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叶清清端着药咳个不停。
“沈一，去把周府医找来。”沈域看着叶清清抚着胸口咳，有些担心。
“不......不用......”叶清清连忙摆手，“就是嗓子痒，没什么要紧的。”
“真没事儿？”沈域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就是风吹进嗓子里了，有些痒。”叶清清端着药坐到沈域身边，“先把药喝了，太晚了，喝完药就睡吧。”
沈域端过药，盯着药一动不动，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叶清清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有些想笑：“再皱就能夹死蚊子了。”
“能不能不喝？”沈域可怜巴巴的看着叶清清。
“不能，将军这么大人了，怎得还害怕喝药。”
叶清清端过药，试探着问：“要不将军先吃颗糖，小时候我不爱吃药，父亲就是这么哄我的。”
沈域深吸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闭着眼睛伸出手。
叶清清将药递到他手中，沈域一副慷慨就死的模样，一口气把药喝完，叶清清看准时机，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
舌尖传来丝丝甜意，沈域睁开眼，看见叶清清歪着头笑着看自己。
沈域被叶清清看得不自然，别开视线：“夫人是怎么找到李青如的？”
叶清清将自己去青云观的经历说给沈域听，省去了安平刁难自己的事。
“对了，一直没问，你的腿是怎么伤的。”叶清清突然发现，自己都不知道沈域是怎么受伤的。
沈域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与陛下有关，知道得越少，你越安全。”
叶清清有些失落：“哦，好吧，那我不问了。”
沈域熟练的拉过叶清清的手，放在脸边蹭了蹭：“今天辛苦夫人了！”
叶清清僵硬的收回手，沈域对自己的态度，越发奇怪了，牵手也牵得太自然了吧，叶清清明白是自己一次次得纵容，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叶清清干巴巴的开口：“那个，我与将军只是合作关系，等将军好了，我就会离开，将军之前也答应我了不是吗？这种事，下......下次不要再做了。”
沈域知道叶清清想离开，今天的举动也只是试探罢了，沈域按下心中的失落：“是我失了分寸，没有下次。”
叶清清抿了抿嘴：“青如每天都来给将军诊脉，我在正殿多有不便，我还是搬回去吧，宫中那边我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沈域看叶清清一直低着头，知道她这是要疏远自己了，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都听夫人的，只是今夜太晚了，夫人今日先歇下，明日再搬过去吧。”
“好。”叶清清站起身，背对着沈域走出正殿，“我先去梳洗，沈一一会儿就过来。”
沈域看着叶清清离去的背影，心中酸楚，他知道叶清清对自己并非没有感觉，为什么又要疏远自己呢？
叶清清在外面磨蹭了好久，看到沈一出来，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叶清清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慢慢探出头，看见床榻上的沈域闭着眼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才轻轻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半夜，叶清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隔着屏风，沈域看不清，只依稀看见叶清清在发抖。
“桃枝，桃枝！”沈域大声喊着。
“将军，怎么了？”桃枝急忙开门进来。
“去叫李青如过来，夫人在发抖，把沈一也叫过来。”沈域看着自己残缺的双腿，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
“沈域，你有病呀，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睡到一半被叫醒，李青如很不爽。
“看看清抒怎么了，她在发抖。”
桃枝先一步帮叶清清把被子盖好，李青如走近一看，叶清清脸色白得不正常，在发抖，呼吸也是颤的。
“发烧了，先给她降降温，我开一副药，今天晚上喝一碗。”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沈域搭腔：“严重吗？”
“不严重，退烧了就没事儿了，我先走了，自己的媳妇自己照顾。”李青如看了沈域一眼，“小爷先去睡了。”
沈域顾不上和他计较，强撑起身体，在沈一的协助下，坐到了轮椅上。
桃枝已经在给叶清清降温了。
“我来吧。”沈域伸手拿帕子。
桃枝别开手：“将军病还没好，不能碰冷水，属下来就好。”
沈域说道：“不碍事，我来。”看着叶清清煞白的小脸，沈域也想为她做些什么。
“将军若是生病了，夫人醒来也会不开心的。”桃枝搬出叶清清。
沈域果然没有再说什么。
“今天在青云观，还发生了什么？”沈域感觉得到叶清清有事瞒着自己。
桃枝如实说来：安平的刁难和半路救李青如。
沈域沉默了一会儿，说：“夫人让你保密了？”
“是，本来是要跟将军说的，但是夫人一直跟将军在一起，属下没找到机会。”桃枝是沈域的人，有事自然要告诉他。
“以后你就保护夫人，有关夫人安危的事要告诉我，其他的就听夫人的。”叶清清进府时，连陪嫁丫鬟都没有，只身一人进了将军府，沈域想让她有可信任的人。
“好。”桃枝应下。
沈域看着睡着的叶清清，第一次发现她身段纤瘦得过分，在被褥里就小小的一团，细腻的肌肤没有红润，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见惯了少女鲜活的模样，此时这副极度脆弱的样子，让沈域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沈域有些笨拙地抬起手，覆在叶清清的额头上。
叶清清抓住额头上的手，放在嘴边蹭了蹭：“波比，别闹。”
沈域感觉到手心碰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突然收回手，对桃枝说：“去看看药煎好没有？”
桃枝很有眼力的退出去了。
沈域又伸出手探了探叶清清的额头，好像退烧了。
沈域弯下腰，轻声贴在叶清清耳边：“叶清抒，谁是波比？”
叶清清含糊：“不是叶清抒。”
沈域只当她在说胡话。
“吱呀”桃枝端着药进来。
“清抒，醒醒。”沈域轻轻拍着被褥。
“啊......干嘛？”叶清清迷迷糊糊的，感觉浑身没力气，“起不来，没力气，你拉我。”叶清清闭着眼伸出手。
沈域凑近一些，将她拉起来：“清抒，起来喝药。”“哦。”叶清清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沈域坐在床边，“将军还没睡呀，我怎么感觉身上酸酸的。”叶清清说话都是小小声的，显然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夫人发高烧了，把药喝了再睡。”沈域接过桃枝手中的药。
“发烧了呀，对不起，又麻烦你了。”叶清清看着沈域，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之前不也照顾我了吗，这下我们就扯平了。”沈域浅浅地笑着。
“哦，好，我好困呀，沈域，脑子晕晕的。”叶清清实在提不起精神。
沈域把药递到她嘴边：“张嘴。”
叶清清就着沈域的手，把药喝完了，又慢慢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
沈域将碗发在盘子上：“下去吧。”
桃枝行礼退下。
烛光打在叶清清脸上，睡着的叶清清要多乖乖巧巧的，连说话都是柔柔的。
沈域抚摸着她的脸：“我越来越放不开你了，清抒，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说了，不是叶清抒！”叶清清翻了个身。
“那你是谁？”沈域提高了声音。
叶清清抖了一下，过一会儿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沈域也没有再问，只是盯着她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