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容转头去摆弄墙上挂的辣椒,避开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这是景颢开玩笑的话还是认真的,如果是开玩笑的那无所谓,如果是认真的......
她不清楚。
好在景颢并没有深究一定要让她回答这个问题。
“我现在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就起程回去吧,已经在外面耽搁太久了”
程元容转移了话题,脸色已经变得正常。
“对了,你的任务没有耽误吧”
“无事,来得及”景颢抿了一口水。
“那我们明日就起程,我也该去见个礼”
“......”
程元容被景颢如此自然的话,弄得神色一尬,不过不让他过去,又有些说不过去。
好在门口传来敲门声,程元容像是解脱一般,“进”
一个景颢下属,端着一碗药,“主子,这是县主的药,已经熬好了”
“放下吧”景颢点点头。
“是”
程元容看着桌上那碗药,就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自觉的会回想起平阳郡主在她临死前,投喂的那晚药,好似也是这般颜色。
程元容有心不喝,但是景颢一直盯着她,“为何不喝”
“呵呵”程元容干笑起来,“我觉得我身子好了,已经不需要喝药了,还是别浪费了药材的好”
景颢没有忽略到程元容看见药的时候的反应,眼神中的恐惧与厌恶,非常真实。
他不明白,就是一碗药,为何她会这样,她的身上总是会有一些他不明白的反应。
就如对自己母家,程家的厌恶与仇恨。
像是程家的人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可是据他的调查,除了她的母亲死得有些蹊跷,以及童年生活的比较艰苦以外,没有什么别的了,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眼神带着探究和深意,看向程元容。
“那就不喝吧”景颢也不是非要她喝,既然她不想就算了。
“王爷,我想休息了,您也早点回去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吧”程元容坐在床边,神色有些憔悴,像是累极了。
“也好”景颢一甩衣袖,站起来了,朝着门口走去。
回头间,正好看见程元容端着那碗药,倒入花盆中,神色有些冷,整个人不似平常与他说话,生龙活虎的样子。
景颢眯起眼睛,程元容有秘密。
还是不愿意告诉他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等景颢走后,程元容吹了蜡烛,一个人呆呆地平躺在床上,眼睛却清明,望着房顶,有些失神。
一遍遍的强调,自己已经重生,平阳郡主早就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有人可以再欺负自己了,从前卑微,受人凌辱的她,再也不会重演。
当晚,程元容又再次梦到自己临死前,平阳郡主带着人,按住她,往嘴里灌药的场景,吓得她当场惊醒,后半夜再也没有睡着。
就这么直直地睁着眼睛,等到了天明。
——
翌日,两个人又恢复到平日说话的状态,谁都没有提昨日的事情。
景颢给程元容找来了一辆马车,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竟是连昨日的气色都没有:“要不要再休息几日”
程元容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昨夜没有睡好,我在车上休息一下就好”
见程元容拒绝,景颢也没再多劝,他隐约感觉出程元容与自己像是有一些隔阂。
“出发吧”见程元容已经进了马车内,景颢说罢就翻身上马。
一行人,护在马车前后,景颢走在最前面,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的速度不快,驾车的是景颢的下属,想是念着程元容还在病中,因此很是缓慢。
程元容窝在舒服的马车里面,摸着坐下的毛毯,以及车帘的厚重以及密不透风的样子,扯了一下嘴角。
暗道景颢的细心,如果真的找个这样的夫君,想来是也会真心对待吧。
可惜,她前世也没有听过瑞亲王娶妻。
怀着这样的念头,程元容靠着马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他们此地出发,快马加鞭也要半日有余,更何况这般速度,早上出发,傍晚时分到就已经不错了。
还不算路上需要补给已经休息的时候。
路上等车休整的时候,景颢轻轻在车外叫她,见没有人应,皱着眉头,挑开帘子,自己上车。
只见小妮子早就已经梦入周公,睡得香甜。
不知道梦里梦见什么,小嘴还吧唧吧唧的,甚是有趣。
景颢觉得有趣,坐在程元容的身边,凑过去仔细端详,白皙的脸上因为睡着压了一团红印,却不影响美貌,反而添了一番趣味。
景颢情不自禁地上手,点在那团印上,果然发热、发烫。
一阵恍惚,手上的滑腻触感,令他心底生出无限的恶念,想要在程元容的身上留下更多的属于自己的印子。
还不等景颢清醒,就见睡得迷糊的程元容头一偏,枕在了景颢的肩头。
好像是觉得有些许的不舒服,动了动,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安稳下来。
景颢呼吸有些急促,自己从小到大,除了母妃,从未和一个女子有过这般近距离的接触。
更何况身边的女子,是自己惦记的人呢。
能够强忍到现在,景颢已经属实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了。
没敢吵醒她,伸出胳膊揽住程元容的肩膀,香甜、小巧的身子,就落入在宽大、温厚的男子怀中。
程元容在梦里也舒服的呓语一声,“唔”
景颢更是一动不敢动了。
就这么坚持了一路,等到程元容美美的睡醒,顿觉精神大好的时候,一睁眼就见自己窝在景颢的怀中,而男子将她紧紧扣在怀中。
像是怕她掉下去一样。
程元容没动,只是用眼神去描绘景颢的面容,一寸一寸。
景颢俊美无双的面容,与身为女子的她也不遑多让。
睡颜的他更是少了清醒时的冷漠与疏离,显得更加亲近。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清醒、一个沉睡,一个坐着,一个半躺着。
直到外面传来了敲车门的声音,“主子,苏家到了”
程元容眨了眨自己酸胀的眼睛,在景颢苏醒过来的后一秒,也假装才醒,懵懵懂懂的问道:“咦,到了吗?”
外面已经没有亮,已近黑夜。
“嗯,到了,我先下去,你整理一下吧”景颢伸手扶着程元容的肩膀,将人扶正,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哦”反倒是程元容一副做贼心虚般,脸色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