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碳火炉子的屋子,实在是太过暖和。
向晚不得已,只好把外头的棉袄给脱掉。
幸好,里头还有一个打底,就是略微紧身,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给向晚稍微扇了扇风,肖烈摸着向晚的小腹,像是点卯似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了说话。
正说的起兴,老头在外头叫着肖烈,“臭小子,把门打开。”
肖烈打开门,一个满头乌黑的中年男人,端着一个餐托,上面几道色泽开胃的小菜,三碗白米饭,还有几碟子凉菜。
还有一股子沐浴过后独特的清香味,从中年男人身上传到鼻腔。
向晚看过去,直接傻了眼。
“怎么会?”
原本一头白发,眉毛都是白色,年过半白,垂垂老矣的老头。
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全都变成黑的了?
肖烈也是怔了半天,没办法回神。
他也看出来了,这中年男人,可不就是黑市老头嘛!
老头急的不行,把饭菜给了肖烈,也不管肖烈会不会接。
进来关上门后,才从一堆东西后面,拿出被折叠起来的餐桌。
饭桌上,向晚倒是吃的很香。
老头老心甚慰。
这姑娘,能沉住气不问,也算是个耐得住性子的。
转头又看肖烈,发现肖烈吃的更香,狼吞虎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做的是山珍海味。
他独居也有快二十年了。
时隔这么多年,他都快忘记了,年轻人吃饭,是什么样子。
光盘行动结束后,肖烈拿起碗筷就要往厨房去。
他在家里经常洗碗,吃完饭收拾餐桌,已经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向晚也不闲着,跟着肖烈去厨房,找了块抹布,回来把餐桌擦干净,又洗好放在灶台边。
老头的厨房结构,倒是跟栓驴村的差不多,都是烧柴火的大火灶。
趁着肖烈洗碗,向晚又找到扫把,准备把厨屋里扫一下。
主家热情招待,他们虽是客人,但却是晚辈,老头又不比旁人。
而且,向晚看不得厨房脏乱,随手的事情而已。
还没开始扫,就被肖烈一把抢过。
“说了这种事情我来做就行。”
向晚无奈,只好由着肖烈去。
两人进屋后,迎上的就是老头一脸满意的笑容。
老头坐在书桌后头,笑着对两人道,“坐吧,咱们说说正事。”
他已经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都归整了一遍。
看起来,比刚才要整齐的多了,在那满墙的书的衬托下,本是简单普通的一个小平房,都多了几分神圣肃穆感。
两人看着书桌旁准备好的两个凳子,依次坐下。
“小姑娘,你不是想知道我老头,为啥不用你的洗发水了吗?”
他扒拉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很是带着几分烦躁。
“老头我啊,是真不知道你的洗发水功效这么好。把我引以为傲的满头白发都变成了黑色的。”
摇了摇头,看着两个人都是无解的表情看着自己
老头更是无奈,“看来,你们也是知道这生发水的厉害,但我老头不需要啊!”
“我好不容易把头发熬白的,这下好了,每次出门,都得好一通伪装,才敢出门见人。”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表情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向晚一直悬着的心,也在这一瞬间,彻底放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老头这话了。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嫌自己头发黑?
肖烈却不惯着老头,“我就知道是你自己的问题!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清楚,害的我家晚晚提心吊胆了一晚上。”
“你!你这个臭小子,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老头一时也不知道该什么说了,只好拿年龄来压肖烈。
“再说了~”
他不自然地看了向晚一眼,歉意道,“再说我不是请你们我家做客了吗?我老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才不会承认,他今天就是忽然觉得有点孤单。
看这两个人又有点顺眼,这才把他们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想一想,老头的诚意,确实也算是可以了。
肖烈这才给了好脸,“那行吧,我们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就原谅你了。”
这话给老头气笑了,“真是个臭小子!”
没跟肖烈计较,老头起身,将火炉上的铁质水壶拿起来,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热水。
这才问起肖烈在哪当兵。
肖烈先是看了向晚,发现向晚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看自己的眼神,更加亮晶晶的。
肖烈就知道,自己当兵这事儿,在向晚心里,还算是个加分项。
他真的有点后悔了。
当初,就应该告诉向晚,自己在外头当过兵的。
懊悔也无济于事,肖烈就把自己在部队的光荣事迹,以及都有些什么突出的“贡献”,绘声绘色地给讲了出来。
包括因为太优秀,被京都领导挑去做守卫。
“晚晚,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在野外执行任务,差点就死在了野狼嘴里,幸好我本事过硬,要不然,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啧啧啧~看给你矫情的,我老头都没眼看了。”
别以为老头看不出来,这臭小子当过兵的事,那小姑娘,压根就不知道。
当兵多光荣啊!
这小子居然没跟自家媳妇讲,老头想着,或许是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要是知道老头这么想,肖烈肯定当场就反驳了。
他纯粹就是忘记了这回事!
跟向晚的日子太甜蜜了,导致他把从前吃过的苦,全都给短暂性忘记。
既然被老头给看穿了,自然是有多惨,就要讲的更惨一点才行。
要不然,怎么让自己的晚晚,更心疼自己呢?
向晚确实是很心疼肖烈。
在部队本来就很艰苦,肖烈去的时候,满心里装的全都是在栓驴村受的委屈。
在那样的前提下,肖烈更会急于证明自己。
训练时他比别人付出几倍的辛苦,别人休息时,他也在加紧训练。
否则,不会被领导看重,做领导身边的守卫。
看着肖烈一脸的求心疼,求抱抱,求亲亲的可怜样。
向晚丝毫不顾及对面的老头,照着肖烈的脸就亲了亲。
还温声软语地哄着肖烈,“肖烈,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等回到家,我一定好好犒劳犒劳你!”
吧唧又是两口亲了上去,把肖烈乐的是心猿意马。
抱住向晚,他真想这一刻就永远这样美好下去。
不过,对面的老头,可是不想再看下去了。
“没个样子,我老头可还在这呢!”
虽然是责备,但语气却带着莫名的的宠溺。
向晚就笑,“我知道您跟一般的老人不一样,果然是这样!”
一句话,把老头哄得差点忘记自己是谁了。
等喝完了水,向晚也问起了老头,为何在这尖鸡峭生活。
毕竟,凤凰岭都已经很危险了,这尖鸡峭,更是罕无人烟,方圆的村民们,除非砍柴,平常根本就不会来这里。
说起这个,老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书桌抽屉里找出一个崭新的旱烟杆,又翻箱倒柜找到了烟叶子。
吸了几口才慢悠悠说道,“我有几年都没抽过烟了,你这小姑娘这么一问,我老头烟瘾就犯了。”
“我本是京都人,有一个女儿,失踪了很多年。也就是二十年前,她忽然去京都找我,告诉我,她生了个女儿。可是,女儿却不见了。”
向晚听得手指一紧。