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群人就围堵在顺天府门口,闻德元刚到的时候,看着拥挤的百姓,表情愤怒、口中高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江元珊捂住嘴,无声的哭泣起来,闻德元也是眼眶温热,暗道京都的百姓真是不畏强权的热心群众啊。
顺天府依旧是大门紧闭,里面鸦雀无声,外面震耳欲聋。
正当百姓群情激奋时,就听见一大批马匹声和盔甲兵器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百姓自发分列两边。
只见最前面是一匹黑色的高大骏马,上面坐着一个面容俊美,神色清冷,自带一股疏离感和肃杀感的男人,后面的士兵盔甲贴身,长枪带着凌冽寒光,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景颢在顺天府门口停下,抬起手臂向后,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后面的士兵立即站立,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安静的场景,只有阵阵风声,马匹上的景颢清冷说道:“开门”
两个士兵冲到门前,还没等敲门,就见门从里面打开,他们这一行人动静不可谓不大,在里面躲藏的顺天府尹,早就发现了,认出外面的人,吓得赶紧出来。
跑下台阶,站在高大的骏马旁边,微微弯腰行礼,“臣拜见瑞亲王”
景颢从上至下瞥了一眼,没理他,只是淡淡说:“传陛下口谕”
周围人一听,哗啦啦跪地一片,景颢接着道:“平阳郡主私德不修,草菅人命,朕甚感痛心,今日起废除平阳郡主封号,抄没财产一律补给闻家”
景颢说完,拉了一下缰绳,“顺天府尹协理办事”
“是,臣领旨”顺天府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郡主真的倒台了。
“本王还要去郡主府,先行一步”景颢说完,一拉缰绳,马已经朝前跑去,后面的亲兵立马跟上。
只有当场的百姓和闻家人在沉默片刻后,高喊皇上万岁。
——
郡主府,平阳郡主自从被景邵禁闭在府中,就气得不行,随后第二天,闻家状告她的事情,就传了过来,她还想出去进宫找太后、皇后哭诉,一个小小的商人还敢得罪她。
丫鬟在旁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完事,郡主想的太简单,要是皇上为了皇家颜面,最终牺牲的也只能是郡主。
果不其然,第二天,百姓上街游行示威,要皇上主持公道,郡主府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要不是外面有士兵把守郡主府,说不定那些疯狂的百姓会冲进郡主府。
平阳郡主终于收起了自己的骄傲狂纵,有些害怕了,根本不敢离开屋子,只能躲在床角,蒙着被子。
所有的丫鬟都被她招进屋里陪着她。
等景颢进入郡主府,一打开门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平阳郡主,眼中没有一丝亲情,尽是冷漠,平静地开口,“皇上口谕,废除郡主封号,抄没财产”
平阳郡主身子一抖,从被子里出来,跑下床,一把抓住景颢的宽大袖子,神情可怜、娇弱,“九皇叔,你替我求求情,我不要,我不要,我知道错了,你帮我跟皇叔叔说”
景颢低头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女子,抽回自己的袖子,郡主失去支撑,倒在地上,景颢沉声说:“你好自为之吧,皇兄已经饶了你性命,这个府邸也没有收回,你可以继续住”说完不再给予一个眼神,离开了。
手下的亲兵开始满郡主府的搜查财产,一箱一箱的金银财宝,被抬到院子中,郡主府大门外聚集了一圈百姓,都在往里面看,看是不是真的把郡主抄家,结果真的看到士兵毫不留情,就差把地砖撬开看里面藏没藏银票。
一个时辰后,郡主府瞬间空了,景颢悠闲的坐在院中,品着茶。
一个亲兵手里拿着木匣子,恭敬地走到景颢面前,沉声说:“王爷,在郡主房间搜出来这个,里面都是书信”
“书信?”景颢眉毛一挑,有些好奇,接过打开,就看见里面有十几封信,拿出上面的一封,展开,景颢眉头一皱,将信放回木匣子里,有些嫌弃的拿出帕子擦起手来,淡淡说道:“这个收起来,送到我府中”
“是”亲兵什么都没问,沉默离去。
坐在椅子上的景颢有些沉思,信是程元容仿照公孙辰的笔迹,约郡主相约的信件,他心中所想却是,既然信中是公孙辰邀请,信上熟悉的口吻,想必两人已经暗中来往不少,为何这次会是闻乐逸在现场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景颢手指互相摩挲,看样子得去程府看看了。
黑夜如约而来,皎洁的月光照出一片光亮在地面上,星星光点在黑夜的衬托下越发明亮。
程府的屋顶上很快的掠过一个黑影,快得令人看不见,几个闪烁间,黑衣人落地在一处院中。
全身都是黑衣,脸上也蒙上了,只露出一双清冷、淡漠的眼睛,环视四周,只觉小院装扮很是雅致,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
正要行动,就听见旁边离得很近的狗叫声,一直在吠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黑衣人怕被人发现,直接闪进一间房间,关上门,贴在门上看着外面,不一会有人出来朝狗说了几句话,狗停止了叫喊。
黑衣人放松了一点,开始转向环顾室内,只见里间和外间有一处屏风遮挡,里间隐隐传来水声,黑衣人脚步放轻,缓缓向前。
刚走到屏风,就听见一个女子的笑声,黑衣人一挑眉,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不过既然是女子,就不是他要找的地方,刚想退出去,衣角就被屏风边的钩子勾住一动之下,屏风不受控制地向外倒去。
黑衣人一个躲闪,避开了屏风,却将自己暴露在人前,一回头就见一个女子出水芙蓉般的面容,修长纤细的脖颈,水面上露出光洁白皙的香肩,乳白色的浴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水下的女子曼妙起伏,黑衣人不禁看呆了,一个愣神间,程元容面色羞怒,也不管手边有什么,都拿起来朝男子扔去。
黑衣人被砸个措手不及,连忙接过,不想发出太大的声音,将人引来,一个闪身,绕道程元容的背后,伸出宽大的手掌捂住程元容的嘴巴,低声说:“不许动”
因为两人的姿势,所以靠的极近,一个后背紧贴在浴桶边缘,另一个人弯腰从背后像是相拥。
“唔唔唔”程元容转身,嘴里吐着声音,一双桃花眼此时也锐利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男子。
男子见她挣扎,又道:“你不出声,我放开你,放心我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可没什么兴趣”随即轻笑一声,“你要是同意,就点点头”
程元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空气中独属于男子的阳刚和女子的柔美,混合在一起,直教人头晕,程元容下意识点点头。
男子见此也慢慢放开他的手,后退到一边,将挂着一旁的女子衣服顺手扔了过来,程元容被盖了一脑袋。
扯开头上的衣服,再看见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男子的身影,程元容咬紧牙,锤了一下水面,可恶,登徒子,等着要是她发现的,饶不了他。
男子三步两步离开程府,很快消失在黑夜里,身形落在瑞王府,男子摘下面罩,正是景颢的俊美面容。
避开守卫,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整壶的茶水,怦怦乱跳的心,才平缓下来,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片翠绿的竹子,景颢挑眉一笑,心中惊讶,素来女子都喜欢绣些花、鸟之类,没想到程家大小姐的喜爱如此不同。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怎么有些登徒子的行为呢,恼怒自己,片刻低头看着荷包,荷包是丝绸的,触感很好,景颢又想起手掌贴向女子的脸,好像比这个还要柔软。
景颢打断自己的想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躺尸。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