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昨天的不愉快,慕容长风还在犹豫不决。
慕容磬抬手在沈沈的肩膀点了一下,她不明白地问,“干什么?”
他在她后背轻推,抬起下巴示意她往前走,“先过去按电梯。”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他一开口就有种吩咐的感觉。
干嘛这么高高在上!
“哦。”
沈沈老实的去按电梯,他看着女孩的背影眼神微闪,没什么表情对着面前的人说,“你在这里徘徊,还不如不出现,公司的人会怎么看嫂子?要去就去,别在这傻站着。”
慕容长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好,我听你的,帮我带一杯咖啡。”
“OK。”
这小子最近看起来真是春风满面,走起路来也很风骚,一股子的洋洋得意。
慕容长风没有犹豫地往白蜜办公室走去。
整个办公室都是安静的,甚至有点窒息的感觉,他一进去就感到很压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外面的工位上,有些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没人开口说话,但是谁都心知肚明。
总裁肯定是来算账的。
慕容长风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一下,等到里面的人回应才进去,“你……”
白蜜竟然坐在沙发上吃零食,亏他还以为她在伤心难过,刚才慕容磬那个臭小子也不说,不对,他肯定是故意的,非得吓唬自己!
真是个小王八蛋!
白蜜发现他进来,就一直在盯着自己,举起手里的薯片问,“你要来一口吗?”
他有点摸不准她的意思,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你不伤心难受吗?”
正常人被造谣都会愤怒,她怎么看起来这么平静。
白蜜又往嘴里塞了一片,语气依旧无比镇定,“那件事,你不是说会解决吗?”
“你就这么相信我。”
“嗯。”
他突然觉得被信任的感觉,有点不可思议的快乐,“你这么相信我?”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她手里没有公关人才,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处心积虑地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的情绪比昨天要稳定得多,连一点被伤害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是身经百战,慕容长风莫名的心疼,“你要是觉得心情不好,可以跟我发泄。”
白蜜摇头,丢下手里的薯片,“我真没事。”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重锤,砸在她的心头,上辈子被污蔑的痛,她已经受够了,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她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们快点查,查出来之后我要自己报仇。”
她现在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如果实力允许的话,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才是她应该有的姿态。
“你认真的?”
“当然,你觉得我应该就这么算了?让造谣的人躲在网络后面耀武扬威?”
“不是......”
他只是觉得,眼前的人真的变了,以前的她不喜欢惹麻烦,遇到麻烦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不会说出追究责任这样的话。
而且对自己越来越冷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他更喜欢现在的她,有个性比之前更漂亮迷人,“我肯定帮你。”
“行,那你快去查,不送。”
他决定收回前面的想法,“你就不想和我再说点什么?”
“我没有线索提供给你,所以只能你自己去查,时间紧迫争分夺秒,加油!”
她这句话就像是在给员工画饼的,他嘴角抽搐两下,她还能开玩笑就证明真的没事,刚才的压力完全消失,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没动,“我刚才让石头给我带一杯咖啡,我等他。”
“好,你随意。”
白蜜坐回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就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瞟一眼,心里总觉得她这个样子很迷人。
慕容磬和沈沈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很安静,他心脏非常强大一进来就说,“哥你把咖啡拿给我嫂子。”
等人走进,他小声地耳语,“我就帮你到这了。”
慕容长风看着他把人又带出去,门关上,屋子里又恢复寂静,他把咖啡放下就走,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应付。
时间过去一个星期,上次那个项目的小组长又来找白蜜,“白总,咱们这次的测试又失败了,麻烦您再批一次预算。”
他说话的感觉比上次还硬气,根本就没有失败的悲伤。
白蜜看着他手腕上的钻石手表,表面光滑应该是新的,“你先放那,我稍后看。”
“好的白总。”
最近接连几次失败,这种几率真的这么高吗?
她有点犹豫,最终还是拨通了慕容长风办公室的电话,“上次的事,你查的怎么样?”
“那件事,马上就有眉目,你找我有事吗?”
他的语气很兴奋,她终于主动找他一次。
“我想让你查查我项目的这些人,他们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家里发生过什么事。”
“怎么了?你怀疑他们私底下有什么事?”
白蜜按着太阳穴,靠在椅背上,“对,麻烦你了。”
“你别跟我客气,我们是夫妻。”
“还是要谢谢你,挂了。”
她不喜欢那句话,夫妻这个词真的给她太多伤害。
慕容长风随手拨通李睿城的电话,“李老三,你不知道,刚才我老婆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又可以给她打电话!”
