上前,将叶清清拉到身后,“王子还是掂量掂量,这是在大昱,不是在突厥,挨欺负了可没有老突厥王给你撑腰。”
“哈,哈哈哈……”叶清清笑得直不起腰,“这么大人了,还拼爹,真是笑死了。”
“放肆!”哈嗤怒吼。
“到底是谁放肆,给你点颜色,你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你搞清楚情况,这是在大昱,羞辱大昱的将军,用你那萎缩的脑子想一想,这跟羞辱大昱有何异,谁会帮你?”叶清清半分面子也不给他。
“诸位都少说几句。”大皇子出来圆场,哈嗤自从进京,嚣张跋扈,完全没把大昱放在眼里,如今看他吃瘪,言语间都透着开心。
“你们……”简直就是沆瀣一气,联合起来欺负他。
“众爱卿久等了!”老皇帝坐着步辇姗姗来迟。
只见他大手一挥,草场上骑马的护卫四下散开,将山上圈养的猎物从山上赶上来。
“既来了,众爱卿自便吧,锦儿,你陪着突厥王子,一定要尽兴而归!”
“今日得头筹者,朕重重有赏!”老皇帝说几句话都大喘气,软绵绵地跌在软垫上,哪有什么皇帝的威严。
“众卿散开吧!”老皇帝支了支头,“此次狩猎大皇子全权负责,朕乏了。”
众人很有眼力见地随着大皇子打猎去了,叶清清推着沈域,还没迈开步子,就被叫住了。
“沈夫人留步,陛下有请!”
“公公可是搞错了,只请了夫人吗?”沈域握紧了拳头。
“是,陛下只请沈夫人。”
“一起去!”沈域回头看着叶清清。
叶清清把他推到一旁,“陛下只叫了我,我去就行了。”
“不行!”沈域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去。
“那么多人都在呢,陛下不会把我如何。”叶清清极力说服他。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刚好有事与陛下谈。”沈域寸步不让。
“沈夫人……别让陛下等急了。”太监试探着开口。
“走吧。”叶清清推着沈域。
“这……”那太监脑门上一头汗,“陛下只……”
“我同陛下有事谈,公公有意见?”沈域瞪了他一眼。
“自……自是不敢。”那太监擦着额头上的汗,小心地回着。
老皇帝只召见了沈域,叶清清自然不能陪着他进去。
“沈爱卿有何事同朕说?”老皇帝坐在案桌旁,拿着一本折子看。
“臣请辞官回乡!”沈域俯身拱手,“望陛下恩准!”
“不允!”老皇帝自顾自地看着折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陛下,臣已无用,求陛下恩准!”沈域言辞真切。
“此事不准再提!”老皇帝把折子丢到沈域脚下,看着有些动怒。
“既然陛下不让提,那臣就不提了,只是北地二十万将士要是知道臣的腿是怎么伤的,不知作何感想?”
“你威胁朕?”老皇帝咬牙切齿。
“自是不敢!”一味忍让,只会让这些人变本加厉,“陛下莫不是忘了,是如何坐上皇位的,腿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只是不知道沈家军会怎么想?”
“放肆!”老皇帝气得猛灌了几口茶。
“陛下又想如何?”沈域轻飘飘地说着,“是想杀了臣吗,陛下别忘了,是谁帮着陛下权衡军中的势力,陛下这是看臣不中用了,要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