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钱是个好东西，唐老太现在能吃能拉，都是多亏了陈禾花钱请的护工的照顾。
唐老太躺了一年，心态也变得好了许多，知道要不是陈禾，她也不会活这么久，所以陈禾不论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不介意。
她实在是太寂寞了，想跟人说说话。
舌头还是发麻，但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也还好。
那几个护工平时不怎么搭理她，她想跟她们说话，她们都当没听到，总之只干自己分内的事，像聊天这些不在分内，她们也就懒得跟她说。
看到陈禾，唐老太那是真的兴奋，她想跟陈禾说说话，想告诉陈禾那块玉佩的事。
陈禾大概能听出来唐老太想说什么，她只是笑了一下：“奶奶，这事儿我不感兴趣，你是想说我爸不是你亲生的是吧？”
唐老太眨眨眼睛，嘴里艰难地应“是”。
“那就难怪了，我爸不是你亲生的，你就可是这样对他，这样对他生的孩子，娶的媳妇，你们唐家人真是一群吸血鬼。”
“就算不是你亲生的，那也是你养的吧，我爸在你们身边养了那么多年，你们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你自己亲生的都未必有我父母这么好，你们是怎么想的？”
陈禾嗤笑：“我爸的身世我现在不想知道，你想拿这个消息跟我交换，让我一直这样养着你，那你就想多了，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我留着你还有别的用处的，像你这种老妖婆，这样苟活着不能作妖对你也是一种折磨。”
“你还不到死的时候，到那个时候，我自然会来通知你的。”
说完陈禾依旧给唐老太掖了掖被角，叫进来护工继续伺候着，真是的，这几个护工连懒都不会偷，搞那么好干什么？害得她想辞去两个都没理由。
按摩这事儿也就那样吧，随便搞搞就算了，唐老太这种人，不用再站起来了。
出了医院，陈禾就直奔纺织厂，等徐翠苹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徐翠苹垂头丧气地出来。
徐翠苹看到陈禾就长叹了一口气：“最近这个碎布不好拿了，后勤主管换了人，看来这个枕头的生意是不做不久了。”
这纺织厂里人事变动这么快的吗？
陈禾也觉得不理解，现在换了个徐翠苹不熟悉的人做后勤主管，徐翠苹自然也不能跟人家明说，不过先前的后勤主管也还能帮上一点忙，就是货拿得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枕头不做了，大不了就再想别的生意做，反正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
两人琢磨了一会儿，等到高小琴从黑市里回来就一起去了国营饭店，今天夏绮红调休，夏绮红请她们三个，还有沈远泽跟路子昂吃个饭。
先前夏绮红被抓进去的事，沈远泽跟路子昂是出了最大的力的。
这事儿不请客说不过去。
夏绮红的工资请吃一顿好的没什么问题，六个人一桌吃完了饭出来，高小琴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枕头。
陈禾一看，这不是徐翠苹做的吗？
“这枕头在黑市里很多。”高小琴解释道：“这看起来不像是我们做的，你看这布的拼接，以及这做工，还有这味道，就是仿的我们的。”
“我说最近枕头的生意怎么差了不少呢，敢情这是有人在抢生意啊。”路子昂拿过枕头看了看：“这里面没有什么中草药，是用稻草填充的。”
六个人在一起太过明显，于是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商量。
徐翠苹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这事儿肯定跟纺织厂新来的后勤主管有关，前一段时间我们没有做枕头了，但还是有人要买啊，那段时间被这新来的后勤主管知道了那事儿，所以就挤掉了以前的后勤主管，开始做这事了。”
沈远泽看了一眼陈禾，当下就与陈禾异口同声道：“枕头生意不能再做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又说：“再下去肯定会出事。”
这回两人又是一起说出来的，陈禾都不好意思了，要说她跟沈远泽没鬼，骗鬼呢。
在场的四个人齐刷刷地把四双眼睛盯着他们看，沈远泽脸皮厚倒没觉得有什么，陈禾却是想地上裂个缝让她钻进去得了。
徐翠苹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俩...”
“他俩有事，吃饭的时候就眉来眼去的，我早就看到了。”夏绮红一语道破。
徐翠苹跟高小琴瞪着陈禾：“你俩有啥事？”
陈禾清咳了两声：“能有啥事，不就是想到一起了嘛，有什么好稀奇的，我是聪明人，沈远泽也聪明，我们两个聪明人在一起就有共同话题。”
“放屁！”徐翠苹说完又看了一眼路子昂，一不小心说了脏话，还有些心虚。
比起陈禾，徐翠苹看起来更像是乡下人。
“翠苹大概是想说你们就算是有共同话题也不可能说出同两句话来吧。”夏绮红笑眯眯道：“本来想着事后问你的，既然现在已经说出来了，那我就不等事后了，我问你，你跟沈知青怎么回事儿？吃个饭还拉手，当我们看不见吗？”
三个小姑娘的眼睛就像钉子一样钉在陈禾脸上了，陈禾罕见地慌乱了一把。
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她慌个屁啊，不就是处个对象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不等她回答，沈远泽就把她拽到了身后：“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就行了，别为难她。”
“哎哟哟！”以徐翠苹为首的三个小姑娘简直是没眼看：“护得挺好啊！”
陈禾在沈远泽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三人：“你们有完没完了？”
这简直就是她的报应，先前她跟高小琴笑了徐翠苹跟路子昂的，这会儿轮到她了。
都怪沈远泽，这么多人呢，非得要搞那些小动作，她都说了不行不行了，非得让别人看到就好了吧？
沈远泽当然觉得好了，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跟陈禾处对象。
他也是明目张胆地拉陈禾的手的，就是想让别人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