李睿城懒洋洋地躺在沙滩的躺椅上,眼前走过一个穿比基尼的性感女人,他埋怨地说,“兄弟,你都快变成老婆奴,叫你出来玩也不来,真是没一点意思。”
自己兄弟真是走火入魔。
慕容长风根本听不进去,“你玩你的,上次的事还没解决,我还要帮我老婆办一件事,拜拜。”
他挂断电话之后,又给慕容家老宅打一通电话。
两天之后,慕容长风亲自带着魏秘书来找她,“这些是他们最近两个月的生活记录,我看过了,那个有问题的人,应该是你项目的一个小组长,他的海外账户到账过一百万美金,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白蜜对着他笑了笑,眼神清亮,杂糅着一些让人看不透的情绪,灵动的眼睛里面倒映着他的影子,“谢谢你。”
不管想不想承认,他确实是她唯一的靠山。
慕容长风心底很激动,故意装作淡定的说,“应该的,你有事就直接告诉我,我给你订了一些甜点,别拒绝我。”
“好,谢谢老公。”
这一声是很真诚的,如果上辈子他们可以这样相处,那该多好。
慕容长风几乎是飘着走出去的,魏秘书在旁边简直没眼看,前几天总裁办公室的低气压,都快把他们四个折磨死。
今天能看到总裁这么开心,真不容易。
他们走之后,白蜜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上次之后她就让人把办公室的摄像资料留存,还有项目的数据资料,就是要看看这些天的失败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行流水只能证明这人被收买,只有真正的从他的技术上入手,才能让他害怕,把幕后的人供出来。
一周之后,那人再次拿着失败的数据资料走进来,“白总,您看这又不小心失败了。”
这人说话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白蜜瞳色瞬间冷下去,站起来扫视他一眼,对着门口的人喊,“都进来。”
沈沈带着五六个人走进来,全部都是那个小组的成员,学着她的样子摆起架子,“你们有什么话想对白总说吗?”
“白总,我们都计算过,这些数据肯定不会失败,而且之前我们都是一起去做实验,现在就裴济一个人去,这事肯定是他弄错的。”
“是啊,白总,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等我成绩,我们比谁都难过,你不能不听我们解释一句,就要辞退我们。”
在这一行,被辞退和主动辞职可不一样,被辞退的人是技术不行,很少再有进大公司的机会。
裴济就是小组长,他看着身后的人开口威胁,“你们这些人菜,还要诬赖我,我还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猪队友。”
他带人做项目在业内还算有点名气,三个月前突然和前公司解约,白蜜也是通过人介绍才选的他,现在看来,前公司和他解约,绝对没有公告说的那么简单。
什么合同到期,慕容长风给的资料上写的清清楚楚,白蜜把资料拿出来,丢在桌面上,厉声质问,“裴济,你上个月去澳门赌钱,一晚上输了三百万,这事是真的吗?”
“我有点个人兴趣爱好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他的脸上露出被人拆穿的惊慌,随后又继续嘴硬,“白总也有爱查人底细的毛病,你们这些傻逼有钱人,都一个样。”
他嘴里也不干净,白蜜懒得继续和他废话,“之后你回到公司,项目就开始一次次的测试失败,别这么着急撇清关系,我在那台电脑上面装了监控,后台可以检测到数据失败的原因。”
裴济依旧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已经把记录删掉,肯定没有留存的数据,这个臭娘们就是吓唬他,她连数据都不会看,就是个漂亮的ATM机,没什么好害怕的。
沈沈在旁边忍不下去了,不能让他欺负白姐,“你这个人真是不要脸,我们刚才都看到,你偷偷的删除几个数据,才会导致测试失败。”
“你这个小矮子胡说八道什么。”
裴济气愤的指着沈沈,她后退两步,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就快要发飙,但是她不能后退。
沈沈快速走到白蜜身旁,“我们从监控里面看到的。”
这个女人说的信誓旦旦的,他有点慌了,扭头问其他人,“你们真的看到了?”
“没错,那台电脑的数据,连接着另一台电脑,你做了什么我们都看的一清二楚,真没想到裴哥你是这样的人。”
“那可是我们的心血,你就这么耗费一次又一次,不觉得良心过不去吗?”
几个人都在开口质问,裴济一个人面对他们越来越心虚,扭头看着白蜜两人。
办公室不算大,她们两个站在人群的对面,对着门口,其他人都背对着门口。
他脸色很难看的往前一步,眼里凶光毕露,“你这个臭婊子耍我!”
他知道要是留下证据,自己的职业生涯都算是完了,没人会雇佣一个不专业的程序员,尤其是收钱搞自己老板的人,这些证据他们都有。
白蜜看着他仇恨的目光,连忙把沈沈挡在身后,自己面对他的袭击,“小心。”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伤人,裴济的手差一点抓到白蜜,她往后退开几步差点摔倒,沈沈扶着她惊恐的大声呼喊,“快来帮忙,叫保安!”
屋子里只有两个弱质的女人,还有几个看起来气色很差的程序员,有两个年轻人走出来,“裴哥你这样就违法了......”
那人被他揍了一拳,“去你妈的违法,老子已经这样了。”
他收人的钱就已经是违法,现在赌博输的钱还没还完,老婆也跟人跑了,孩子也不认他。
他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没有给自己留退路,每一拳都下了狠手,那两个年轻人打不过他,被他按在地上揍。
屋子外面的人也注意到里面的情况,有人打电话保安,但是保安上来还需要时间。
其他几个离门口近的人,第一时间就跑出去,现在办公室里除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就只有红着眼睛发疯的裴济,以及两个弱势的女孩。
白蜜始终把沈沈护在身后,“有机会你就跑出去,一定要小心。”
她对着走过来的男人说,“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要是不想干就不干,一拍两散就是,这些事我都可以不计较。”
保住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裴济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她,“你这骗人的技术还不如我,我前脚刚走,后脚警察就能追到我家里,你是不是这样打算的?”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狰狞,扭曲的脸上带着恐怖的笑容,“我跟你说,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反正我怎么样都要进监狱,多一项罪名少一项罪名根本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